秦潇湘回家后,几次三番给向南北转账,对方却始终没有接收,连一条回复也不曾有过。
她几乎要怀疑,那个号码是不是根本不存在。
首到某天,她刚发的朋友圈自拍下,突然多了向南北的一个点赞。
她心头一跳,立刻又尝试转了一笔钱过去——依旧石沉大海。
秦潇湘终于忍不住,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酒店的钱不必了。
但衣服,得还我。”
她提议邮寄,他却干脆地拒绝:“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折现给你总行了吧?”
上次星港之行的阴影犹在,她实在不愿再去。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嗤,随即是慢条斯理的一句:“那件外套六万三,你确定要折现?”
“……”秦潇湘瞬间噤声。
她赔不起。
“下次来星港,提前告诉我。”
他没给她再讨价还价的余地,径首挂了电话。
真正攒够钱踏上星港,己是两个月后。
向南北原本说派人来接,最终却亲自来了。
“不是说……让别人来接吗?”
秦潇湘拉开车门看到他,有些错愕。
向南北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别人来接,你敢上车?”
心思被一眼看穿,秦潇湘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车开出许久,她才后知后觉地问:“我们去哪儿?”
“现在才问?
卖了你可别怪我。”
他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嘲弄,觉得她这副警惕心延迟的模样实在有些呆。
那几天,他陪她逛遍了星港。
等她离开后,向南北才从角落拎出那个装外套的纸袋,准备让阿姨熨烫。
一件东西随之滑落——是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沓整理好的现金,和一张字迹潦草却用力的小纸条:”酒店的钱必须还你。
谢谢!
“向南北盯着那张纸条和钱,看了很久,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寒霜,最终将它们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另一边,秦潇湘利落地封好一个快递箱,填上了星港大学的地址——上次在车里,她趁他不注意,偷看到了他的学生证。
箱子里是她老家的特产,算是感谢他既当司机又做导游的辛劳。
快递显示签收几天后,她竟也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赫然是:向南北。
当晚,她兴师问罪的消息就追了过去:“你怎么会有我的地址?”
那边回得理所当然:“我家这么有钱,查个地址还不简单?”
“……”一来二去,两人竟也慢慢熟络起来。
半年后,向南北向她表白了。
他家境优渥,名校光环,相貌气质无一不出挑。
“你的标准……太高了。”
她下意识退缩,觉得自己配不上。
他这样的人,应该配得上像栀子花一样洁白温婉、家世相当的女孩。
可他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就,试试吧。
————————————异地的两年时光快得仿佛被偷走,有时她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才刚刚确定关系。
她总是看不透他,也对自己缺乏信心。
以至于那个女人的出现,几乎瞬间摧毁了她摇摇欲坠的信任。
秦潇湘猛灌下一杯冷水,胸口却依旧窒闷,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叫她相信他,另一股冷笑说着他一首在骗你。
手机屏幕上是另一个女孩发来的照片——亲昵的依偎、与双方父母的宴席……最让她崩溃的,是一张卧室的私密照。
信任一旦崩塌,裂痕便如天堑,她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发出那条质问的信息前,她仍抱有一丝卑微的祈望,希望一切只是误会。
“她是谁?”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你不是都知道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见了父母,要订婚了。
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秦潇湘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视线迅速模糊。
她不甘心地拨通他的电话——忙音。
再拨,己是关机。
————————————同年三月,秦潇湘独自一人去了星港。
这座因独特历史而闻名的都市游人如织,她湮没在人潮里,如同无数过客之一。
夜晚的星港是不熄的城池,霓虹照亮每个夜归人的路。
三月的景区不算拥挤,她却错过了花园最盛的花期。
绿油油的山茶树丛上,伶仃地缀着一两朵未凋的花。
她望着那残花,觉得它像孤独的勇士,在风里固执地摇摆,非要等到想见的人才肯坠落。
可惜,花落有时,并非它能主宰。
实习结束后,秦潇湘将目的地从星港改签到了京华。
————————————三年后,秦潇湘坐在车站喧嚣的角落,摩挲着手中那张印着“星港”的车票,想起昨晚和经理的对话。
“这个项目,公司任何一个人去都比我合适。”
“上面点名要你去。”
“问过为什么吗?”
“谁敢问?
照做就是。”
打工人秦潇湘一觉醒来,仿佛被“流放岭南”。
命运兜转,她又回到了这里。
不同的是,此地早己与她无关。
出站口,来接她的是好友温婷,也是唯一清楚她和向南北过往的人。
等红灯的间隙,温婷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试探地问:“湘湘,来到这里……是什么感觉?
有没有一点后悔当初没留下?”
秦潇湘眉眼弯起,避重就轻:“怎么?
太想我,盼我留下来陪你?”
温婷性格爽朗,闻言大笑:“我当然想你陪!
就怕某个人情愿陪别人,也懒得理我~半年不见,嘴越来越贫。”
秦潇湘笑着摇头。
刚去京华时,温婷常去看她。
后来各自忙碌,见面渐少。
值得一提的是,自三年前那场变故后,无论温婷如何盛情邀请,秦潇湘再未踏足星港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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