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的声音刚落,落地窗前的男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 攥着金属摆件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微微颤抖的肩膀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似乎顿了半秒。
空气中的冷杉味信息素依旧浓郁,却不像刚才那样带着尖锐的 “攻击性”,反而隐隐透出一丝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
林知夏攥着口袋里的安抚贴,指尖因为紧张泛着凉,目光却不敢离开男人的背影 —— 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男人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狼藉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几秒钟后,男人缓缓转过身。
这是林知夏第一次看清顾砚辞的正脸。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黑色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上面沾着一点细碎的玻璃渣,不知道是刚才砸东西时溅到的,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蹭到的。
他的头发很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眉眼,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 不是哭红的,是那种极致压抑下的暴戾和失控,瞳孔收缩着,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正死死盯着闯入领地的 “陌生人”。
他的目光扫过林知夏的脸,又落到她手里端着的玻璃杯上 —— 那是她刚才在玄关看到的,接了半杯温水,现在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当他的视线触及林知夏手腕上的淡蓝色手环时,眉头突然皱了一下,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
“你是谁?”
顾砚辞的声音很低,带着易感期特有的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木头,每一个字都透着冷意,“谁让你来的?”
林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把水杯往前递了递,声音放得更柔:“顾先生,我叫林知夏,是顾伯父…… 也就是您父亲,派来的临时看护。
他说您最近身体不舒服,让我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陪您度过这段时间。”
她刻意避开了 “易感期失控” 这些刺眼的词,只说 “身体不舒服”,怕刺激到他。
可提到 “父亲” 两个字时,顾砚辞的眼神还是骤然变了 —— 通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攥着金属摆件的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把手里的东西砸过来。
林知夏的手环瞬间疯狂震动,屏幕上的红色预警闪烁不停:“警告!
男主暴戾值升至 98%,即将发起攻击!
请宿主立即释放‘温暖气场’,强化信息素安抚!”
她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却没有后退 —— 她知道,现在一退,就彻底失去了建立 “无威胁” 认知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攥着安抚贴的手,任由自己身上的栀子花味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
那是一种很淡的香,不像顾母的冷,也不像林薇薇的甜,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暖意,像春日清晨带着露珠的栀子花,轻轻飘在空气里。
一开始只是萦绕在林知夏身边,随着她的呼吸慢慢扩散,一点点融入那片冷杉味的 “阴霾” 里。
顾砚辞抬起的手,竟然真的停在了半空中。
他盯着林知夏,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茫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 Omega 的信息素,会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动。
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冷杉味的信息素竟然跟着淡了几分,胸口那种闷得快要炸开的感觉,也稍微缓解了一点。
“栀子花味……” 顾砚辞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你怎么会有这个味道?”
林知夏心里一紧 —— 果然,他对栀子花味是敏感的。
她不敢提他母亲,只能顺着他的话,温和地解释:“这是我天生的信息素味道,顾伯父说…… 这个味道或许能让您稍微舒服一点,所以才让我来的。
您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好不好?
万一伤到手,会更疼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攥着金属摆件的手上 —— 那是一个银色的鹿形摆件,边缘很锋利,他的掌心己经被硌出了红痕,再用力一点,恐怕就要破皮了。
顾砚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东西。
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神里的暴戾渐渐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盯着林知夏看了很久,久到林知夏的后背都渗出了薄汗,才缓缓松开手,“哐当” 一声,金属摆件掉在地上,滚到了破碎的玻璃渣旁边。
手环的预警终于停了,屏幕上的数值跳了一下:“男主暴戾值降至 85%,焦虑值降至 80%,信息素安抚生效,宿主初步建立‘无威胁’认知!”
林知夏悄悄松了口气,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把水杯递到他面前:“顾先生,喝点温水吧?
您现在体温有点高,喝口水能舒服点。”
顾砚辞的目光落在水杯上,又抬眼看向林知夏的脸 —— 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畏惧或讨好,只有一种温和的担忧,像他小时候在寄宿学校偶尔看到的、别的同学母亲看孩子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他很陌生,却又莫名地不想推开。
她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保温杯,轻轻递到顾砚辞面前。
保温杯是她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的,里面装着温凉的蜂蜜水 —— 她记得管家说顾砚辞不喜欢甜食,但蜂蜜水的甜度很低,还能缓解焦虑,应该适合他。
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水杯。
他的手指碰到林知夏的指尖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 他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而林知夏的指尖带着一点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砚辞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他慌忙收回手,把水杯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口。
温水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一些身体里的燥热,也让他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可就在这时,玄关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的声音:“先生,您还好吗?
林小姐己经到了……”管家的声音像一根刺,瞬间扎破了顾砚辞刚有的一丝平静。
他猛地转头看向玄关,眼神里的暴戾再次翻涌起来,手里的水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温水洒了一地,和破碎的玻璃渣混在一起。
“谁让你进来的?!”
顾砚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滚出去!
都给我滚出去!”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关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像是点燃了顾砚辞最后的耐心。
他猛地转身,再次看向林知夏,通红的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占有欲 —— 刚才那丝栀子花味带来的安抚,瞬间被愤怒冲得一干二净。
“你也想走?”
顾砚辞一步步朝林知夏逼近,冷杉味的信息素再次变得尖锐,像无数根细针,刺得林知夏的皮肤微微发麻,“像她一样,走了就不回来?”
林知夏的心跳再次失控 —— 他说的 “她”,肯定是林薇薇。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轻声说:“我不走,顾先生,我答应顾伯父……别跟我提他!
也别跟我提‘答应’!”
顾砚辞打断她,己经走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没有人会真的留下,你们都一样…… 只会骗我!”
他的呼吸喷洒在林知夏的脸上,带着温热的酒气 —— 原来他刚才不仅砸了东西,还喝了酒。
酒精和易感期的双重作用,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林知夏的手环再次亮起红灯,数值疯狂飙升:“警告!
男主暴戾值 99%,焦虑值 97%,出现‘强制占有’倾向!
请宿主立即采取紧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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