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将纸条仔细折好,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和那串数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更别说用微信了。
一部最普通的智能手机,至少也要上千块,对他而言仍是笔不小的数目。
他在滨海大学站下了车。
正值暑假,校园里空空荡荡,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
陈帆在校门外驻足,望着里面宽阔的道路和整齐的教学楼,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家境好一些,或许此时的他,也该背着行囊走进这里,成为一名大学生了。
他绕到大学后门,走进一片热闹却也杂乱的城中村。
这里是滨海市规模最大的租住区,家庭旅馆、小餐馆、网吧林立,整个村子几乎都靠着大学养活——每年两万多名学生,带来的消费力可想而知。
此时正值假期,空房很多。
陈帆一路走过,随处可见墙上用红漆写的“有房出租”。
他正站在一家院门外打量,打算随便找间便宜的先住下。
反正他孤身一人,住哪儿都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骑着电动车驶来,后座上坐着个小女孩。
驶出几米后,她忽然刹住车,回头看向陈帆:“你要租房子?”
陈帆点头。
她笑起来很爽朗:“来我家看看吧,现在空房多,我给你算便宜点!”
陈帆见她面容和善,语气也真诚,便点头跟上。
女人推车走进第三家院子,停好车,把小女孩抱下来,自己也脱去防风外套——里面是一身黑色束腰短裙,衬得她身材丰润有致。
她烫着一头波浪卷,化了淡妆,红唇明艳,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
她回头见陈帆还愣在门口,笑着招手:“别光站着呀,二楼三楼都有空房,你自己上去选选看。
三楼大间一月一千,二楼小间五百。
电费一块一度,水费每月十块。
二楼卫生间是公用的,用完记得冲水。”
“明白。”
陈帆走上二楼,推开朝南的一间看了看,心里还算满意。
这租金确实不贵——他之前在一处高级公寓收废品时了解到,那里的单间月租至少要三千。
这屋虽然小,但对独自一人的他来说,己经足够了。
楼梯上传来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女房东跟了上来,倚在门边问:“怎么样?
还合适吗?”
“就这间吧。”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墙上挂一面旧梳妆镜,连被褥都没有。
女房东好奇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在这儿上学?”
“不是,刚来城里,还没找到工作。”
“那可要抓紧咯,”她半开玩笑地说,“我这儿房租可不兴拖欠的。”
陈帆语气认真:“你放心,我不会欠房租的。”
她噗嗤一笑:“别这么严肃嘛!
我叫何雅,你叫我雅姐就好。”
“陈帆。”
他微微放松了些,觉得这房东爽快又不难相处。
他从包里拿出五百递过去,何雅接过钱说:“你跟我下来,我给你写个收据。
我这儿还有些之前租客留下的被褥,都洗干净收着呢。
你要不介意,可以拿去用。”
“谢谢雅姐!”
陈帆正愁没铺盖,有现成的用自然好——总比睡大街强。
何雅住在一楼,三室一厅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洗衣液和香水味。
陈帆刚进屋,小女孩就哒哒跑过来,双手递上一杯水,乖巧地说:“叔叔请喝水。”
陈帆接过水,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晓,何晓晓!”
陈帆稍稍一怔——小姑娘跟着妈妈姓?
何雅一边写收据,一边像是看穿他的疑惑,坦然道:“我和她爸去年离了,现在晓晓随我姓。”
“噢。”
陈帆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
何雅从里屋抱出一套干净被褥,递给他时轻声笑道:“放轻松点儿,以后我就是你姐,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陈帆抱着被褥出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面对这样一位明媚飒爽的年轻房东,他确实有点不知所措。
更何况昨晚与那个陌生女子的一夜纠缠,像在他心里悄悄点燃了一簇火苗,烧得他有些心绪不宁。
安顿下来后,他简单打扫了房间,又去街上买了牙刷毛巾。
忙完这些,天都快黑了。
陈帆躺在床上打算歇一会儿,计划明天正式开始找工作。
奇怪的是,以往捡一天垃圾早就腰酸背痛,今天却格外精神,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极其逼真的梦——一条威严的五爪巨龙猛然从他体内破出,长啸震天,腾空而起!
那龙身长百米,遍覆青鳞寒光凛冽,却被九条粗黑的玄铁锁链紧紧缚住,在云层间疯狂翻腾、挣扎不休。
它双目如炬,仿佛能洞穿虚空;巨口怒张,似要吞天噬地;利爪挥出,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雷电环绕间,它发出一声声撼动苍穹的怒吼……最终,伴随一声震耳欲裂的巨响,其中一条锁链应声崩断!
陈帆浑身一颤,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做这种梦?”
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推开窗吹风醒神。
夏夜闷热,屋里连风扇都没有,实在难熬。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呵斥:“你快走!
这里是我家,再不走我真报警了!”
紧接着,是何晓晓害怕的哭声。
陈帆心里一紧——莫非是流氓来找事了?
他立刻起身冲下楼。
只见屋里站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大裤衩,流里流气,站都站不稳。
他一见陈帆下来,立刻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何雅!
我说怎么急着赶我走呢,原来是在家偷养了个野男人啊!”
何雅气得声音发颤:“你胡说八道!
他是我的租客!”
“骗鬼呢你!”
男人根本不听,转而冲着陈帆嚷嚷:“操你X的,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碰?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帆皱紧眉头,冷声回应:“嘴巴放干净点,我和雅姐今天刚认识。”
“哟呵,还挺横?”
男人骂骂咧咧地西下张望,突然从墙角抄起一块板砖,摇摇晃晃指着陈帆:“你他妈再横一个试试?
老子今天非给你开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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