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围在原地,侍卫的矛尖几乎要刺到我身上。
我平静地看着姜晴雪。
她倒是会让别人当恶人。
“要是我不愿呢?”
她不悦地皱起了眉,“我怀了萧衍的孩子,我必须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怀了孩子?
姜晴雪身旁的侍卫开口替她解释。
“侯爷是遭了歹人下药,我家公主是为了救人!如今她有了身孕,侯爷自然该担起责任娶她!”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里又酸又涩。
我陆家的酒楼开在润州最热闹的街市,官差百姓日日经过,十多年来从没出过半点岔子。
“歹人?”
“这药,怕是侯爷自己下的吧。”
“放肆!”
啪的一声脆响,我被姜晴雪一巴掌扇倒在地。
先前被她袖箭划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却满不在意,冷声吩咐侍卫道。
“凌舟累了,带他下去歇着。”
被拖回房后,春桃红着眼,手忙脚乱地替我擦药。
“老爷这才走多久啊,她就敢这么翻天!老爷从前连半分苦都舍不得让你吃,她怎么能对少爷下这种狠手……”
我摆了摆手,喝了几口茶才压下喉间的苦涩。
爹去盐渡已有一年之久。
这一年,姜晴雪曾经在燕州的部下找上门,还带回了她生母留给她的皇宫侍卫。
府里那些普通下人,哪能抵得过这些人?
她打着为陆府好的名头,遣散了大半丫鬟下人。
如今这陆府里,能真心听我话的,只剩年纪渐大的管家和奶娘。
我被软禁在屋中,门口时时有侍卫看守。
可我不甘心。
被她榨干了好处就弃如敝屣,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润州百年来,因出轨休妻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我咬着牙写好休书,在屋里待了几日养伤。
让人讽刺的是,屋外侍卫被撤,不是因为她回心转意,而是忙着去筹备她和萧衍的大婚。
我不甘陆府沦为他人的喜房,满府刺眼的大红绸缎,晃得我眼睛生疼。
正厅挤满了宾客,傧相满面红光,扯着嗓子喊出最后一句。
“夫妻对拜——”
我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摆得满满当当的喜台。
“啊!”
姜晴雪吓得缩进萧衍怀里,她怒目瞪着我。
“陆凌舟,你闹的可是燕州公主和润州侯爷的大婚!你可知罪?”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半分畏惧。
“公主?侯爷?却在我陆府举行婚礼?”
“论拜天地,润州的天地可认你这个燕州人?”
“论拜高堂,老侯爷和燕州皇帝可知?你弃夫另嫁,这是在给皇室丢脸!”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贱商!”
姜晴雪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为人妻,就该生儿育女,主内持家!你倒好,天天忙着让我去管生意,丝毫不顾我的身体,哪有半点做丈夫的样子?”
“我救了萧衍,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就得负责到底!我敢作敢当,不像你,整日为所欲为,没个正形!”
姜晴雪几句颠倒黑白的话,瞬间让满堂看热闹的宾客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啊!娶过来三年都没让公主怀上孩子,是不是自己不行啊!他不就是仗着有个好爹在这狗叫?”
“侯爷肯娶姜晴雪,本就是陆家的福气!皇室血脉啊,以后说不定就是王爷公主的命!”
姜晴雪见越来越多人帮她说话,脸上得意之色更甚。
“依我所见,日后我的驸马是侯爷,我既然是陆门少东家……”
“陆家的生意,也该由我的驸马来管,而不是任由一个面首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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