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暴雨连下了三天,乌云压得整个城市喘不过气。
苏清鸢站在顾氏集团总部大楼前,黑色伞面被狂风掀得翻卷,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冻得她指尖泛白。
手里攥着的诊断书己经被雨水浸得边缘发皱,上面“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字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扎得她心脏生疼——那是弟弟苏清屿的病历。
为了凑齐骨髓移植的三百万手术费,她走投无路,只能来求那个传闻中冷漠狠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顾氏集团总裁,顾沉渊。
前台通报后,苏清鸢在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时,她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去,却在看清男人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顾沉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深邃如寒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可那双眼睛,那挺拔的身形,竟和她记忆里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喊她“清鸢姐姐”的小男孩,有着惊人的重合。
“苏小姐,”顾沉渊的声音低沉冷冽,打断了她的恍惚,“关于你提出的‘条件’,我同意。”
苏清鸢猛地回神,才想起自己昨天通过顾氏法务递的“契约”——她愿意以妻子的身份,嫁给顾沉渊三年,换取他对弟弟的全额医疗资助。
她咬了咬下唇,压下心头的酸涩:“顾总,我们……契约我己经让法务修改好了,”顾沉渊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指尖在“三年婚姻”的条款上轻点,“婚后分房住,互不干涉私生活。
三年后,我会给你一笔补偿金,足够你和你弟弟下半辈子生活。”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场婚姻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交易。
苏清鸢看着文件上冰冷的条款,又想起医院里弟弟苍白的脸,最终还是拿起笔,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青春记忆碎裂的声音——那个曾在槐树下给她递糖葫芦的小男孩,终究还是变成了她需要仰望、甚至需要“出卖”婚姻才能求助的陌生人。
顾沉渊看着她签完字,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将另一份文件递给她:“下周一去民政局领证,婚礼从简,只通知双方必要亲属。
这周末你搬去云顶公馆,我的助理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苏清鸢接过文件,指尖触碰到他的指腹,只一瞬便被他避开。
她攥紧文件,低声道:“谢谢顾总。”
“不用谢,”顾沉渊转身走向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冷,“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暴雨还在继续,苏清鸢走出顾氏大楼时,手机收到了医院的短信——苏清屿的病情暂时稳定,骨髓配型己经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只需尽快缴费安排手术。
她站在雨里,看着手机屏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混着雨水落下。
她不知道这场以利益为开端的婚姻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那个冷漠的顾沉渊,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夏天,槐树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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