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救命救我

化疗折磨得我只有七十斤，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想让我妈陪我最后一晚。

却听到我妈对她的情夫说:

死了正好，保险金一大笔。

情夫搂住我妈: 今晚在我家好吗?你一个人肯定很害怕。

我妈答应了。

疼痛与绝望之下我拔了自己的呼吸机，当晚就死了，却没想到重生到了确诊前三天。

呸，什么化疗，什么治疗，统统见鬼去吧这辈子谁都别想让我去医院。

可我万万没想到，重生回来的不止我一个人。

1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花了半个小时才接受这个事实。

我重生了。

我冲向卫生间，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锁骨、腋下，没有那些化疗留下的针孔和疤痕，皮肤光滑完整。

镜子里的我脸色红润，完全不像前世那个被化疗折磨得只剩七十斤的骷髅。

小满，起床了吗?妈妈煮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温柔却又让我不寒而栗。

前世，就是这个声音，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和那个男人商量着我的死亡。

我攥紧了拳头，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踏进医院一步。

什么化疗，什么治疗，统统见鬼去吧

我就算死，也要漂亮地死

我对着门大吼，我不吃，我要睡觉，别烦我

听着脚步声远去，我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前世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化疗的痛苦，头发的脱落，还有妈妈和林医生在病房外的对话。

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也是那样温柔的声音，我听见我妈说: 死了正好，保险金一大笔。

我这辈子当保姆也当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林医生抱住我妈: 今晚在我家好吗?你一个人肯定很害怕。

好...听见我妈的回答，我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妈妈竟然答应了。

可明明我和她说过，我觉得自己没剩几天了，我想让她最后陪我一晚。

可现在她答应了她的情夫。

那天晚上，我亲手拔下自己的呼吸机，在疼痛和背叛中停止了生命。

而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不会去医院

我死死地攥紧拳头，我妈不是想要钱吗?我不去医院，她不仅可以拿到保险金，也不用卖掉房子店铺。

更不用为了走后门，出轨那个林书豪。

医院，就是我人生噩梦的开始。

我故意拖到快迟到才出房间，妈妈果然守在餐桌旁。

小满，多少吃一点……她站起身，眼里满是担忧。

说了不吃我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要迟到了

等等妈妈拦住我，从厨房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妈妈重新热过了，你带到学校吃好不好?

我看着她忙前忙后，突然发现她今天穿的竟然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围裙，而是一条黄色的碎花裙。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不要。我冷冷地拒绝，转身出了门。

到了学校，我开始思索，前世我是三天后在体育课上昏倒确诊的病情。

我要提前做好准备，装病、逃课，悄无声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可下午第二节课，班主任突然叫我出去。

程小满，你妈妈来学校了，说要带你去医院做体检。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怎么可能?

2

明明是三天后的事，我妈为什么突然带我去体检

难道……

我后退一步，我不去，我身体很好，不需要体检。

班主任为难地看着我: 但你妈妈说这是早就预约好的全身检查……

她撒谎我失控地大喊，根本没有预约她就是想——

想什么?想让我确诊吗?在旁人听来这简直荒谬。

我咬住嘴唇，看着走廊尽头妈妈匆匆走来的身影。

她的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熟悉男人。

竟然是林书豪

我踉跄着后退，他们现在为什么会在一起

明明前世他们是在我住院半年之后在一起的。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那种伪善的关切表情。

我妈被林书豪洗脑，以为严格治疗才是对我好。

我在医院没有一点喘息时间，永远都在各种各样的治疗。

这些治疗让我妈卖了店铺，卖了房子。

却没砸出一点水花。

而我一个绝症病人，甚至不能自己掌控上厕所的时间。

有段时间，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求我妈带我回家。

可我妈都看不见我的痛苦，她永远只听林书豪的。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让我坚持熬过去就能活。

林书豪就是这样一步步接近一个被女儿病情折磨的妈妈，最后把她骗上床。

小满，妈妈快步走过来，拉我的手，走和妈妈去医院，林医生说——

我猛地拍开她的手，林医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妈妈的手僵在半空，和林书豪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我浑身发冷——他们已经这么熟悉了吗。

小满，林书豪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得令人作呕，你妈妈很担心你，所以来我们医院咨询。根据你最近的症状，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白血病吗?我冷笑。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妈妈的脸刷地变白。

小满...妈妈的声音在发抖，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妈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悲伤又像是恐惧。

我终于确定了，原来重生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电视上看的，反正我没病，不去医院

我转身想逃，却被林书豪一把抓住手腕。

心率过快，皮肤有出血点，他低声对妈妈说，症状比你说的更明显。

妈妈突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小满，跟妈妈去医院好不好?就当是……就当是妈妈求你了。

她竟然哭了?前世她可是连我化疗吐得昏天黑地时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我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没病，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查出绝症?

林书豪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小满，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这本身就是病症之一。

放屁我抬脚狠狠踹在他小腿上，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碰我

我用力挣扎，下一秒，眩晕感却突如其来，晕倒的前一刻，我妈冲过来抱住了我。

不会，明明不是这个时间。

为什么?为什么提前了三天?

3

黑暗，疼痛，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我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指标比想象更糟...是林书豪的声音，你要做好准备...

都怪我...妈妈在抽泣，我不该刺激她...

这不是你的错。林书豪的声音出奇地温柔，至少现在我们有机会用新方案……

新方案?什么新方案?

我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身体仿佛被无数细针扎着，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这感觉太熟悉了，是白血病发作的症状。

为什么?明明比前世提前了三天，为什么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

我妈正在给我削苹果。

我转头看她: 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我妈动作一顿，水果刀在指腹划出一道血痕，小满，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

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刚进门的林书豪，玻璃在他脚边炸开，上辈子至少等我住院半年你们才勾搭上，这辈子我才刚确诊你们就在一起了?

我朝我妈怒吼: 妈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好的林书豪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林书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快步上前: 小满，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我有眼睛

妈妈的脸色惨白，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消毒水味刺鼻的被单上。

林书豪深吸一口气，程小满，我跟你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我冷笑，用身体换优先床位?换进口药?

我转向妈妈，每个字都淬着毒，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让我妈放弃。

妈妈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扶着床头柜才没跪倒在地。

林书豪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她: 程小满，我和你妈三……

闭嘴妈妈突然尖叫出声，别说这些小满现在不能激动

我妈转身抱住我: 妈妈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小满，只要你配合治疗...我立刻和他断绝来往...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看着她脆弱的表情，有一瞬间我差点松口答应了。

可高价的治疗费、毫无希望的结果、痛苦的治疗过程立刻让我清醒过来。

我缩在我妈怀里: 不治了妈……让我死……

4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的心率飙升到危险数值。林书豪立刻按下紧急呼叫铃，一群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林书豪大喊: 准备镇静剂血氧降到 85 了

我感觉到妈妈的手臂在剧烈发抖，她的眼泪浸透了我的病号服。

在被注射镇静剂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

别救了，就这么死去，对所有人都好。

这次，我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见前世那个雨夜，我躺在 ICU 里，听着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弱。而此刻，同样的警报声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醒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喊道。

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是个年轻护士。见我醒来，她立即按下呼叫铃。

林书豪几乎是冲进病房的。

看到我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却又在接触到我的视线时僵住了。

他站在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声音沙哑: 你妈妈去办手续了，马上回来。小满，我知道你恨我，但请允许我解释……

我冷笑一声，解释什么?解释他不是故意诱骗我妈?不是故意对我过度治疗?

滚，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他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放在床头柜上: 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等你身体稳定些……

我说滚我抓起枕头砸向他。这个动作耗尽了我全部力气，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林书豪被我逼走了，他离开时，我突然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我怎么不记得他是个跛脚?

过了几分钟，妈妈回来了，我假装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透过睫毛的缝隙，我看见她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的心脏猛地揪痛，这个傻子，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前世也是这样，明明是我住院，可她却总是受伤。

我每次问她，她都一贯敷衍我。

就像现在这样。

她轻轻说: 妈妈知道你没睡，妈妈的手刚削苹果时割到了，去包扎了一下，不疼的。

我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憔悴的脸。才一天不见，她眼下的青黑又深了几分，嘴角起了干裂的皮。

我的视线落在她发间新冒出的白发上，在阳光下那么的刺眼。

妈妈，我轻声问，他对你好吗?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想我应该放手。就像前世拔掉呼吸机那样，这次我也可以安静地离开，成全她的新生活。

没有我，她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妈妈整个人僵住了，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

过了很久，久到我的眼泪都要流干，她才哽咽着开口: 傻孩子...妈妈这辈子，上辈子，永远都只爱你一个啊...

我忍不住崩溃地哭出声来: 可是治疗太疼了...妈妈……那么粗的针管扎进脊椎在我身体里扎来扎去...我治了三年……我们卖了房子，店铺，你每天打了三份工，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只多活了三年...

妈妈…不值得…

妈妈突然跪倒在病床边，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紧紧包裹住我的手掌。

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她不停地摇头，妈妈找到更好的医生了，钱也筹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我望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是愧疚，不是绝望，是我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希望?

可又怎么会是真的希望呢?

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笑着看向她。

妈妈…你不能要求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这对我太残忍了…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般瘫软下来。

但下一秒，她突然用力抱住我，那妈妈陪你一起疼……

她在我耳边泣不成声，这次换妈妈来当病人，换妈妈来扎针...你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妈求求你……没有你妈也活不下去…

我抬起手也用力地抱着她。

妈妈，可我不愿意，我怎么能让你也经历那样的痛苦。

终于，她哭到脱力，趴在我床边睡着了。

我看向窗外，我有很多种结束自己的方式，但总归不能在她面前。

突然我看到林书豪留下的 U 盘。

重生以后，我心里总感觉他和我上辈子认识的不一样。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那个 U 盘，却在即将碰触的瞬间僵住了——

如果这里面藏着妈妈和林书豪的交易记录呢?

如果是他对妈妈一步步的哄骗记录，那些令我绝望的情话?

又或者……这里面会是我从未想过的，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