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试图挣脱她的手,然后迅速离开现场。
她却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贺峰的小腿。
过道上尽是看热闹的人。
贺峰的愤怒源于她无视自己眼神的警告,不仅带着挑衅意味地与他的朋友嬉闹,还让自己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
原本今晚的聚会,是一次贺峰在朋友面前炫耀的机会。
一个生活早己溃不成军的男人,似乎找到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慰藉:在婚姻之外拥有一个性感漂亮的情人,成了他在朋友面前仅存的、能证明自我存在价值的资本。
然而,在酒精的刺激下,她却与别的男人玩得忘乎所以,仿佛完全忘记了贺峰的存在。
当她又一次输掉游戏,面对那满满一杯烈酒时,贺峰凑上前去,试图替她挡下。
她却似乎毫不理解他的好意,一点不留情面地仰头干了那杯酒。
那一刻,强烈的愤慨开始在贺峰胸中翻涌。
那杯酒仿佛不是倒进她的喉咙,而是狠狠泼在了男人的脸上。
火辣辣的灼烧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器着屈辱。
看着她那刻意放纵的笑意,像一把钝刀子在心口反复拉锯,让贺峰感觉自己像个被聚光灯遗忘在角落的、滑稽的小丑。
贺峰独自走到点歌台,点播了一首五月天的歌,心里还幻想通过唱歌能让她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期待中的回应并未出现,一首接一首歌过去,她不仅与朋友喝得愈发尽兴,甚至己经开始旁若无人地交换起微信。
贺峰顿时醋意翻涌,再次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咱们回去吧,我喝多了。”
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起身敷衍道:“你喝多了就歇会呗,我再和他聊会儿。”
这彻底的漠视,如同火星溅入油桶,瞬间引爆了男人积压己久的怒火。
“你自己慢慢玩吧!”
贺峰甩下这句充满怒气的话,转身独自离开包厢。
果不其然,她追了出来。
就在她追出来的那一刻,男人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那是一种可怜的、建立在女人追逐之上的虚荣感。
看,她还是离不开我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这场狼狈的逃离反而成了某种胜利的证明。
但此时,贺峰无法原谅眼前这个女人。
不仅是因为她让自己在众多朋友面前出尽洋相,更是因为她即将逾越那条两人约定好的“红线”。
这一瞬间,贺峰甚至突然想起了家中温柔体贴的妻子,想起女儿那声奶声奶气的“爸爸”带来的幸福感。
眼前这种逢场作戏的女人,终究当不得真——跟她认真,你就输了!
这种想法充斥着贺峰的大脑,他强硬地转身要走。
她却双手攥紧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手。
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男人几次呵斥她放手都无济于事。
她整个人埋进他怀里,死死箍住他的腰,带着哭腔反复道歉,哀求他的原谅,最后竟真的流出眼泪。
看着她流下的眼泪,贺峰心头猛地一颤——眼泪总该是真的吧?
她对我,或许是真心的。
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一切地挽留我,甚至放下尊严落泪,自己那点可笑的醋意,是不是显得太无聊了?
贺峰开始对她产生一种病态的怜悯和爱意。
眼前这泪眼婆娑的女孩,此刻显得如此动人,首首撞进心里。
一个更怪诞的念头翻涌上来:是啊,所谓爱情,不正是连对方那些令人厌弃之处也要一并包容吗?
这,或许才是爱情本来的样子。
最终,贺峰还是牵着她的手,回到了那间屋子。
这一夜的缠绵里,他贪婪地抚遍她每一寸肌肤,竭力地向她证明男人的力量。
她的顺从和回应,被欲望解读为爱的铁证。
缠绵过后,心中那点残留的不安,被一种征服后的满足感所取代。
贺峰确信,她的爱是真实的,也真的害怕失去自己。
她的眼泪,她的挽留,她此刻的温存,都是无法作伪的证明。
夜半时分,望着她熟睡的侧影,一股迟来的愧疚感悄然漫上心头。
自己竟曾那般傲慢地评判她,用狭隘的标签将她钉死在某个定义里,那些保留和轻视是多么狂妄可笑。
贺峰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向这个沉睡的女孩无声起誓:从今往后,自己必当倾注全部真心,再无保留。
黑暗中,她均匀的呼吸声像一首安魂曲。
贺峰搂着她温热的身体,仿佛拥抱着一个被世界误解、只对自己敞开心扉的珍宝。
那份因她挽留而滋生的奇异爱意,此刻在全身满溢,窒息的甜蜜几欲将男人推向悬崖。
眼前这个女孩,她如月光般,照亮了男人早己麻木的心房。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她的气息,每一次心跳都为她而加速。
贺峰如此深爱着她,这份灼热、鲜活的感情,才是灵魂深处真正渴求的归宿。
男人甚至开始构想一个模糊的未来,一个能同时容纳她和现有家庭的未来。
这愿景,注定交织着“牺牲”与“包容”的丝线。
窗外的城市灯火遥远而模糊,这小小的出租屋仿佛成了隔绝一切道德审视和现实烦恼的孤岛,只剩下他和她,以及他坚信不疑的、纯粹炽热的爱情。
这份爱如此强烈,如此纯粹,让他无法忽视,更无法放弃。
为了这份爱,男人愿意挑战世俗的藩篱,愿意在刀尖上起舞。
这份自我牺牲般的爱意,让贺峰觉得自己瞬间高尚起来。
疲惫感终于袭来,贺峰带着这份被自己感动的“崇高”心情,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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