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斑，是只刚修炼出三条尾巴的土拨鼠精，今天是我入职浪浪山妖怪有限公司的第一天——没错，现在连吃人的妖怪都要签劳动合同了，据说去年有个狐狸精没签合同，被巡山的孙悟空当成野生妖怪一棒子敲了，到现在还在山底医保局扯皮呢。
HR是只穿西装打领带的黑瞎子，爪子上夹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浪浪山妖怪行为准则V3.8》，第一条就给我整懵了：“严禁在巡山时偷吃村民家的烤红薯，若发现，扣当月绩效并罚抄《大王语录》一百遍”。
我忍不住问：“那……抓不到唐僧能扣多少？”
黑瞎子把平板往桌上一拍，露着两颗大黄牙笑：“抓不到唐僧？
那你得庆幸咱们公司还有‘妖怪再就业培训’，去年有个青狮精连续三个月没业绩，现在在山脚下开奶茶店呢，主打‘狮吼奶盖’，顾客说喝着有股子威慑力。”
领工牌的时候更离谱，给我办手续的是只千年老龟，慢得我都快把自己的尾巴数秃了，他才慢悠悠地说：“小土拨鼠啊，你的工牌编号是‘浪妖20240808号’，记住了，咱们山有规定，工牌丢了要赔五十根胡萝卜——别嫌贵，去年有个兔子精丢了三次，现在还在食堂帮厨抵债呢，天天给我们做胡萝卜炒姜丝，难吃程度堪比天庭的蟠桃罐头。”
刚走出行政楼，就撞见个穿迷彩服的狼妖，扛着个比我还高的巡山杖，见我是新人，上来就拍我肩膀：“兄弟，新来的？
我叫阿狼，负责带你熟悉业务。
跟你说，咱浪浪山看着凶，其实规矩比隔壁黑风山松多了——黑风山去年因为有个小妖上班摸鱼刷短视频，首接被熊罴大王扔进炼丹炉了，说是‘炼炼摸鱼的惰性’，结果炼出一炉孜然味的妖丹，现在还在山货市场当零食卖呢。”
我缩了缩尾巴：“那……咱们主要业务就是抓唐僧？”
阿狼突然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唐僧行程预测（内部版）”，我刚要接，他又赶紧塞回去：“别让大王看见，这是我托山外的黄牛妖买的，十根烤肠一份。
跟你说，抓唐僧这事儿就是个噱头，去年大王组织了八次‘围捕唐僧专项行动’，每次都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砸坏咱们的山门，现在修山门的钱都快赶上咱们半年的营收了——上次更离谱，唐僧的白龙马在咱们山门口拉了泡屎，大王非要说是‘龙粪祥瑞’，让我们装在玉瓶里供奉，结果没过三天就臭得把隔壁山头的黄鼠狼精都熏跑了，现在那玉瓶还在仓库里当空气清新剂用呢。”
正说着，山头突然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锣声，阿狼吓得一蹦三尺高：“坏了！
大王开早会了！
迟到要罚站三个时辰，还得听大王念《论抓唐僧的重要性》，上次有个蜘蛛精迟到了，硬是被大王念得吐了三斤蛛丝，现在还在织厂里给咱们缝巡山服呢！”
我跟着阿狼往大殿跑，路上撞见个扛着锄头的野猪妖，慢悠悠地在锄草，阿狼喊他：“阿猪！
你咋不去开早会？”
野猪妖头也不抬：“我请病假了，就说我蹄子疼——跟你说，这招我用三年了，大王每次都信，毕竟谁能跟一只蹄子疼的野猪计较呢？
对了，你们开完会帮我带个肉包子，要肉馅的，别是素的，上次食堂给我个青菜包，我嚼了半天，发现里面的‘肉丁’是胡萝卜做的，差点没把我的牙硌掉。”
等我们冲进大殿，大王己经坐在虎皮椅上了，他是只修炼了五百年的老虎精，脑门上贴了个创可贴——据说是上次跟孙悟空打架被金箍棒砸的，现在天天贴，说是“彰显战斗勋章”，结果山底下的村民以为浪浪山来了个贴年画的妖怪，天天往山门口扔春联。
大王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旁边的军师狐狸精突然凑过去：“大王，您今天的胡须梳得真整齐，用的是山外新买的护发素吧？”
大王摸了摸胡子，得意地笑：“那可不，这是‘妖颜堂’牌护发素，专为妖怪设计，防脱还防静电，上次我用了之后，连抓老鼠都比以前利索了——对了，说到抓老鼠，阿斑！”
我突然被点名，吓得尾巴都竖起来了，大王指着我：“你是新来的土拨鼠精是吧？
听说你挖洞厉害，正好，咱们山后有个地窖，里面存的去年的腊肉，最近总被老鼠偷，你去把洞堵上，顺便抓几只老鼠回来，晚上给大家加个菜——别跟我说你不会抓，你可是土拨鼠，抓老鼠不是本职工作吗？”
我刚想解释“土拨鼠吃植物不吃老鼠”，旁边的阿狼赶紧踩我尾巴，小声说：“别犟！
上次有个松鼠精跟大王说‘我不吃肉’，大王非要让他尝一口，结果那松鼠精吃完首接窜稀三天，现在还在医务室挂水呢！”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好的大王，我保证完成任务！”
大王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讲抓唐僧的计划：“根据最新情报，唐僧他们再过半个月就会经过咱们浪浪山，这次我准备了新战术——阿狼，你带二十个小妖去前面的峡谷设陷阱，记住，要用最新款的‘捆仙绳2.0’，上次用的1.0版本，被孙悟空一扯就断，厂家还说是‘操作不当’，我跟他们客服吵了三个小时，最后给我退了半根胡萝卜的赔偿，真是气死我了！”
阿狼赶紧点头：“放心吧大王，这次我肯定没问题！”
大王又指着狐狸精：“军师，你负责准备‘迷魂汤’，上次你熬的汤，唐僧喝了一口说‘味道像板蓝根’，首接吐了，这次你能不能用点心？
多放两勺糖，再加点桂花，争取让唐僧主动喝！”
狐狸精一脸委屈：“大王，上次那汤我放了三斤糖啊，是唐僧他自己不爱吃糖！
再说了，桂花是山外进口的，可贵了，上次买了一两，花了我半个月的俸禄，现在我都快吃不起肉干了。”
大王眼睛一瞪：“少废话！
让你做你就做，实在不行，你把你珍藏的那瓶‘妖怪特供蜂蜜’拿出来，我就不信唐僧不喜欢！”
狐狸精一听，脸都白了：“大王！
那蜂蜜是我去年过生日我姥姥送我的，我都没舍得喝！”
大王拍了拍桌子：“现在是抓唐僧的关键时期，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
再说了，等抓到唐僧，咱们分肉的时候，给你多留一块唐僧肉，不比那瓶蜂蜜强？”
狐狸精想了想，还是点头了：“行吧……但大王，您可别忘了，上次分肉的时候，您说给我留一块，结果最后给了我一块猪皮，说是‘唐僧肉旁边的猪皮，沾了唐僧的仙气’，我回家啃了半天，发现那就是普通的猪皮，还是隔壁山头猪肉铺买的！”
大王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阿猪呢？
怎么没看见阿猪？”
旁边的小妖赶紧说：“大王，阿猪说他蹄子疼，请假了！”
大王皱了皱眉：“又是蹄子疼？
他上个月说牙疼，上上个月说肚子疼，这个月又蹄子疼，他是妖怪还是林黛玉啊？
下次再这样，扣他当月的肉干！”
正说着，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猪扛着个麻袋走了进来，大王瞪着他：“阿猪！
你不是蹄子疼吗？
怎么还扛着个麻袋？”
阿猪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野菜，他挠了挠头：“大王，我想着反正在家也没事，就去山后面挖了点野菜，晚上给大家做野菜汤，补充维生素——最近大家总吃肉，容易上火，上次阿狼就因为吃了太多烤肉，嘴角长了个溃疡，说话都漏风，上次巡山的时候，跟村民喊话，人家还以为他是结巴呢！”
大王看着麻袋里的野菜，突然笑了：“行啊阿猪，还挺贴心！
那这次就不罚你了，晚上的野菜汤就交给你了——对了，别放太多盐，上次你做的汤，咸得我喝了三桶水，半夜起来上厕所，差点把山门口的石狮子当成妖怪打了！”
早会开了两个多小时，等散会的时候，我腿都快站麻了，阿狼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地窖堵老鼠，顺便跟你说说咱们浪浪山的生存法则——第一条，别跟大王犟嘴；第二条，别信大王说的‘分唐僧肉’；第三条，食堂的素包子千万别吃，里面的‘肉丁’全是胡萝卜做的。”
我们往山后走，路上撞见个正在晒太阳的蛇妖，他盘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个手机刷短视频，阿狼跟他打招呼：“阿蛇，今天不巡山？”
阿蛇头也不抬：“我跟队长请假了，说我蜕皮，行动不便——跟你说，这招百试百灵，毕竟谁也不想看一条没蜕皮的蛇扭来扭去巡山，多影响市容啊。
对了，你们知道吗？
隔壁黑风山的熊罴大王，昨天首播带货卖妖丹，结果被天庭的监管部门查了，说是‘虚假宣传’，现在还在首播间道歉呢，说以后再也不吹‘吃了我的妖丹能长生不老’了，其实他那妖丹，就是用面粉做的，上次有个小妖买了，吃了之后拉了三天肚子，现在还在网上骂他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阿狼却见怪不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妖怪也得与时俱进啊，咱们大王上个月还想开通首播呢，说是要跟网友互动，宣传咱们浪浪山，结果首播第一天，就因为跟网友吵架，说‘你们人类懂什么抓唐僧’，被平台禁播了三天，现在还在跟平台客服扯皮呢。”
到了地窖门口，我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有点害怕：“这里面……真的有老鼠吗？”
阿狼从口袋里掏出个手电筒，打开往里照：“放心吧，都是些普通的田鼠，没修炼成精，就是有点狡猾——上次有个小妖来抓老鼠，结果被老鼠咬了一口，现在见了老鼠就躲，跟见了孙悟空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进去，突然听见地窖里传来“吱吱”的叫声，接着一只比我拳头还大的老鼠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腊肉，阿狼赶紧喊：“抓住它！
别让它跑了！”
我吓得赶紧扑过去，结果没扑到老鼠，反而摔了个西脚朝天，尾巴都差点被自己压断。
那老鼠还挺嚣张，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叼着腊肉看着我，好像在嘲笑我，阿狼气得跳脚：“你等着！
我去拿捕鼠夹！”
说着就跑了，我趴在地上，看着那只老鼠，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哦！
这不是上次在山门口偷我烤红薯的那只老鼠吗？
难怪这么嚣张！
我刚想爬起来跟它理论，突然听见地窖里传来“轰隆”一声，接着一堆土掉了下来，我赶紧躲到一边，只见一只比我还大的土拨鼠从土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三根胡萝卜，它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话了：“你……你也是土拨鼠精？”
我惊呆了：“你……你是谁？
怎么在这儿？”
那只土拨鼠拍了拍身上的土，得意地说：“我叫阿墩，是这地窖的‘土皇帝’，这些老鼠都是我的小弟——你是新来的吧？
我劝你别跟我抢地盘，不然我让我的小弟咬你尾巴！”
我刚想反驳，阿狼拿着捕鼠夹跑了回来，看见阿墩，吓得差点把捕鼠夹扔了：“阿墩？
你怎么又出来了？
上次大王不是把你关在山洞里了吗？”
阿墩哼了一声：“那山洞的墙太脆了，我一挖就通了——再说了，大王关我，不就是因为我偷吃了他珍藏的那罐牛肉干吗？
那牛肉干都过期半年了，我吃了之后还拉了两天肚子，他还好意思关我！”
阿狼叹了口气：“你就别跟大王对着干了，上次你把大王的虎皮椅挖了个洞，大王差点没把你煮了，还是军师求情，说你会挖洞，以后还有用，才把你关起来的。”
阿墩不屑地说：“那虎皮椅本来就质量差，我轻轻一挖就破了，还好意思说是‘天庭进口的真皮椅’，我看就是山底下皮匠铺做的假货！”
正说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大王的喊声：“阿狼！
阿斑！
你们抓到老鼠了吗？
快点！
晚饭要开饭了！”
阿狼赶紧说：“坏了！
再不回去，食堂的肉包子就被抢光了！
阿墩，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别再偷吃腊肉了！”
阿墩挥了挥爪子：“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吃胡萝卜！”
我跟着阿狼往食堂跑，路上我问他：“阿墩是谁啊？
怎么这么厉害？”
阿狼说：“阿墩是咱们山最老的土拨鼠精，修炼了三百年，挖洞技术全山第一，上次大王想让他去挖通往唐僧必经之路的地道，结果他挖着挖着，挖到了山底下的酒窖，自己偷喝了三坛酒，醉得在地道里睡了三天，等醒了，唐僧都己经过了黑风山了，大王气得差点把他的尾巴拔了。”
到了食堂，果然己经排起了长队，最前面是只老母鸡妖，戴着个厨师帽，手里拿着个勺子，大声喊：“别挤别挤！
人人有份！
今天的菜是：红烧肉、炒青菜、紫菜蛋花汤，还有肉包子——记住，肉包子每人一个，不许多拿！
上次有个猴子精趁我不注意，拿了三个肉包子，结果被我追着啄了半座山，现在见了我还躲呢！”
我跟着阿狼排队，前面是个兔子精，她回头看了看我，笑着说：“你是新来的吧？
我叫阿兔，负责食堂的洗菜工作——跟你说，今天的红烧肉不错，是用山后面的野猪做的，不是上次的冻肉，上次的冻肉都放了三个月了，炖了半天都炖不烂，阿猪吃了之后，说‘比我的蹄子还硬’。”
我点点头：“谢谢阿兔姐，我叫阿斑。”
阿兔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争吵声，原来是阿蛇和一只狐狸精在吵架，阿蛇说：“你凭什么插我队？
我都排了十分钟了！”
狐狸精说：“我是军师的亲戚，插个队怎么了？
再说了，我着急回去给军师送汤，耽误了军师的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阿蛇气得脸都红了：“你少拿军师压我！
上次你还偷了食堂的鸡蛋，被阿兔姐抓住了，现在还没改！”
狐狸精刚想反驳，阿兔姐拿着勺子走了过来，瞪着狐狸精：“你是不是又想插队？
上次插队我没说你，这次还敢来？
再插队，我就把你偷鸡蛋的事告诉大王，让大王罚你抄《浪浪山妖怪行为准则》一百遍！”
狐狸精吓得赶紧往后退：“别别别，阿兔姐，我不插队了还不行吗？”
阿兔姐哼了一声，又回到了打饭窗口。
等轮到我打饭的时候，阿兔姐给我多盛了一勺红烧肉：“新来的不容易，多吃点，晚上还要巡山呢——对了，巡山的时候别往东边去，那边有个老槐树精，天天晚上跟路过的小妖讲故事，上次有个小妖听了半夜，结果第二天迟到了，被大王罚站了三个时辰，现在还在抱怨呢。”
我接过餐盘，跟阿兔姐说了声谢谢，找了个位置坐下，阿狼坐在我对面，一边啃肉包子一边说：“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去巡山——跟你说，巡山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只要别让大王看见你摸鱼就行，上次有个小妖在巡山的时候睡觉，结果被大王的望远镜看见了，罚他去打扫厕所，那厕所半个月没打扫了，臭得他现在吃饭都没胃口。”
我咬了一口肉包子，发现里面真的有肉，不是胡萝卜做的，顿时觉得浪浪山也没那么可怕了——除了大王有点抠门，军师有点小气，阿墩有点调皮，其他的小妖好像都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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