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要对我负责许鸣

我以为暗恋成真，满足了他的愿望。

可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大学军训再见时，我刚想打招呼，却听到他朋友调侃他说: 听说，你和夏苏酥睡了?

江星亦平淡地说: 老子只是拿她练练手，毕竟大学那么多美女，避免下次显得我太生疏。

那显得多没面子。

我默默地离开，填了新兵入伍的表。

1

听说林薇初恋是篮球队队长，我怕技术太生疏被嫌弃，拿她练练手很合理吧，反正夏苏酥等我那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次。

江星亦的声音穿过换衣间的墙壁，每个字都宛若一把尖刀刺进我的胸口。

周围男生爆发出哄笑声，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打趣道:

可以啊江少，拿系花练手，校花稳了。

江哥，你详细说说啊，系花床上表现怎么样?第一次是不是特别羞涩?另一个声音带着下流的笑意。

夏苏酥身材太单薄了，技巧还那么生涩，差远了……

江星懒洋洋的声音，语气轻松仿若谈论天气。

当着众人的面讲述着成人礼那晚如何诱哄我献身的全过程，每个污秽细节都引来一阵哄笑。

我的血液凝固，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巴，喉咙却如被刀割般剧痛。

不愧是江哥，连青梅竹马都舍得当练手，这战术安排太高了。有人打趣道。

江星亦得意地回应: 你们懂什么，这叫先易后难，循序渐进。

教官突然大喊集合，外面响起一片匆忙的脚步声。

我僵在隔间内，直到确认所有人都离开，才踉跄着冲出换衣间。

跌跌撞撞地躲进后排女生宿舍，瘫倒在床上，全身力气被抽空。

拿她练练手很合理吧，反正夏苏酥等我那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次。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如同魔咒般反复播放。

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相识十年，共同走过一切成长阶段。

曾经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他十岁生日那天，醉意朦胧地搂住我，贴在我耳边轻语: 苏酥，今天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傻傻地以为，这是对我六年暗恋的回应，于是义无反顾地奉献了一切。

那晚他轻柔的动作，珍视的眼神，缠绵时说过的我爱你，原来全是逢场作戏。

是他从网上学来的哄骗手段，而我竟毫无保留地信任了他。

痛到极致后，我反而平静下来。

手机振动，江星亦发来消息: 军训太累，今晚别来找我了，你早点睡，药记得按时吃。

我没有回复，随手查看了朋友圈。

有人发了照片，江星亦正拉着体力不支的林薇做仰卧起坐，眼中全是温柔。

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

朋友圈下方，林薇留言写着: 谢谢江教官今天的特训，体能不好真的好难为情，你真是太温柔了。

江星亦回复她: 不用谢，抓紧时间休息好，明天我继续陪你训练，保证让你拿优秀。

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2

宿舍同学一回宿舍就发现我发烧了。

赶紧帮我请了假，送到学校医务室。

闺蜜陈晓桐赶来医务室，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愤怒地咬牙。

苏酥，我早就告诉过你，江星亦根本配不上你。

她握住我冰冷的手，低声提议: 我觉得你该彻底远离他，听说军医学院在招特招生，酥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不要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梦想。

我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风扇，思绪如同那转动的扇叶，无法停止。

我已经帮你问过了，以你的成绩和特长，完全可以申请转入。

当晚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盯着军医学院新兵入伍申请表格良久。

十年的陪伴，六年的暗恋，一朝幻灭。

我一字一句填完申请表，最后在"是否愿意提前入伍"的选项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提交表格的那一刻，我感觉过去的自己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入伍意味着至少三年无法轻易离开，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军训结束的最后一晚，所有人都在庆祝的时候，我独自走进浴室。

拧开冷水开关，刺骨的水流冲击着我的身体，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喊出声。

水滴顺着发丝滑落，与泪水混合在一起，冲刷着肌肤上那些被他抚摸过的痕迹。

我用力擦洗每一寸皮肤，直到全身发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净那晚的耻辱。

江星亦连续三天没有任何消息，我从陈晓桐那里听说，他正忙着和林薇约会。

第四天傍晚，他突然打来电话: 苏酥，军训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异样，仿佛一切如常，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

我没空。我冷冷回应，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响起，我直接按下了拒接键，然后彻底关机。

军训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清晨，天还没亮，我正整理着行李。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打开门，江星亦站在门口，脸上是我熟悉的温柔笑容。

这么早就起来了?我猜你一定没吃早饭，特意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豆浆和包子。

他的出现引起了其他室友的侧目，男生出现在女生宿舍区是违反规定的。

我站在门口，没有让出一步，冷漠地说: 你不应该来这里。

江星亦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伸手想拉我: 别在这说，楼梯间没人，我们去那里谈谈。

我纹丝不动，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没什么好谈的，请你离开。

3

江星亦皱眉，语气强硬起来: 苏酥，怎么回事?军训这几天你就变了个人。

是因为我没空陪你，还是你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的?

他说着，不经意提起: 林薇军训成绩拿了第一，我们组都被教官表扬了，你们组怎么样?

我冷冷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江星亦，你演技真差。

练手对象，不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吗?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变得阴沉: 你果然是偷听到了。

所以呢?不过是男生间的玩笑话，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夏苏酥，我以为你会更成熟些。

谁会在我们这个年纪认真对待这些事?别告诉我你真把成人礼那晚当真了?

每一个字都像针刺入我的心脏，我努力保持平静，却控制不住泪水。

江星亦看我不说话，语气更加轻蔑: 你应该感谢我选了你，至少给了你一段美好回忆。

林薇说的对，像你这样的女生，除了在书本上死磕，根本没有其他魅力。

他的话如同一把刀，将我的自尊划得支离破碎。

我捂住嘴巴，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肩膀不住地颤抖。

看到我哭泣，江星亦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擦去我的眼泪: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

就在这一刻，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亮起林薇的名字。

江星亦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我之后跟你解释，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陈晓桐的视频通话。

苏酥，你看林薇刚发的朋友圈这对狗男女

屏幕上是林薇的社交账号，最新一条动态配图是早晨的豆浆和包子，与江星亦刚才带来的一模一样。

感谢星哥的爱心早餐，贴心满分庆祝我军训总评第一，和男神一起携手共进军医院校

照片上还有她和江星亦的军训优秀学员合影，两人身着整齐的军装，笑容灿烂。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原本的人生规划，是错的。

地板上洒落的豆浆形成了一摊难看的白色污渍。

室友们怜悯的目光刺痛了我，我跪在地上试图擦拭干净，却徒劳无功。

擦了一遍又一遍，白色痕迹依然顽固地留在木质地板的纹理中。

我终于放弃，站起身来，开始整理抽屉中所有与江星亦有关的物品。

六年来他送的每一件礼物，十年来拍下的每一张合影，我的军训服上手工绣的星星字样。

这些曾经珍视的宝贝，如今全部装入一个纸箱，封好，写上江星亦家的地址。

请帮我寄出这个包裹。我将箱子交给宿舍楼下的快递员，声音出奇地平静。

4

这一周，江星亦再也没有出现或联系我。

我接受了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并签署了提前入伍的相关文件。

陈晓桐帮我核对入伍物品清单: 军装会在那边发放，个人生活用品要精简。

一旦开始，至少三年无法申请退出，你确定好了吗?

我点头，将手机卡取出，换了新号码: 这样最好，彻底告别过去。

连续几天，父母的电话打来，我都挂断或置之不理。

他们一定又会谈起与江家的生意合作，谈起从小定下的娃娃亲，而我早已厌倦这些安排。直到临行前，我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告诉他们我即将入伍的决定。

妈，我被军医学院录取了，下周就要前往训练基地报到。

电话那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然后是母亲的哽咽声: 什么?军医学院?那江星亦怎么办?

我从小就想学医救人，妈，这是我的梦想，不是江星亦的。

父亲的声音急切地插入: 苏酥，你不能这么任性我们和江家的合作正在关键时期。

你们的婚事几乎是默认的，怎么能说变就变?

我握紧了话筒: 所以我只是你们生意上的筹码吗?

母亲的语气软了下来: 怎么会呢，我们是为你好，江家条件那么好。

星亦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你，你们是金童玉女的组合啊。

我轻声笑了: 妈，这么多年，我一直按照你们的期望生活，这一次，让我为自己选择。

我想当一名军医，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周末返回家中拿资料证件，我在楼下信箱处遇见了江星亦的母亲。

她热情地拉住我: 苏酥，听说你们大学生活过得不错?

星亦这段时间忙着接手他爸爸的公司，总说等忙完就带你去欧洲旅行呢。

我困惑地看着她，不明白江星亦又编造了什么谎言。

他跟我们说你们大学毕业就订婚，两家公司也会正式合并。江阿姨满脸欣慰。

你爸爸还特意打电话来，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长辈的别插手太多。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有解释，只匆匆告别。

第二天上午，我去军训服领取中心归还军训服，天气闷热，汗水浸湿了后背。

转过走廊拐角，江星亦和林薇站在大厅里，两人正看着商场橱窗中的高档手表。

林薇挽着江星亦的手臂，撒娇道: 这块限量款真适合你，配你接手公司的形象。

江星亦轻轻搂住她的腰: 喜欢吗?我送你一块女款的，成双成对。

说起来，夏苏酥好像这两天都没出现，听说她请假了?林薇状似无意地问道。

江星亦满不在乎地回答: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的'婚约'只是两家长辈的意思。"

等我正式接手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终止这个无聊的约定。

5

我站在原地，看着江星亦与林薇亲密说笑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

江星亦转身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迅速换上熟悉的温柔表情。

苏酥你怎么在这儿?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他大步走来，伸手想自然地揽我肩膀。

我侧身避开，冷声道: 请你不要碰我。

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林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强装镇定地走到江星亦身边。

夏学妹，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她故作亲热地打招呼，眼中却满是敌意。

我直视江星亦的眼睛，声音清晰得让周围每个人都能听见: 不必假装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江星亦脸色一沉，强行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一旁的角落。

你发什么疯?别忘了两家的生意合作，你这样会让你父亲为难的。他压低声音威胁道，眼神阴冷。

我冷笑一声，挣脱他的钳制: 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操控吗?

拿父母的公司来要挟我，就像你拿我当『练手对象』一样可悲。

这句话音量不小，引得旁边几个同学纷纷投来目光。

江星亦脸色铁青，低声吼道: 闭嘴你到底想怎样?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无比清晰: 我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江星亦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成人礼上骗我献身，第二天对朋友炫耀说只是『拿我练练手』，为了追求校花积累经验。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几位女学员震惊地捂住嘴巴，男学员们也纷纷皱眉看向江星亦。

林薇尴尬地后退几步，想要与江星亦撇清关系，却被他一把拉住。

夏苏酥，你胡说什么江星亦面红耳赤，怒吼道，我们从小定了娃娃亲，你自然会是江夫人，如果你还是这么无理取闹，这个人选不是非你不可

这时，一位高大的军训教官走了过来: 同学，这里是军装发放中心，请注意你的言行。

如此对待女同学，不是一个大学生应有的行为。

江星亦被噎住，狼狈地松开林薇，指着我威胁: 你会后悔的，夏苏酥，你会跪着求我回来

教官冷冷扫了他一眼: 再说一句，我就让你立即离开军训基地。

我平静地转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

谢谢您，教官。我向教官点头致意，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江星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爸，我在忙……什么?夏叔叔说什么?他的声音由不耐烦变成惊慌。

不可能合作怎么会取消?是不是夏苏酥在背后说了什么……

我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在心中默念: 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