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林默找到了那座废弃的水塔。
三百六十度的视野让他能清楚看到数公里内的任何动静,这是猎食者必备的技能。
"你该处理伤口了。
"苏雯递来酒精和镊子,手指微微发抖。
林默没有接:"没用。
"他撕开衬衫,露出己经变成深黑色的伤口,"它们不是病毒,是某种寄生。
"水塔底部的阴影里,几双发光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林默用树枝在地面画出简易地图:"北边十公里有条河,过了河是旧城区,那里建筑密集,适合防守。
""你打算去哪?
""活着。
"林默背上步枪,检查弹匣,"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值得做了。
"夜色如墨,林默走在前面,苏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水塔周围的变异体不敢靠近,却被某种气味吸引,徘徊不去。
"它们害怕火。
"林默点燃一堆废料,火焰照亮了周围扭曲的影子,"但只能暂时吓退它们。
"苏雯看着林默熟练地布置陷阱,动作精准而冷静,仿佛这不是末日后的第一周,而是他早己习惯的生活。
"你以前是军人?
"她忍不住问。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厚重的乌云,仿佛末日早己遮蔽了希望。
远处,一声悠长的嚎叫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更多附和的嘶吼。
林默的表情变得凝重,他拉起苏雯,轻声道:"它们找到我们了,准备战斗。
"月光下,林默的背影如同一尊坚毅的雕像,肩头的溃烂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前行的决心。
这是末日,但对他而言,活着就是最大的反抗。
林默将最后一块碎石扔进陷阱坑,抬头望向水塔边缘那圈摇摇欲坠的铁丝网。
月光被乌云蚕食殆尽,只剩几缕惨白的光斑落在变异体聚集的灌木丛上,那些佝偻的黑影如同融化的沥青般缓缓蠕动。
"它们分两路包抄。
"他压低声音,拽过苏雯躲到锈蚀的钢梯后方。
左手拇指摩挲着扳机护圈,右手食指悬在扳机上方半毫米处——这是他在靶场养成的肌肉记忆,此刻却用来丈量生与死的距离。
苏雯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这让他想起三天前那个被咬断喉咙的护士,她的血喷在白大褂上像绽开的红梅。
第一波袭击来自东南方。
林默瞳孔骤缩,看见五只变异体呈扇形展开,腐烂的膝关节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领头的怪物右臂变异成骨刃状,正将铁丝网撕开豁口。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苏雯突然尖叫着扑向右侧——第二波变异体正从水塔基座下方爬上来,其中一只的利爪离她后心只有半尺。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震耳欲聋的回响。
林默连续击中三只怪物的眉心,看着它们像断线木偶般栽倒。
但第西只突然跃起,腐烂的胸腔里爆出青蛙般的呱噪,利齿擦着他耳际掠过。
苏雯的匕首精准刺入怪物眼窝,黑血喷溅在生锈的钢板上滋滋作响。
当林默拽着她滚进水塔检修舱时,最后一只变异体正用骨刃劈砍铁门。
黑暗中,他摸到腰间仅剩的三发子弹,听着苏雯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怪物爪牙刮擦金属的声响。
月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了变异体脖颈处跳动的内脏——那团紫黑色的肉瘤正在规律收缩,如同某种邪恶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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