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昌?
大照?
这历史课本上压根没有啊!
得,不仅是穿越,还穿到了一个完全架空的时代。
连抄首诗假装才女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行吧,发蒙也没用。
上天白给一次重活的机会,总不能嫌剧本不好就罢演吧?
种地就种地,好歹是咱老本行。
虽然上辈子死在地里有点心理阴影,但这辈子,说不定能靠着知识混出点名堂?
至少,得让日子过得舒坦点,别再中暑了。
想着提高产量、改善生活这些实际事儿,比空想要踏实多了。
我忍不住盘算起来,嘴角刚翘起一点,爹娘就抱着柴火进来了。
娘看我坐在炕上神情恍惚,赶紧过来摸摸我的额头:“雯丫头发什么呆呢?
饿坏了吧?
娘这就做饭去。”
她顺手一指房梁:“你刚好利索,也别干重活。
跟铁蛋一起,把那些留种的棒子搓了粒,过几天种地好用。
铁蛋,看着点你姐,她手生。”
得,实习期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我和铁蛋搬了小马扎,对着那一筐干玉米棒子。
我拿起一个,有点无从下手。
铁蛋倒是熟练,拿根筷子插在玉米芯后面,抓着另一头反向一搓,玉米粒就哗啦啦掉下来,又快又省劲。
“姐,你真忘干净了啊?
以前你可比我搓得快。”
铁蛋一边演示一边说。
我心里一阵郁闷。
21世纪我们都不留种了,有的是优良的杂交种子,况且我们都机械粒收,省时省力。
我学着他的样子,有点笨拙地尝试:“呃,手生了……铁蛋,咱家这棒子,一亩地一般能收多少?”
铁蛋歪头想了想:“好年景的话,大概两石出头吧?
不到三石。”
我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一石大概一百二十斤,两石多也就不到三百斤。
这产量……在我那个时代,良种玉米亩产千斤都算一般的。
这里的种植技术看来很原始。
虽然产量低得让我这农学生有点心疼,但反过来想,这提升空间巨大啊!
知识就是力量,我这满脑子的育种、施肥、田间管理知识,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我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点点头,一边慢慢搓着玉米粒,一边暗自观察这些种子的大小和成色,心里开始琢磨:第一步,得选育更饱满的种子;第二步,看看地里的情况,合理密植和施肥得跟上……手下的动作没停,玉米粒簌簌落下。
虽然手有点疼,但心里却渐渐踏实起来。
行,这辈子,就换个地方继续跟土地打交道吧。
目标不大不小先让家里粮仓满一点,碗里的饭稠一点。
至于当地主……嗯,步子太大容易扯着,慢慢来,先把这亩产给提上去再说。
…………我和铁蛋俩人手脚还算麻利,赶在天黑前把那一筐玉米棒子都搓成了金灿灿的粒儿。
看着堆了小半筐的玉米粒,我心里莫名生出点成就感。
虽然这活儿搁上辈子,机器几分钟就能搞定。
晚饭就是简单的玉米糊糊,掺了点野菜,还有一小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咸菜。
味道谈不上好,但饿极了吃起来也格外香。
爹娘和铁蛋都吃得很专注,显然是习惯了。
我扒拉着碗里的糊糊,装作不经意地问:“娘,我……我今年多大了?”
娘叹了口气,眼神里又是那种“我娃真傻了”的怜爱:“傻丫头,你刚过完生辰,十五了,及笄了都。
唉,本来该是大事,结果你……”十五?
及笄?
我心里一算,好家伙,首接年轻了十来岁!
赚了!
但听到及笄这词,又隐隐觉得不妙。
果然,我娘下一句就是:“村东头老陈家闺女,青青,记得不?
跟你一块玩大的,她比你大两岁,过几天就要出嫁了。
你昏迷这些天,她来了好几趟,担心得不行,还特意跑去城里给你买了饴糖回来……”哦,青青。
我脑子里当然没印象,但听这描述,应该是原主的好闺蜜。
“人家姑娘马上要出门子了,还这么记挂你。
你吃完饭,去她家一趟,好好谢谢人家,也让人家看看你好了,省得惦记。”
我爹在一旁插话道。
我点点头,应该的。
吃了人家的糖,于情于理都该去道个谢。
吃完饭,我凭着铁蛋给我指的方向,摸到了村东头青青家。
她家院子看着比我家的似乎还要简陋些。
我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青青姐?”
屋里很快出来一个姑娘,身形窈窕,模样周正,只是脸色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像是惊讶,又像是……慌乱?
“清……清雯?
你,你好了?”
她的语调有点不自然的紧绷。
我心里立刻拉起了警报。
这反应不对。
如果是真心惦记的好友,见到昏迷醒来的姐妹,第一反应应该是惊喜地冲过来,而不是这样怔在原地,眼神闪烁。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脸上挤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青青姐,是我。
那个……我掉河里撞了头,之前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我娘说你这几天常来看我,还给我买了糖,谢谢你啊。”
听到我说不记得了,她像是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那股不自然的紧绷感消失了,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哎呀,人没事就好!
记不记得的有什么要紧!
快,进屋坐!”
她拉着我坐在炕上,手心里有点潮乎乎的。
接下来,就是一场极度没有营养的对话。
她反复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问我头还疼不疼,吃饭香不香。
我则一律用“挺好的还行忘了”来回答。
她绝口不提我为什么掉河里,也不提任何一件具体的、过去的往事,仿佛我们之间除了这次我生病,就再没别的交集了。
扯了半天闲嗑,我觉得实在没啥意思,便起身告辞。
她热情地送我出门,连声让我有空再来玩。
走在回家的土路上,晚风吹得我一个激灵。
青青刚才那初始的反应,和听到我失忆后的如释重负,太明显了。
她肯定知道什么。
关于我,或者说,关于白清雯掉进河里这件事,她绝对知道些内情。
回到我自己那间小屋,躺在硬邦邦的炕上,我翻来覆去。
原主到底是自己失足落水,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青青,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那应该不是她推的?
但她的心虚又是为什么?
不行,明天我得想办法套套话。
最好先从家里人那里问问,我到底是怎么掉河里的。
这平静的农家生活底下,好像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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