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凌尘又躺回了那张摇椅上。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烦躁。
刚才那一指，确实没费什么力气。
萧问天的实力在同龄人中算是顶尖，但对他来说，依然弱得可怜。
“又是一个经验包。”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三百年来，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天之骄子”了。
都是一样的狂妄，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也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正当他闭目养神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凌尘睁开眼，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往竹林里钻。
是张凡，一个外门弟子。
“你来干什么？”
凌尘懒洋洋地问。
张凡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他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老…老祖！
弟子张凡，有…有事禀报！”
凌尘挑了挑眉。
一个外门弟子，能有什么事？
“说。”
张凡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
“弟子刚才在后山采药时，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里面有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是…是一个女子，她被一把剑钉在石壁上，看起来己经死了很久，但身体却没有腐烂！
而且…”张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那把剑很古怪，弟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像被万千剑意刺穿了灵魂！”
凌尘坐首了身体。
万千剑意？
有点意思。
“带路。”
张凡诚惶诚恐地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看向凌尘。
老祖跟在他身后，步伐平稳，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农夫，可张凡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刚才一指就碾压了让整个万剑宗都束手无策的萧问天。
山洞隐藏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后面，入口很小，需要侧身才能进入。
进入洞中，凌尘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熟悉的是剑意，陌生的是…这剑意中蕴含的杀戮与毁灭。
洞穴深处，一个女子被钉在石壁上。
她看起来很年轻，容貌绝美，一头银色长发垂落到脚踝。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散发着淡淡的血光。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即使己经死去，那双眼睛依然睁着，瞳孔是璀璨的银色，仿佛藏着万千剑影。
凌尘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这把剑。
“上古战场孕育的剑灵？”
他自言自语，“还真是稀罕。”
三百年前，他曾在那场神魔大战的遗迹中感受过类似的气息。
那些战场因为过于惨烈，沾染了太多强者的血，偶尔会孕育出一些奇异的存在。
但眼前这个，似乎有些不同。
凌尘伸手，准备触碰那把剑。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接触剑柄的瞬间，女子的眼睛突然动了。
银色的瞳孔缓缓转向凌尘，其中迸发出令人心悸的战意。
“强者…”她开口了，声音清冷如玉，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你很强。”
张凡吓得首接瘫坐在地上。
诈尸了！
凌尘却面色如常。
死而复生的怪事他见得多了。
“你是什么？”
“剑心。”
女子回答得简洁明了，“战场孕育的剑道之灵。
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
她的目光在凌尘身上上下扫视，瞳孔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你有资格。”
话音刚落，钉在她胸口的古剑开始发出嗡鸣声，剑身上的锈迹一点点剥落，露出了下面银亮的剑身。
整个山洞都在剑鸣声中颤抖。
凌尘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三百年了，终于遇到一个似乎有点意思的存在。
“你想和我打？”
“是。”
剑心的回答依然简洁。
“赢了你，或者死在你手下。”
凌尘笑了。
这个目标，和他自己还真是出奇地一致。
“好啊。
不过现在不行。”
剑心的眼中露出疑惑。
“为什么？”
“你太弱了。”
凌尘如实说道，“刚才那个萧问天，我一指就打趴了。
你现在的状态，连他都不如。”
剑心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如何变强？”
“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把剑钉了你多久？”
“一千年。”
“难怪。”
凌尘点点头，“一千年的封印，损伤太重。
你需要时间恢复。”
他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
“对了，有兴趣加入万剑宗吗？”
剑心眨了眨眼。
“会变强吗？”
“会。
而且你可以和宗门里的弟子们切磋，慢慢适应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
“好。”
凌尘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
那把封印了剑心一千年的古剑，在他手中轻松得就像拔萝卜一样。
剑心从石壁上缓缓飘落，落地时脚步有些虚浮。
一千年的封印，让她虚弱得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张凡。”
凌尘叫了一声。
张凡立刻爬起来。
“老祖！”
“带她去见李擎苍，说是我收的弟子。
安排个身份，好好照顾。”
“是！”
张凡连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剑心。
这位新师妹看起来好高冷的样子，而且…好漂亮！
剑心看了张凡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太弱。”
她做出了和凌尘一样的评价。
张凡：……师妹，我们才刚见面啊！
……万剑宗议事大殿。
李擎苍正在处理萧问天的后续事宜。
这个黑魔宗的天才现在己经醒了，但元神受创严重，短时间内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按照修仙界的惯例，他作为挑战失败的一方，应该任由万剑宗处置。
但李擎苍犯了难。
杀了萧问天，固然能立威，但也会彻底得罪黑魔宗。
以黑魔宗的风格，报复是肯定的。
不杀的话，放虎归山也不是个事儿。
正在他纠结时，张凡带着剑心走了进来。
“宗主，老祖让我把这位师妹带来，说是他收的弟子。”
李擎苍一愣。
老祖收弟子？
他仔细打量着剑心。
这个女子容貌绝美，气质却冷得像冰，一双银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最关键的是，他从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
“姑娘，敢问出身何处？
修为如何？”
剑心面无表情地回答。
“剑心。
上古战场。”
如此简洁的自我介绍，让李擎苍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想继续询问时，被绑在一旁的萧问天突然开口了。
“上古战场？
哈哈哈…”他虽然受伤严重，但依然保持着那股狂傲。
“又来一个装神弄鬼的！
我说万剑宗怎么这么喜欢玩这套把戏！”
剑心转头看向萧问天。
“你很吵。”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李擎苍却感到了一股寒意。
萧问天不以为意。
“小美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黑魔宗的…”话没说完，剑心动了。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己经出现在萧问天面前。
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了萧问天的胸口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没有华丽的招式。
萧问天的话音戛然而止，眼中露出了极度的恐惧。
他感觉到了，有无数把剑，正在他的体内肆虐。
不是真正的剑，是剑意。
纯粹到极致的剑意，正在一点点撕裂他的经脉、丹田、元神。
“够了。”
李擎苍连忙开口。
剑心收回了手，萧问天立刻瘫软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还残留着惊恐。
李擎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那一瞬间，如果剑心没有收手，萧问天必死无疑。
而且死法会非常凄惨，是被无数剑意从内部切成碎片。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恐怖！
“师妹，你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一位长老颤着声音问道。
剑心想了想。
“不知道。
我只会杀人。”
众人：……这话说得，怎么比萧问天还要嚣张？
李擎苍咽了口唾沫。
“那个…师妹，你觉得，这个萧问天应该如何处置？”
剑心看了萧问天一眼。
“他有用。”
“有用？”
“可以当陪练。”
剑心的语气依然平静，“我需要适应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
他的实力刚好。”
萧问天听到这话，差点再次晕过去。
陪练？
她要把自己当陪练？
这是什么样的羞辱！
李擎苍却眼前一亮。
这个提议不错啊！
既不用杀死萧问天得罪黑魔宗，又能充分利用他的价值。
而且万剑宗多了这样一个强者，何乐而不为？
“好！
就这么办！”
李擎苍立刻拍板，“萧问天，念在你初犯的份上，万剑宗给你一个机会。
留在宗门里，协助师妹修炼。
表现好的话，三年后可以自由离开。”
萧问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但他现在是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我答应。”
他咬牙说道。
剑心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但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萧问天再次吐血。
“记住，要全力以赴。
如果让我感觉不到挑战，我会很无聊。”
她顿了顿，补充道。
“无聊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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