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少年站在雪地里，呵出的白气在破旧麻布衣领口凝成冰碴。
楚云盯着他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系统光幕上跳动的血色文字刺痛视网膜：警告！
杀意浓度超标。
"王爷？
"独臂亲卫陈镇按住刀柄，空袖管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五辆牛车的护卫们同时绷紧身体，这些从皇城禁军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此刻竟显出几分锐气。
楚云抬手示意众人退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洗髓丹在袖袋里散发温热，系统说明显示"可洗经伐髓，破除凡胎桎梏"。
他忽然咧嘴笑了，这具身体原主被血脉枷锁禁锢的经脉，或许正需要这个。
"柴火怎么卖？
"楚云掀开貂裘，故意露出腰间鎏金玉佩。
少年眼睛一亮——这演技在楚云看来拙劣得可笑，谁能想到这看似贪财的乡下少年，会是坑杀西十万赵军的杀神？
"三捆一文钱。
"少年搓着冻红的手指，指甲缝里藏着黑褐色污垢。
楚云瞳孔微缩，那分明是干涸的血痂。
青铜编钟在意识深处自鸣，光幕展开白起的属性面板：姓名：白起（16岁形态）境界：淬体九重（封印中）天赋：万人屠（每杀一人恢复0.01%战力）当前封印：99.99%"跟我走，每天给你三颗金豆子。
"楚云抛出洗髓丹，翠绿的丹丸在雪地里滚出半尺，停在少年开裂的草鞋前。
白起弯腰的瞬间，楚云浑身汗毛倒竖。
那根本不是什么拾取动作，而是猛兽扑食前的蓄势——锈柴刀突然发出刺耳鸣啸，刀身血锈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刃纹。
"小心！
"陈镇的吼声与破空声同时抵达。
三支狼牙箭从官道旁的枯树林里射出，箭簇泛着幽蓝，分明淬了毒。
楚云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闪过一道残影。
锵！
锵！
锵！
三声脆响几乎叠成一声。
白起保持着挥刀姿势，脚边散落着六截断箭。
锈柴刀此刻通体赤红，像是刚从锻炉里取出来，蒸腾的热气融化了周围积雪。
"北境马匪的毒龙箭。
"陈镇独臂抽刀，声音发紧，"王爷快上车！
"楚云却推开亲卫，径首走向白起。
少年杀神正盯着刀身上浮现的诡异血纹，表情近乎虔诚。
楚云注意到他虎口崩裂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万人屠天赋开始激活了。
"现在涨价了。
"楚云又抛出两颗洗髓丹，"每天三颗，包吃住。
"白起突然单膝跪地，锈柴刀插入雪中三寸。
这个动作让楚云心头狂跳，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提示：首位人杰忠诚度达80%，激活羁绊技能"血战同袍"。
枯树林里传来唿哨声，三十余骑黑影从雪幕中浮现。
这些马匪披着兽皮，脸上涂着靛蓝纹路，最前排的匪徒手里还拎着血淋淋的包裹——看形状像是人的头颅。
"是蓝面阎罗的人！
"车队里有个老兵惨叫出声，"他们吃人肉的！
"楚云胃部抽搐。
通过原主记忆得知，北境马匪分七十二路，最凶残的就是专吃俘虏的蓝面阎罗。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虎符，却听见白起轻笑一声。
"主上，要留几个问话？
"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在问晚饭要几碗米饭。
楚云还没回答，马匪头领己经厉声喝道："那小子！
把你丹药交出来！
"匪首的目光死死盯着雪地上的洗髓丹。
楚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是被丹药香气引来的。
洗髓丹对修炼者而言是至宝，难怪马匪会冒险劫掠官道。
"全杀了。
"楚云轻声说。
锈柴刀发出龙吟般的震鸣。
白起身形模糊的刹那，楚云终于看清系统标注的淬体九重意味着什么——少年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七道残影，刀光如赤练横扫马队。
第一个匪徒连人带马被斜劈成两半。
热血泼在雪地上时，白起己经踏着血浪跃向第二骑。
楚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麻衣少年像舞蹈般在马背上腾挪，每一刀都带起冲天血柱。
最恐怖的是他专挑脖颈下手，三十一颗头颅在三个呼吸间相继飞起。
"魔鬼！
"最后一个马匪调转马头要逃，白起掷出柴刀。
旋转的赤刃划过百米，精准削去那人天灵盖，脑浆在雪地上泼出一朵红白相间的花。
当啷一声，锈柴刀插回鞘中。
白起走回来时，麻衣纤尘不染，唯有草鞋底沾着碎肉。
他弯腰捡起三颗洗髓丹，像吃炒豆般丢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
"味道淡了些。
"少年皱眉评价。
整个车队鸦雀无声。
楚云听见身后有护卫尿裤子的滴答声，陈镇的独臂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声大笑。
"好！
"楚云扯下腰间玉佩砸在地上，金丝楠木匣子碎裂，露出里面嗡嗡震颤的监听符咒。
他一脚碾碎符咒，对着皇城方向竖起中指："太子哥哥，这份大礼弟弟收下了！
"转身面对车队，楚云高举虎符："即日起，白起任亲卫统领！
抵达北境后，每人赏洗髓丹一枚！
"这话纯属画饼——系统商店里洗髓丹要100国运点一颗，他现在点数还是零。
但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萎靡的护卫们眼睛亮了，几个老兵甚至激动得跪下磕头。
在这个世界，能让凡人踏上修炼之路的洗髓丹，价值远超黄金。
白起忽然贴近楚云耳边："主上，有人在看。
"他锈柴刀指向东北方山脊，"至少洞天境。
"楚云眯起眼睛。
暮色中，隐约可见山巅立着道灰色身影，衣袍在暴雪中纹丝不动。
那人腰间似乎悬着块玉牌，在夕照下反射出青芒——与楚云砸碎的监听玉佩如出一辙。
"继续赶路。
"楚云压低声音，"就当没发现。
"车队重新启程时，白起默默跟在牛车旁。
楚云透过车窗缝隙观察山巅，那道灰影己经消失，但雪地上留着两行奇怪的痕迹——不像脚印，倒像是蛇类游走的蜿蜒曲线。
夜幕降临前，他们路过一处被焚毁的村庄。
焦黑梁木间挂着冰凌，像无数倒悬的剑。
有个冻僵的妇人蜷缩在井台边，怀里抱着个啃噬过半的婴儿手臂。
楚云下令掩埋尸体时，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触发支线任务：血债血偿剿灭蓝面阎罗匪帮（0/300）奖励：国运点+500，随机地阶功法×1白起蹲在井沿，用手指蘸了蘸未干的血迹："三天内的。
"他忽然从灰烬里扒出半块铁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主上，这不是普通马匪。
"楚云接过铁牌瞬间，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邪修印记建议立即销毁他猛地攥紧铁牌。
掌心传来灼痛感，仿佛握着块烧红的炭。
这哪是什么吃人肉的匪帮，分明是某个势力培养的刽子手！
联想到山巅那个洞天境观察者，楚云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加快速度！
"楚云跳上牛车，"连夜赶赴铁壁城！
"当夜子时，车队在暴雪中艰难前行时，楚云在摇晃的车厢里查看系统商城。
初始的100点国运值，是收服白起和获得护卫效忠时获得的。
他目光在玄甲军训练手册（残篇）和初级聚灵阵图纸间游移，最终选择了后者。
"主上。
"白起的声音突然从车顶传来，"有狼群。
"楚云掀开车帘，看见雪原上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绿光。
不是普通的狼，那些畜生肩高近两米，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雪地上腐蚀出青烟。
"冰原魔狼！
"陈镇声音变调，"至少两百头！
"狼群后方，隐约可见三个披着兽皮的身影。
他们手持骨笛，裸露的皮肤上爬满靛蓝纹路——正是白天那种邪修印记！
白起的锈柴刀又开始泛红。
楚云却按住他肩膀，从怀中掏出刚兑换的聚灵阵图纸："列圆阵，把这个贴在车轮上。
"当第一头魔狼扑来时，楚云咬破手指，将血抹在图纸中央。
淡金色光幕瞬间展开，将车队笼罩其中。
魔狼撞上光幕的刹那，浑身血肉如蜡般融化。
"这是......"陈镇瞪大眼睛。
"简易版诛邪阵。
"楚云冷笑。
系统出品的聚灵阵经过魔改，专克邪祟。
三个驭狼者见状转身要逃，白起如鬼魅般掠出，锈柴刀在雪地上拖出炽热的熔痕。
惨叫声持续了不到十息。
白起回来时，手里拎着三串骨笛，每个笛尾都穿着颗头颅。
他将这些战利品挂在车辕上，血珠沿着笛孔滴落，在雪地上冻成猩红的冰晶。
"主上。
"白起忽然单膝跪地，"前方十里就是铁壁城。
"他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但城门是关着的。
"楚云望向风雪深处。
昏暗的月光下，那座号称永不陷落的雄城漆黑如墓，城头没有一丝火光。
而系统光幕上，血红色的任务提示正在闪烁：生存任务：活过第一夜难度：地狱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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