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进去了,蓉蓉才小声哭着来替我擦拭脸颊口角的血迹。
我心中一片苦涩看着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衣带。
那是我娘的绝笔,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泅开了些许。
忽然,那紧闭的门又打开了。
里面嗖嗖丢出来几件衣物,直直丢到我的身上。
“今早湘儿来了月事,你去给她洗了!”
我愣了愣,那衣物上的污血尚未干涸,就这么沾到了我的衣裙上。
“……我来,我来!小姐,他们欺人太甚……”
蓉蓉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想要夺走丢在我身上的脏污衣物。
我按住了她,
“不必了……你和我吃了太多年的苦,也该到头了。”
今日叫我给白湘儿洗这脏污之物,裴景彦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不过都已不重要了。
我娘已经不在了,我已经彻底没有了在将军府委曲求全的意义了。
裴景彦,这就当我还你的最后一次恩情吧!
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2
我晾洗好衣物后,一夜未睡倒也毫无睡意。
望着墙头,嫁入将军府这五年来的一切……倒是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清晰起来。
初时,我是风光京城的将军夫人。
人人都说我和裴景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直到三年前——
刚刚征战回来的裴景彦宛如地狱来的杀神,他双目通红,牙冠颤抖,那柄向来是斩杀敌寇头颅的玄铁大刀贴紧了我的脖颈:
“沈芙,你贪图虚名爱慕虚荣,竟然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我娘身患绝症!”
“只是为了个庆功宴,竟让我没能见到我娘最后一面……我裴景彦发誓此后与你一刀两断,再无纠葛!”
从那之后,我和裴景彦的婚姻便名存实亡,我也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中。
向来不近女色的裴景彦开始流连风月场所,歌楼花魁,青楼头牌,异族歌姬,他全都往将军府里带。
不避讳任何人,让我明晃晃成了将军府的笑话。
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时候该摊开说了。
起身取下昨日已经晾晒好了的衣物,起身往裴景彦卧房走去。
“……什么?你说什么?湘儿有孕了?可她才来了月事……”
我正待敲响房门,就听到里面忽然传来裴景彦惊喜交加的声音。
是将军府的大夫:
“启禀将军,却是是喜脉没错。也有不少女子孕期落红,都是正常之事,恭喜将军啊!”
我抿了抿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什么也没说。
白湘儿是裴景彦从酒楼带回的歌姬,听说从前也是哪户的大家小姐,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
只来了短短一个月,她就怀上了……
我心里自嘲一笑。
真是不枉费裴景彦夜夜宿于她房中啊。
我正发着呆,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大夫看了我一眼,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随即就听到屋里白湘儿喜不自胜的撒娇声:
“裴将军,是湘儿福大命大,才有机会被你带回将军府……您放心,我一定替裴家好好接续香火,让将军膝下儿女环绕。”
“沈姐姐做不了的事……还有湘儿替您。”
那声音由远及近,话及此处,裴景彦已经搂着怀里的女人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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