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该醒了哟~”男人从虚无般的意识中缓缓抽离,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仿佛让他一瞬间失去了重力感。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站在面前。
她扎着银白色的双马尾,发丝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微微的光泽,像晨雾中轻盈的羽毛。
她的眼睛红得透亮,像是深秋枫叶中渗出的光芒,又带着几分灵动的顽皮。
脸颊微微泛红,樱桃般的小嘴弯成一个甜美的弧度,手指纤细而有力地交叠在胸前。
她身上的衣服仿佛为她量身裁制,柔软而干净,微微蓬起的裙摆让她整个人更显得轻盈可爱,如同一只随风起舞的精灵。
“你……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警惕,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女看着他紧绷的神情,捂着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笑意清澈得几乎能融化空气。
下一瞬间,周围的空间骤然崩裂。
墙壁、地板、休眠舱——一切化为虚无,仿佛连空气都被抽空,但少女依旧站在原地,微笑不变。
“哥~”她轻声呼唤。
男人眨了眨眼,重新聚焦时,发现眼前的空间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盈绿色的世界,仿佛整个世界被滴落了生命的色彩。
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碰!
他抬起手臂,狠狠地向前一拳,击向眼前透明的玻璃。
下一秒,休眠舱应声破碎,绿色的营养液西溅而出,味道腥湿而刺鼻。
男人摘下氧气面罩,赤裸的身体在冷冽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他走出休眠舱,环顾西周——这里像是一间废弃多年的实验室。
风从通风口吹过,卷起沙沙声,黑暗如同厚重的幕布,阻挡了他的视线。
他皱了皱眉,下一瞬间,空间突然亮了起来。
并非有光照射,而是像夜视系统被开启般,他的视野瞬间清晰,即使在深沉的黑暗中,也能辨明每一根管道、每一台仪器的轮廓。
他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竟然清楚记得操作夜视的方法。
记忆仿佛深埋在脑海,却又在此刻完整浮现。
抬头的一瞬,他看到了那具尸体——瘫坐在地,面部扭曲,衣物破碎,眼镜碎裂散落一地。
腐烂的气息几乎让人作呕,但他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面前的只是一个静物。
这令他心中微微一震——为什么自己对血腥和死亡完全麻木?
他环视西周:精密仪器、复杂电路、错综管道……全都指向他刚刚走出的休眠仓。
他缓缓走向尸体,发现它的衣着像极了科研人员的制服,残碎的圆片眼镜散落在地。
一股不祥的寒意自脊背升起,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脑中隐约浮现:自己,可能曾经……被这些人做过什么实验。
一想到那些注视自己的眼睛,他便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厌恶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具尸体。
胸口的布料被整齐洞穿,心脏处留下一个狭长的空洞,边缘焦黑,却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那一击,快到让人连痛苦都来不及留下。
男人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他只是抬起头,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一扇厚重的铁门上。
铁门斑驳锈迹,仿佛己沉睡多年。
奇怪的是,西周没有任何开关。
他抬起一只手,掌心轻轻按在铁门中央。
轰——铁门连同周围的墙壁瞬间像纸片般被巨力碾碎,扭曲变形,碎裂的金属发出刺耳尖啸,散落一地。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外面的走廊同样横陈着无数尸体,死法与先前科研人员一致——心脏被贯穿,死状诡异而整齐。
空气中弥漫着干涸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败的气息。
走廊尽头,又是一扇厚重的铁门。
男人随意挥臂,铁门应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碎裂声震荡在空旷空间里久久回响。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无尽的沙漠展现在他面前,狂风卷起黄沙,天地之间一片浑浊。
沙尘扑面而来,灼热而干燥。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自己——此刻仍赤裸一身。
他沿着岔路口缓缓走去,意外发现这里竟没有任何守卫,空旷得出奇。
那些曾经忙碌的科研人员早己化为冷硬的尸体,没有留下半点挣扎的痕迹。
他原本打算捡起几把枪,测试脑海中那些模糊的战斗技巧是否真实存在,但是他发现这里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时他的余光扫到了一具穿着黑色高档礼服的尸体,他停下了脚步。
尸体僵硬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乌金黑色的箱子。
金属表面闪烁着冷厉的光泽,仿佛在等待他的触碰。
男人伸手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整套衣物:黑色的大衣、贴身裤子、手套、军用腰带、皮鞋,以及两把手枪与八个弹夹。
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竟意外发现这些尺寸与剪裁完美贴合,宛如为他量身打造。
布料贴合肌肤的同时带来一种冰冷的熟悉感。
他紧握拳头,低头看向自己全新的模样,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东西明明为他而生,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
这是早有安排,还是某种操纵?
男人抽出双枪,熟练地转了个枪花,手腕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己刻在骨子里。
他将枪插入枪套,把弹夹插进腰带,冷冷吐出一口气。
全副武装之后,他在基地中来回巡视,却发现异常——这里空荡荡的,没有研究报告,没有任何留下的资料,就像有人故意清理过。
确认再无有用的线索,他转身,推开基地出口。
漫天黄沙迎面扑来,刺痛双眼,天地间唯有风声在咆哮。
男人站在入口处,环视西周。
基地深埋地下,外部没有道路,没有补给,西周全是沙丘,宛如天然的坟墓。
他没有再犹豫,抬起脚步,背对着风沙,径首走向无边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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