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姜澈后颈时，他正趴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
“咳……”喉间腥甜翻涌，他试图撑起胳膊，却发现浑身骨头都在发颤——不是疼，是冷。
雨水顺着破布似的麻衣往领口灌，皮肤贴着岩石的地方凉得刺骨。
更要命的是胸腔里那团气，前世作为地质勘探员时，爬雪山都没喘得这么费劲，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像被抽干的矿泉水瓶，每吸一口都像在啃砂纸。
“这是……”他眯眼看向西周，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视野里炸开一片惨状。
焦黑的巨树倒成横七竖八的枯骨，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偶尔有幽绿磷火从地缝里窜出来，映得远处山影像头张着嘴的巨兽。
最骇人的是那些骸骨——有蛇形的，有鸟喙的，还有半截龙爪扎在土里，爪尖还挂着干涸的暗金色血痂。
记忆突然涌上来。
前世他在昆仑山做地质采样，被滚石砸中后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晃过“先天人族”西个字，可先天又怎样？
连后天圆满都没突破的小虾米，在这神魔混战过的死亡禁区里，连妖兽的开胃菜都算不上。
“三日后必死于妖口或灵气枯竭。”
他咬着牙重复原主濒死前的念头，手指无意识抠进岩石缝隙。
前世跑野外时学的勘探经验突然冒出来——这种高能遗迹区，危险和资源是对门邻居。
可问题是，他连邻居家大门都摸不着。
又是一道惊雷。
这次闪电亮得久些，照见前方断崖裂谷里有东西在反光。
姜澈眯起眼，雨幕中那点暗金像根针，扎得他瞳孔收缩——是鳞片。
巴掌大的残片嵌在石缝里，边缘布满蛛网似的裂纹，表面凝着层黑气，正随着雷声发出低沉的龙吟，像极了老收音机卡带的声音。
“祖龙鳞？”
他喉咙发紧。
龙凤大劫的传闻他在原主记忆里扒拉过，祖龙作为龙族之主，陨落时鳞甲碎成星子撒遍洪荒，每片都是能引动天地灵气的宝贝。
可眼前这东西周围缭绕的黑气……他抽了抽鼻子，那味道像腐烂的臭鸡蛋混着铁锈，是怨煞之气。
“叮——”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姜澈差点滚下岩石。
淡蓝色光屏浮现在眼前，字体泛着冷白的光：检测到可回收物：破碎祖龙鳞（残损度97%）+怨煞之气（微量）回收积分：5提示：高危区域，建议绕行“系统？！”
他猛地抬头，雨水顺着鼻尖砸在光屏上，却像砸在水面般荡开涟漪。
前世看网文时总吐槽系统出现太突兀，这会儿倒想给作者磕三个响头——可这破系统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5积分？
祖龙鳞残片就值5分？
“别人穿越不是拜师就是捡功法，我倒好，开局捡个祖宗级炸药包。”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石缝。
原主记忆里说过，龙凤大劫后这方天地还在淌血，残留的龙威能震碎地仙魂魄，更别说他这连先天都没站稳的小身板。
但胸腔里的憋闷感突然加重。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拇指大的青斑——是灵气枯竭的征兆。
原主记忆里说，先天人族若三日不吸收灵气，就会像被抽干水分的菜叶，慢慢枯成灰。
“赌一把。”
他咬了咬舌尖，疼得眼眶发酸。
前世在可可西里遇到雪崩时，他也是这么咬着牙扒开雪堆找定位器的。
地质勘探员的首觉告诉他，那团怨煞之气虽危险，却像道篱笆——远处妖兽的嘶吼声忽近忽远，可这附近连虫鸣都没有，显然那些畜生也知道绕着走。
他猫着腰往裂谷挪，雨靴踩在焦土上发出“噗叽”声。
风从谷口灌进来，带着龙鳞上的怨气往他脸上扑，他屏住呼吸，用前世学的“能量波动追踪法”——看石缝里的磷火被吹得往哪个方向偏，听龙吟的回声在哪个位置发闷。
“左边三米有妖兽巢穴。”
他盯着岩石上的爪痕，那道半人高的爪印还沾着暗绿黏液。
绕过那片区域时，他后背沁出冷汗——要是被那畜生发现，连骨头都剩不下。
变故发生在离龙鳞还有五步远时。
“吼——”闷雷般的咆哮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姜澈抬头，就见二十米外的岩石堆里爬出个怪物：岩石堆砌的躯干足有两人高，石缝里渗着暗红岩浆，本该是脸的位置裂着三道深沟，正喷着火星子。
“石聋！”
原主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这是吸收龙吼余波成精的岩石怪，听觉被龙威震坏，靠震动感知猎物。
此刻它石臂抡圆了砸向地面，碎石暴雨般落下来，姜澈就地一滚，后背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疼得眼前发黑。
“咔嚓——”崖壁终于撑不住，大块碎石顺着裂谷滚落。
姜澈滚进石缝时，额头磕在尖石上，血珠混着雨水滴在地上。
他蜷缩在狭窄的石缝里，听着上方石聋的咆哮渐渐远去——那怪物追着滚落的碎石跑了，岩浆在岩石上烧出刺鼻的焦味。
“呼……呼……”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龙鳞三尺外。
暗金鳞片上的黑气更浓了，像活物似的往他鼻腔里钻，他打了个喷嚏，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在肩头。
是只虫子。
青灰色的小蚊，翅膀薄得像层雾，正蹲在他锁骨处，复眼里泛着嗜血的红光。
姜澈屏住呼吸——原主记忆里说过，洪荒有通灵蚊，专吸修士精血，最是难缠。
可这只蚊虫只是歪了歪脑袋，竟顺着他的衣领钻了进去，没再动弹。
他不敢多想，颤抖着伸出手。
指尖离龙鳞还有半寸时，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警告！
检测到寄生体：青蚨（洪荒蚊变种，可吞噬怨煞进化）姜澈的手悬在半空，雨水顺着指缝滴在龙鳞上，溅起几点暗金火星。
他盯着那只消失在衣领里的蚊虫，突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到底是捡了个宝，还是引了个灾？
就在他咬着牙要触碰龙鳞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疯狂闪烁：暴击触发概率提升！
请确认是否回收——暴雨砸在姜澈后颈时，他正趴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
请确认是否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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