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都说,我这个长公主是个可怕的疯子,也是摄政王祁禛的逆鳞。
羌族来使戏谑羞辱我,他一剑砍下使者头颅踢出殿外,又亲自出征荡平羌族。
众人想踩我在脚底,他偏要送我上权利之巅。
“阿芜,你想要的,孤都会给你。”
我信了。
可后来,一个婢女当众挑衅我。
“元芜,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你脏透了,根本不配站在禛哥哥身边!”
我觉得这小丫头胆子大得很,想要挖出来瞧瞧。
他却与我刀剑相向。
“你要动她,除非孤死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剑锋一转,狠狠刺入他胸口。
“那你就去死吧。”
......
祁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我白裙上,如同绽开的妖冶血花。
我皱眉。
白色就是不耐脏。
可没法子,祁禛最喜欢我穿白色。
我以质子之身从胡族回上京,人人都嫌我脏,说我不配苟活世间。
只有他俯首吻我指尖。
“阿芜最好,阿芜比她们都干净。”
“以后有孤在,再也没人能欺负阿芜。”
他说,我救了他全族,也是上京的功臣。
他呀,誓死护我一生。
“禛哥哥!”
婢女织雪尖声哭喊。
“长公主,求你了,放过禛哥哥吧,是我勾引他,是我背叛了你,都是我的错。”
真吵。
我皱眉,要回头。
祁禛徒手抓着剑身,猛地将我往身前一拉。
“和阿雪无关,放了她......”
真稀奇,我竟然从他眼中看到紧张。
我被其他兄弟姐妹绑走辱骂殴打,满身伤痕。
我不堪忍受折辱割腕自尽,鲜血淋漓。
他总在危急时赶来,救下我,如神佛般及时,也如神佛般从容淡然。
原来,他也会有寻常人的紧张啊。
“如此深情,真是感人,本宫爱看。”
我攥紧剑柄猛地用力一插。
祁禛闷哼一声,又吐出口浊血。
我笑得更开心。
“别停,继续呀。”
织雪厉声尖叫。
“元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禛哥哥,你早死在羌族的军营里了!你觉得你现在地位稳了,就要杀他,你不得好死!”
以下犯上。
该死。
侍卫要动手。
我挥挥手压下,看向祁禛,委屈道。
“皇叔,她骂我。”
祁禛站都站不稳,仍要硬撑着拽住我。
“臣、臣替她请罪,求公主......恕罪。”
他语气袒护又紧张。
再也不像从前,别人用异样眼神多看我一眼,他都要挖了那人眼睛。
真可笑。
“你凭什么让我宽恕?”
“凭我为了救你祁氏一族被那些蛮夷欺负凌辱的时候,你却和我拿命护下的贴身婢女滚在一起吗?!”
我语气发狠,手上也攥着剑用力搅动。
祁禛摇摇欲坠。
织雪凄厉大喊。
“元芜!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上赶着找死,真新鲜。
“好啊。”
我猛地抽出剑。
祁禛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我跨过他径直朝织雪走。
脚腕忽然被抓住。
祁禛双唇发白,面无血色,仍然死死攥住我双腿。
“放了她,求你。”
我低头,对上他双眼。
恍惚想起我还在羌族当质子那年。
他兵临城下,蛮人把我绑上城楼,逼他投降。
高傲如他,连背脊都未曾弯曲分毫。
“上京人,只死不降。”
万箭齐发。
我心口后背,至今仍有狰狞疤痕,手脚关节,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
“皇叔,你这可不是求人的姿态哟。”
我居高临下,一脚踢开他。
他费力爬起来。
浑身滴血,还是咬牙跪在我脚边。
“罪臣、求......公主......”
啧。
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世家大族出身,万万人之上,和天子说话都不用屈膝。
时至今日,卑微至此,竟是为了个婢女。
好生有趣啊。
我眼角都笑出了泪。
织雪哭得肝肠寸断。
“不要,禛哥哥,不要求她!”
“怎么这么吵?”
我拧眉回头。
侍卫立即给了织雪两掌。
她嘴角渗血。
祁禛绷紧身体,双目赤红。
“元芜!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本宫的名讳,也是你配喊的?”
他一怔,忽然失笑。
我没来得及问他笑什么。
外面骤起纷扰。
羽林卫鱼贯而入,层层包围宫殿。
我的幼弟,当今天子大步走进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