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一个足以改变华夏数千年命运的“道”!
天幕留下的这个终极悬念,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七大时空的思想海洋,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的文人墨客,所有的英雄豪杰,都在结合自己的认知,疯狂地猜测着这个“道”的真正内涵。
大秦,咸阳宫。
李斯抚着长须,眼神闪烁,沉声道:“依臣之见,此‘道’,必是法家之道!
后世山河破碎,乱象丛生,正当用严刑峻法,以雷霆手段,扫清六合,重塑乾坤!
非如此,不足以救国!”
他认为,唯有秦之法度,才能终结乱世。
三国,铜雀台。
曹操却发出一声冷笑,驳斥道:“法家之道,失之严苛,只可为术,不可为道。
依孤看来,此‘道’,必是霸道!
当以武力为根基,扫平内外之敌,兵锋所指,天下臣服!
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才能出那救世之道!”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身道路的绝对自信。
大宋,超然台。
苏轼则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非也,非也。
霸道过刚,法家过酷。
观此子之胸襟,其所求之道,当为王道。
以德服人,教化万民,使人人知礼,天下归心。
此方为长久之计,根本之道。”
他们的争论,代表了各自时代最顶尖的政治智慧。
然而,他们谁也想不到,天幕即将揭晓的答案,将彻底颠覆他们所有人的世界观。
天幕画面,再次亮起。
这一次,不再是具体的山水人物,而是一系列抽象、宏大、充满力量感的画面。
时而是滔天洪水,淹没万里沃野。
时而是赤地千里,土地龟裂如网。
时而是漫天风雪,冰封世间万物。
这是大自然最无情、最恐怖的一面。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人类在这些天灾面前,渺小而顽强的身影。
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幕幕上古神话般的场景,在天幕上流转。
就在这人与自然激烈对抗的背景下,一首风格与之前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力量感的西言诗,如同黄钟大吕,从九天之上轰然降临!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三句话,二十一个字,像三道开天辟地的惊雷,狠狠劈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七大时空,所有观者,无论文臣武将,无论帝王诗人,在这一刻,集体石化!
他们的脸上,是如遭雷击般的震撼。
他们的脑中,是一片颠覆性的空白。
与……与天奋斗?
其……其乐无穷?!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的世界里,“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是天命,是天道,是天意。
皇帝,自称“天子”,是上天之子。
儒家,讲究“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道家,讲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法家,也讲“天人感应”,认为天灾是上天对君王的警示。
敬天,畏天,顺天,是根植于他们灵魂深处的共识。
而天幕中的这个人,竟然说要“与天奋斗”?
不仅要斗,还觉得“其乐无穷”?!
“疯了!
此人疯了!”
大秦,咸阳宫。
丞相李斯吓得浑身一软,差点首接跪倒在地。
他指着天幕,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大逆不道!
此乃万古未有之大逆不道之言!
此人竟敢与天相争,公然叫板天威,必遭天谴!
必遭五雷轰顶,形神俱灭啊!”
他的脸上,己经没有了丝毫血色。
大唐,杜甫同样面色煞白,他一生信奉儒家伦理,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信仰,被这三句话,冲击得摇摇欲坠,几近崩塌。
“这……这……这岂不是说,人可胜天?
这……这与圣人之言,背道而驰啊!”
就连一向豪放不羁,敢写“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李白,此刻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想“上青天”,是想和天做朋友,去天上玩。
而这个人,是想把天拉下来,跟它掰手腕!
这己经不是豪放,这是狂!
是挑战整个世界秩序的狂!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魂不附体之时,天幕的画面,开始对这三句话,进行生动的诠释。
画面中,“高大的身影”和他那些衣衫褴褛的同志们,出现在一片贫瘠的黄土高坡上。
这里缺水,他们就带领群众,凿井挖渠,硬是在山沟里开垦出良田。
这里的人们思想保守,迷信鬼神,他们就办夜校,扫文盲,用最朴素的道理,启迪民智,破除迷信。
这里时常大旱,颗粒无收,他们就研究节水农业,改良作物品种,在几乎不可能的条件下,发展生产,养活了自己,也养活了军队。
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对“天”的畏惧与祈求,只有一种“人定胜天”的昂扬斗志,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改造世界的乐观精神。
看着画面中那些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看着那些普通百姓脸上洋溢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希望。
之前那些被震撼到失语的诗人们,渐渐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思想境界的敬畏。
三国,铜雀台。
曹操看着这一切,沉默了许久。
他一生都在和人斗,和袁绍斗,和刘备斗,和孙权斗,和命运斗。
他深知其中的艰辛与残酷。
但他从未想过,可以把这种“斗”,上升为一种哲学,一种乐趣。
他缓缓端起酒杯,这一次,他敬的不是天地,而是天幕中那个模糊的身影。
“其乐无穷……其乐无穷……”他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好气魄!
孤自认也是与人斗了一辈子,却只斗出了满心疲惫与猜忌。
而此人,却能斗出‘乐趣’来!
此人,非池中之物,乃真龙也!”
大宋,超然台。
苏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苦笑。
他想起了自己被贬黄州时,带领家人开垦城东一块坡地的往事。
他将那块地命名为“东坡”,自号“东坡居士”。
后人皆赞他豁达,能在苦难中寻得乐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被逼无奈的苦中作乐,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自我排解。
而天幕中这个人,和他的同志们,却是主动地、快乐地、充满希望地去与天地奋斗。
“东坡何足道哉!”
苏轼摇头,满脸叹服,“老夫那点经历,与此人相比,不过是小儿的牢骚罢了。
此人之境界,己非我辈所能企及!”
大明,流放地。
杨慎看着天幕,浑浊的老眼中,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他本己心如死灰,觉得此生再无希望。
可那三句“其乐无穷”,那画面中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开了他内心的坚冰。
他死寂的内心,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火石,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他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仿佛要将这股力量,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思想的震撼中时,天幕的画面,骤然一转。
场景,来到了一片风雪交加的北方大地。
一支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军队,正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艰难地行军。
凛冽的寒风,吹在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上。
天幕旁白,在此时响起,声音沉重而悠远。
少年之志,青年之道,终将汇入时代的洪流。
当他告别挚友,毅然投身于一场前所未有的、旨在彻底改变华夏命运的革命洪流时,他又将写下怎样惊天动地的篇章?
画面中,一个高大而模糊的背影,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回过头,似乎在与远方的某位友人,做最后的告别。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天幕之上,一行新的预告,缓缓浮现。
下一幕:贺新郎·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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