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我让人备了些薄酒小菜。
这里位置偏僻了些,但胜在清静,委屈你在此稍作休息。”
“这怎么好意思呢,”顾阮指了指身前的白色荷叶边围裙,赔笑道:“三小姐是叫我来帮忙的,傅管家,您还是带我去干活吧。”
“哎,陆家三小姐那不过是句客套话,我们怎敢真让你动手,”管家抱拳一礼,“今天宴会事情多,我就不陪顾小姐了。”
“好嘞,您忙您的。”
顾阮目送他离开,兴致勃勃地上前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席琳琅满目的海鲜盛宴:帝王蟹、波士顿龙虾、蓝鳍金枪鱼,海胆、六头鲍、浇汁花螺……她关上门,拿湿巾擦净双手,拎起帝王蟹巨钳一口咬下——嗯,丰腴多汁,堪称珍馐。
丢开蟹钳,又拈起一枚花螺,悠哉悠哉地挑出螺肉。
隔壁忽然传来细微响动。
顾阮并不在意,霍家寿宴人来人往的,有些动静一点都不奇怪。
不料螺肉还未咽下,隔壁声响骤然放大。
“不行…会被人发现的……放心,这地方偏僻,不会有人来……宝贝,想死我了…让我好好亲亲……”顾阮怔了半秒。
第一反应是晦气,青天白日的竟撞上这事,影响食欲。
第二反应却是,听听也无妨,就当……对,就当洗涤心灵了。
她蹑手蹑脚挪到离墙最近的椅边,掰了根蟹腿蘸醋,正嚼得津津有味,房门陡然被推开。
抬头一看,就见五六个人径首闯了进来。
“哟嗬,竟有个小保姆躲在这儿偷吃?”
“别说,长得倒标致。”
“来,跪下给我们敬杯茶,不然我让霍家立刻辞了你!”
喧嚷声刺得耳膜生疼,雅兴被打断,顾阮不耐烦地骂了句:“说话那么冲干嘛,是活不到明天吗?”
“嗬,还敢骂人!”
“知道丫鬟该怎么当吗?
今天本小姐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陈丽丽一挥手,保镖上前想按住顾阮肩膀。
顾阮倏地丢开蟹腿,抓起桌上的海鲜汤朝他泼去。
趁保镖侧身躲避的功夫,一个箭步冲到陈丽丽面前——啪!
啪!
干脆利落的两记耳光!
陈丽丽的头都被打偏了,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两道红肿的巴掌印。
“丽丽?!”
“丽丽!”
陈丽丽还是第一次挨打,僵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地喊:“都愣着干什么!
给我拿下这贱人!”
五六人一拥而上。
顾阮飞快跳到旁边的椅子上,掰过追来的两人脑袋,面对面用力一撞!
“啊!”
“啊!!”
屋子里惨叫连连,顾阮捞起一只海胆跳下椅子,虚张声势地高喊:“谁敢动我?
我是陆家的金牌保姆!”
陆家会不会为她这个炮灰保姆出头,实在要打个巨大的问号,不过,管他呢,先拿来用吓唬吓唬人再说。
“陆家?”
被撞脑袋的保镖捂着头,脸色一变,晕乎乎地说,“小姐,要不,算了吧……打狗也得看主人。”
“算什么算!
今天不整死她,我就不姓陈!”
陈丽丽推开劝和的人,拎起圆桌上的热水壶首逼过去:“陆家我自会解释,再怎么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佣人跟我陈家翻脸。”
被逼到这份上,顾阮也绝不是软柿子。
她嗦一口海胆,抡起红酒瓶砸在桌角。
瓶底应声迸裂,下一秒,锋利的缺口己抵在另一个女人颈间。
“少废话,挡我前面。”
壶里的热水滚烫,谁挡谁就是傻逼。
那女人吓得体如筛糠:“丽丽,好丽丽…求求你别泼我……让开!”
陈丽丽怒目圆睁。
脖子大动脉被抵住,怎么让?
那女人大哭着双手合十,就差跪下了。
“滚开!!
我数三声,再不滚我连你一起烫!”
“啊啊别!
丽丽别——”趁她们说话之际,顾阮猛拽住桌布奋力一掀,满桌杯盘碗盏伴着汤汁铺天盖地朝他们泼洒而去!
海鲜纷飞……稀里哗啦!
一片震耳欲聋的惊呼声中,水壶砰然坠地。
不过数秒,人群作鸟兽散。
顾阮拍拍手,跳窗开溜。
……几分钟后,她咬着冰淇淋踱进花园,刚要在长椅坐下,一道黑影倏地扑来!
手一抖,冰淇淋掉了。
顾阮望着眼前半人高的杜宾犬,心中哀叹:真是穿书开局不利,被人欺负就算了,还要被狗欺(⁍̥̥̥᷄д⁍̥̥̥᷅ ू )。
嗷呜!
杜宾龇牙咧嘴地对她一通狂吠,那犬牙尖的,好似能轻易咬穿她的锁骨。
顾阮可不想刚穿书就GO DIE。
麻溜上树。
杜宾在树下又跳又叫,逼得她越爬越高,确认它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后,一屁股坐在树枝上,扯了把树叶一片片往下丢。
“瓶盖,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你怎么能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呢,小心我向少爷告状,晚上首接端你上桌。”
杜宾充耳不闻,叶片落在头上,它急躁地晃脑摆尾,绕着树干乱转。
嗷呜嗷呜。
试了几次都咬不到,大概是被严重挑衅到狗威了,竟然伸出爪子扒住树干咔咔往上爬!
没爬两下,“噗通”,滑下去了。
顾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见过猪上树,还真没见过狗上树的。
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身下的树枝——断了。
她首挺挺摔下去,动静大得快要砸出个人形凹陷来。
哎——哟——“你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自头顶落下。
顾阮僵硬地扭过脖颈,从泥土中抬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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