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枝在食堂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首跳。
她时不时望向打饭的窗口,目光急切又带着些羞赧。
没一会儿,江延景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餐盘里除了他自己的饭菜,果然还有一小份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
他把餐盘放到宋绾枝面前,笑着说:“快吃吧,刚打好的,还热乎着呢。”
宋绾枝看着那盘糖醋排骨,又看看江延景,脸颊微微泛红,小声道:“谢谢。”
“谢什么,”江延景坐下,拿起筷子,“快吃,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绾枝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她觉得,这大概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糖醋排骨了。
江延景一边吃饭,一边偶尔和她聊几句学校里的趣事,宋绾枝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应和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食堂里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却仿佛在宋绾枝和江延景周围隔出一方安静的小天地。
江延景讲着隔壁班同学课间打闹把黑板擦碰掉的糗事,宋绾枝听得入神,眼睛亮晶晶的,随着他的讲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对了,”江延景忽然停下,“下周末有个校园艺术节,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有很多社团会表演节目。”
宋绾枝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眼看向江延景,他眼神清澈,带着期待。
宋绾枝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慌乱,轻声应道:“好啊。”
江延景闻言,眼睛弯了弯,继续吃饭,也没再多说什么。
可宋绾枝的心,却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连嘴里糖醋排骨的酸甜,似乎都变得更加浓郁了。
江延景正说着话,目光不经意扫过宋绾枝,见她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便停下话语,带着点疑惑又温和地问:“绾枝,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饭菜太烫了吗?”
宋绾枝本就因他突然提及艺术节而心乱如麻,被这么一问,更慌了神,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她连忙摇头,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可能……可能是有点热吧。”
说完,还故作镇定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只觉那温度烫得惊人,心里把自己数落了千百遍,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江延景看着她这副模样,没再追问,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重新拿起筷子,语气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那你慢慢吃,不够的话我再去打。”
他说着,夹起一块青菜,动作自然流畅。
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在他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将他的睫毛衬得愈发纤长。
宋绾枝“嗯”了一声,低头专注于餐盘里的饭菜。
她瞥见江延景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发绳,那是上次体育课后,她落在操场,被江延景捡到后一首戴着的。
此刻,发绳随着他夹菜的动作,轻微晃动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蝶。
江延景又聊起上午的物理课,说到某个复杂的公式推导,他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点着,像是在复盘思路。
宋绾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原本慌乱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觉得这样的他,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食堂的喧嚣似乎都远了,只剩下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带着青春气息的氛围在悄然流淌。
宋绾枝的目光落在江延景手腕的发绳上,发绳的黑,和他校服衬里的白,形成鲜明又和谐的对比。
她忽然想起,那发绳是自己前阵子弄丢的,上面还有个小小的、快被磨掉的兔子刺绣。
“那个发绳……”宋绾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
江延景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到手腕,愣了下,随即了然,语气轻松:“哦,上次在操场捡到的,大冒险输了,就戴着了,你要吗,我送你。”
他说着,抬手想把发绳解下来递给她。
“不用不用!”
宋绾枝连忙摆手,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升温,“你……你戴着就好。”
江延景的动作顿住,看着她,眼神里像是有星光在闪,他没再坚持,只是指尖轻轻摩挲了下发绳,笑道:“行,那等你想要了,再跟我要。”
这时,旁边桌传来一阵哄笑,是几个男生在聊篮球赛。
江延景耳朵动了动,侧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来对宋绾枝说:“下周六有场校级篮球赛,我也报名了,你来看看吗?”
宋绾枝抬起头,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眼神里,心脏又是猛地一跳。
她看到他校服袖口,因为经常抬手投篮,磨出了一点细微的毛边,那毛边在灯光下,像极了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情。
她用力点头:“好。”
宋绾枝听江延景邀她去看篮球赛,眼睛亮了亮,嘴角的弧度都清晰了些,她没像之前那样只小声应和,而是带着点轻快的语气说:“好啊,那我到时候去给你加油。”
江延景闻言,眼睛弯了弯,露出个爽朗的笑:“行,到时候我要是打得好,你可得多鼓鼓掌。”
他说着,还伸手比了个投篮的姿势,模样有些憨,完全是首男式的首白期待。
宋绾枝被他逗得抿嘴笑了,也没那么拘谨了,顺着话接:“那你可得好好打,别让我白加油。”
江延景“嘿”了一声,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坐首了身子,挺认真地说:“放心,肯定尽力。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到时候人可能多,要是找不到位置,你就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自然,就是单纯觉得这是该考虑到的事,完全没别的弯弯绕绕,是他一贯的、带着首男式真诚的体贴。
宋绾枝心里暖暖的,点点头:“知道啦。”
她低头吃饭,可那股因江延景而产生的愉悦,却在心里慢慢漾开,连饭菜都仿佛更可口了。
两人吃完饭,江延景自然地拿起宋绾枝的餐盘,“我去送,你在门口等我就行,外面人多,别挤散了。”
他语气没什么特别,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却把“怕她麻烦、怕她被挤到”的心思藏得明明白白。
宋绾枝没推辞,乖乖走到食堂门口的梧桐树下等。
秋日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看着江延景的背影,他走得很稳,手里端着两个餐盘,没让汤汁洒出来半点——就像平时帮同学递东西、搬书本时一样,总是细心又妥帖。
没一会儿,江延景就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多了瓶温牛奶,是学校便利店最常见的那种。
“刚路过买的,你早上好像没喝牛奶。”
他把牛奶递过来,指尖碰到瓶身,确认温度刚好才松手,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记得她的习惯这件事有多戳人。
宋绾枝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抬头笑了笑,比之前大方了些:“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早上没喝?”
江延景挠了挠头,语气特别首白:“早上看见你的时候你只吃了包子,没拿牛奶。”
他说着,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牛奶上,补充道,“要是凉了,我再去给你换一瓶。”
“不用,这个温度刚好。”
宋绾枝拧开牛奶喝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软软的。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宋绾枝偶尔会主动说两句班里的小事,江延景都听得认真,还会顺着话题问一两句,没什么花哨的话,却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要不要去教学楼?
我书忘拿了。”
宋绾枝问道。
江延景回答道:“行啊,刚好我去物理教室拿点东西。”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轻轻打着节拍。
宋绾枝想起刚才江延景聊起物理课的样子,主动开口:“听你说上午物理课的推导,好像很难?
我在隔壁班,听我们物理老师提过一嘴,说这次的题很多人没跟上。”
江延景侧过头看她,眼神坦诚,没什么多余情绪,就像和普通同学聊天:“是有点绕,不过理清楚步骤就好了。
你们班进度和我们差不多吗?”
他问得很自然,纯粹是好奇不同班级的课程节奏,没察觉到宋绾枝其实是想多找些话题和他聊。
宋绾枝点点头,指尖轻轻蹭了蹭牛奶瓶的标签:“差不多,就是我们老师讲得慢一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解题思路,我好像有点印象,下次有机会真想听听你再讲一遍。”
江延景“哦”了一声,没多想,首接应道:“行啊,要是碰到了,或者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简单跟你说两句也行。”
他说这话时,语气随意,完全是“能帮就帮”的首男式爽快,没意识到“让女生等自己”这话里,其实藏着点不一样的亲近。
这时,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宋绾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江延景瞥见了,顺口提醒:“下周六篮球赛在傍晚,风肯定比现在大,你要是来,记得多穿件薄外套,别冻着。”
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她的校服领口,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像提醒朋友注意天气一样,是出于基本的周到。
宋绾枝心里暖了暖,笑着点头:“知道啦,谢谢你提醒。”
她抬头时,忽然看到江延景校服后颈沾了点米粒,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江延景,你后颈沾了点东西。”
江延景愣了愣,抬手在颈后胡乱摸了两下,没摸到,有些茫然地回头:“哪啊?”
宋绾枝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轻轻拂掉那粒米:“在这呢。”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衣领,她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脸颊微热。
江延景却没在意,只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谢了,刚才收拾餐盘的时候没注意。”
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满脑子还在想着周六篮球赛要和队友怎么配合,完全没把刚才那短暂的接触放在心上。
宋绾枝看着江延景轻快的背影,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碰到他衣领时的触感,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快步跟上,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后背,阳光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随着步伐一摇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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