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沈清柔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你胡说!”
她失声尖叫,忘了掩饰,“明明就是你做的!
我亲眼看着你从蒸笼里端出来的!”
王婶被她吼得一哆嗦,却还是坚持道:“三小姐,您记错了吧?
昨日厨房做的是枣泥糕,给老太太那边送去的。
奴才真没做过桂花糕啊!”
沈鸿远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何等精明,此刻哪里还看不明白?
他看向沈清柔,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清柔,你再说一遍,这桂花糕到底是谁做的?”
沈清柔浑身发抖,眼泪混着慌乱往下掉:“我……我……”她看看沈鸿远阴沉的脸,又看看沈玉微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谎只会更糟,索性捂着脸哭道,“是我做的……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那些东西!
我只是想给姐姐补补身子,从库房找了些香料……可能是拿错了……拿错了?”
沈玉微冷笑一声,步步紧逼,“迷迭香和安神草并非厨房常备之物,库房的香料都有专人登记。
妹妹倒是说说,你拿的是哪几样?
登记册上可有记录?”
沈清柔哪里知道什么登记册,她当初偷偷藏这两样东西,就是为了偶尔给沈玉微用一点,让她精神不济罢了,哪想过会被当场拆穿。
此刻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哭:“我不记得了……当时太急了……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鸿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最后一点怜惜也淡了。
他虽疼沈清柔,但涉及到沈玉微的安危,涉及到沈家的规矩,他终究拎得清。
“张大夫,”沈鸿远转向张大夫,“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当真会损伤心智?”
“回老爷,”张大夫拱手道,“少量混用只会让人嗜睡乏力,但若长期如此,轻则精神恍惚,重则……怕是会如痴傻一般。”
沈鸿远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清柔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挥挥手:“来人,把三小姐带回房,禁足一个月,抄写《女诫》百遍!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爹!”
沈清柔不敢置信地抬头,“你要罚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沈鸿远闭了闭眼,没再看她。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半扶半架地将哭喊的沈清柔带了出去。
刘梅闻讯赶来时,正好看到沈清柔被押走,当即就急了,冲过来道:“老爷!
清柔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要这么罚她?”
沈鸿远不耐烦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刘梅脸色煞白,却还是强辩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清柔那么乖,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误会,查一查库房的香料登记便知。”
沈玉微淡淡开口,“若真是拿错了,自然能还妹妹清白。
可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刘梅莫名一惧。
沈鸿远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立刻吩咐管事:“去查库房的香料登记,看看最近有没有迷迭香和安神草被领走的记录!”
管事应声而去。
刘梅看着沈鸿远阴沉的脸,又看看沈玉微平静无波的表情,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一向被她和清柔拿捏的大小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很快,管事回来禀报:“回老爷,库房的登记册上,近一个月都没有领过迷迭香和安神草的记录。
但……库房角落里少了一小包迷迭香,像是被人偷偷拿走的。”
真相昭然若揭。
刘梅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沈鸿远气得拂袖:“好!
好得很!
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
他看向刘梅,“你好好看着她!
禁足期间,若再敢出半点差错,休怪我无情!”
说完,他瞪了刘梅一眼,转身对沈玉微道:“玉微,是爹糊涂,没查清事情就怪你。
你好好休养,这事爹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玉微微微颔首:“多谢爹。”
她知道,这只是小惩大诫。
父亲终究念着血脉,不会真对沈清柔怎么样。
但这就够了。
她要的,不是一蹴而就的报复,而是一点点撕开他们伪善的面具,让他们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这一次,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沈清柔和刘梅到底是什么货色。
沈鸿远和刘梅走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春桃愤愤不平道:“小姐,这三小姐也太恶毒了!
还有刘姨娘,平时看着对您客客气气的,刚才那话里全是维护三小姐!”
沈玉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她们本就一条心,不足为奇。”
上一世,她就是看不透这点,才会被她们母女联手算计,落得那般下场。
“对了小姐,”春桃想起一事,“方才顾公子派人来问,说今日要不要过来看您。”
顾景渊。
沈玉微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告诉来人,”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
以后……也不必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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