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青铜色溪流,缓缓流淌,萧凌风摩挲着木牌上的云纹,指腹能感受到纹路里流动的微弱震颤,像是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条来自 1927 年的短信像枚楔子,在他认知世界里撬开裂缝 ——13 号尸体的青铜瞳孔、监控里的双重自我、照片上的百年前分身,这些碎片正拼凑出令人胆寒的轮廓,逐渐清晰。
手机推送的突发新闻让屏幕泛着冷光:市中心多人出现 “金属瞳孔” 症状,疑似新型病毒感染。
萧凌风抓起白大褂冲向急诊室,走廊灯光在他奔跑的身影中忽明忽暗,仿佛在闪烁着警告,护士台的电子钟显示 7:43,数字突然开始倒跳,像是时间在倒流。
第七位患者躺在病床上,虹膜泛着机械光泽,指尖深深抠进担架边缘,留下半月形血痕。
“他们都说梦见了一扇门。”
陈医生摘下口罩,眼底布满血丝,“门环是兽首造型,门楣上有黑色羽毛在倒计时。”
萧凌风的目光停留在患者指甲缝里的青铜沙上,与木牌刮下的粉末成分完全一致。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解剖课上,13 号尸体的指骨间也藏着同样的沙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两个场景连接在一起。
患者的症状、青铜沙、关于门的梦境,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在他脑海中逐渐串联成形。
他意识到,医院里的异常或许与图书馆找到的线索有着深层关联,或许能在《古代青铜器考》中找到更多关于青铜沙和门的信息。
处理完急诊室的事务,萧凌风匆匆告别陈医生,快步穿过医院走廊。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伞面上,形成一片迷蒙的水汽。
他撑着伞,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加急促,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驱使着他去寻找答案。
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时,萧凌风正专注地翻看着《古代青铜器考》,某页的批注突然变得清晰 —— 那是行用朱砂写的小字:“永夜将至,门钥现世”。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他转身看见高挑男子靠在书架旁,黑色风衣淌着雨水,左眼是深褐色,右眼却泛着青铜光泽,像枚精密的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诡异。
“薛凯?”
他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对方胸口的旧伤与照片里长衫青年的致命伤位置相同,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薛凯掏出的怀表没有数字,羽毛形状的指针正逆时针转动:“1927 年我藏木牌时,就预见你会找到它。”
话音未落,图书馆灯光集体熄灭,阴影从书架缝隙渗出,凝聚成无数细长手臂,指节处生着青铜倒刺,朝着他们袭来。
萧凌风下意识地将手术刀横在身前,薛凯则迅速拽住他的手臂往图书馆深处退去。
那些青铜手臂如影随形,所过之处,书架上的书籍纷纷坠落,书页接触到手臂便瞬间化为青铜粉末。
“这边!”
薛凯低喝一声,拉着萧凌风拐过一排古籍书架,前方不远处就是电梯间的指示牌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绿光。
两人踩着满地散落的书页,在青铜手臂的追击下奋力奔跑,手臂上的倒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冲到电梯门前,薛凯用肘部狠狠撞向按钮面板,电梯门应声缓缓打开。
两人闪身进去的瞬间,一只青铜手臂也跟着伸了进来,薛凯眼疾手快,迅速按下关门键,只听 “咔嚓” 一声,那只手臂被夹在门缝中,发出齿轮断裂般的刺耳声响,随即化作一堆青铜碎屑。
电梯井里回荡着两人的喘息声,失控的轿厢飞速上升,最上方的楼层指示灯变成青铜门图案,倒计时闪烁:297。
“它们感知到钥匙的气息了。”
薛凯按住他握木牌的手,“集中精神,感受门的共振。”
掌心传来灼痛感,木牌边缘割破皮肤的瞬间,萧凌风的视野被无数画面撕裂:古装男子被长剑贯穿胸口时溅出的血珠里浮着黑羽;赛博都市的全息投影中,AI 正用他的声线播报新闻;羽渊王座上,戴青铜冠冕者的瞳孔里嵌着他的倒影……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大脑。
“你果然能适配门的力量。”
薛凯的青铜眼闪过惊讶。
冲出图书馆时,街道积水中映出的不是夜空,而是布满青铜门的浩瀚回廊。
手机屏幕上,倒计时从 296 天跳成 295,下方新增行小字:“现实侵蚀度 17%”。
薛凯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右眼己完全变成青铜色:“每个门后世界都对应着人类执念,当黑羽倒计时结束,那些执念就会吞噬现实。”
话音刚落,街景如潮水般退去又复位,只有萧凌风掌心的伤口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绝非幻觉,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正在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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