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将杯中的苦茶，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却压不住翻涌的恨意。
林子轩，柳如月。
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地，一并讨回来。
3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基本痊愈。
身上的伤痕，都被衣物遮盖。
恰逢上元佳节，宫中举办夜宴，遍请王公贵族、朝中重臣。
我知道，林子轩和柳如月一定会去。
他如今是翰林院的红人，又是丞相未来的女婿，正是需要在这种场合大出风头的时候。
我换上一袭猩红色的宫装，裙摆上用金线绣着浴火的凤凰，长发挽成繁复的飞仙髻，插着母亲留给我的凤骨钗，对着镜子，描上最艳丽的红唇。
镜中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股浴血重生后的妖异与决绝，像一朵盛开在刀尖上的血色玫瑰。
宫宴设在太液池畔的琼华殿，殿外悬挂着千盏琉璃宫灯，灯火璀璨，丝竹悦耳，殿内鬓影衣香，觥筹交错。
我一进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位小姐是谁？竟比宫里的娘娘还要美上几分。”
“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慕清晏郡主。听说她前些日子才从家庙祈福回来，今日一见，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
我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目光如利剑般在人群中扫过，精准地锁定了我的目标。
林子轩正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青色的官袍，被一群同僚簇拥着，正高谈论阔，指点江山。
而他身旁，站着穿着一身洁白纱裙，扮作纯洁无瑕模样的柳如月，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们是人群的焦点，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和艳羡。
我端起一杯御赐的葡萄酒，踩着宫鞋，鞋上的东珠流苏轻轻晃动，缓步向他们走去。
“林大人，别来无恙。”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晰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林子轩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转过头，看到我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心虚。
“清……清晏？”
他喃喃道，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月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她抓着林子轩的衣袖，像是受惊的小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笑了，笑得风情万种，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
“林大人忘了？当初是谁在将军府外跪了三天三夜，求我父亲引荐，才有了今日的青云之路？”
周围的宾客们闻言，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议论声四起。
林子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将柳如月护在身后，压低声音，警告道：
“慕清晏，你别胡闹！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场合！”
“胡闹？”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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