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榔的扳手砸在零胸口核心螺丝上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银白色的机甲外壳震出细密的纹路，零的电子眼瞬间亮起红光：“警告！
核心区域遭受攻击，自爆程序提前启动，倒计时：4分30秒。”
“少废话。”
林榔眯着眼打量螺丝纹路，“内六角的？
早说啊。”
她反手摸出工装裤后袋里的多功能扳手，这是她昨天刚换的新工具，六角头正好匹配螺丝尺寸。
零的机械臂猛地抬起，合金手掌带着劲风拍向林榔。
她早有防备，矮身躲过，扳手趁机卡在螺丝槽里，借着躲避的力道猛地一拧——“咔哒”一声轻响，锈死的螺丝竟真的松了半圈。
宿主！
他在自爆啊！
你拆螺丝干什么？！
007的电流音都带着颤音。
“不拆它才炸得更快。”
林榔盯着核心边缘渗出的淡蓝色液体，“这玩意儿漏能量了，再拧死点能堵上。”
她刚才在机甲手册里见过类似构造——初级机械精通附带的基础知识库，此刻像自动弹窗一样在脑内刷新。
零的攻击更密集了。
金属关节摩擦的声音在驾驶舱里回荡，林榔像只泥鳅似的在控制台之间钻来钻去，手里的扳手却没闲着，每次躲过攻击都能在螺丝上多拧半圈。
蓝色液体渗出的速度明显慢了，光屏上的倒计时却还在跳：3分15秒。
“你在修复核心？”
零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波动，“自爆程序己锁定，无法中止。”
“锁不锁定，得看这颗螺丝听谁的。”
林榔终于把螺丝拧回原位，蓝色液体彻底止住。
她抹了把脸上的汗，突然发现这机甲的核心设计有点眼熟——跟她上次修的那台进口液压机几乎一个原理，都是靠核心压力控制能量输出。
她指着光屏旁边的红色拉杆：“把那个拉到底。”
零的电子眼闪烁不定，机械臂却下意识地照做。
拉杆到底的瞬间，控制台发出滋啦的电流声，倒计时突然卡在1分03秒不动了。
“能量过载保护，老掉牙的设计。”
林榔拍了拍零的小腿，“现在它得先散热十分钟，炸不了。”
零低头看着胸口那颗带着扳手印的螺丝，又看了看光屏上静止的数字，电子合成的声音里竟透出点困惑：“你是谁？”
“修东西的。”
林榔把扳手别回腰上，突然发现机甲驾驶舱的舷窗是单向透光的。
外面是硝烟弥漫的废墟，几台敌方机甲的残骸冒着黑烟，远处还有激光束划过夜空。
目标人物零，星轨骑士团最后一台战斗机甲，因判定保护目标伊芙己死亡，启动殉爆程序。
当前修正节点：阻止自爆并找到存活的伊芙。
007终于跟上节奏。
林榔挑眉：“你们女主没死？”
零的核心蓝光暗了暗：“伊芙的生命信号消失在坍塌的指挥塔下。”
“信号消失不一定是死了。”
林榔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布满裂纹的键盘上敲了敲，“说不定是信号器坏了。”
她调出指挥塔的结构图，指着地下三层的避难通道，“这里有个信号盲区，要是躲在那儿……”话音未落，驾驶舱突然剧烈摇晃。
零的传感器发出警报：“敌方残余机甲靠近，数量3。”
林榔抄起扳手就往驾驶座跑：“会开不？
带我去指挥塔。”
零沉默地启动引擎，机甲的推进器喷出蓝色火焰，在废墟上空灵活地规避着敌方的激光炮。
林榔被惯性按在座椅上，看着零操控杆上磨出的指痕——这台机甲显然被频繁使用了很久，有些部件的磨损程度远超设计寿命。
“你这转向系统该换了。”
她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故障代码，“左舵反应慢0.3秒，刚才差点被打中。”
零没应声，但操控机甲的动作明显调整了。
在避开一串导弹时，他甚至主动问：“需要武器支援吗？”
“不用，”林榔从工具箱里翻出罐强力胶，“给我找块铁皮。”
指挥塔的废墟比屏幕上看起来更狰狞。
钢筋扭曲成麻花状，混凝土碎块下还压着半截军旗。
零的机械臂小心地移开碎石，林榔蹲在地上，用扳手撬开变形的通道门。
“伊芙？”
她喊了一声，回声在通道里荡开。
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林榔眼睛一亮，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破手机在传送时居然没坏。
光柱扫过通道深处，照出个蜷缩在角落的金发少女，她腿上压着根钢筋，脸色苍白得像纸。
“找到了。”
林榔回头喊零，却发现他的核心又开始闪烁红光，“怎么回事？”
“检测到伊芙生命体征微弱，判定保护失败，二次殉爆程序启动……”零的声音越来越卡顿，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捶向自己的核心。
林榔眼疾手快，一把将扳手塞进他的关节缝里。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零的动作僵住了。
“她还没死！”
林榔指着伊芙手腕上的通讯器，“这玩意儿能发求救信号，你炸了谁来救她？”
零的电子眼盯着伊芙胸口微弱起伏的呼吸，红光渐渐转蓝。
他的机械臂缓缓收回，小心翼翼地移开压在伊芙腿上的钢筋，动作轻柔得不像台战斗机甲。
林榔趁机检查零的核心，发现刚才的二次启动让螺丝又松了。
她掏出扳手刚要拧，却被零按住了手——他的合金手掌带着机甲特有的低温，却没用力。
“谢谢。”
零的电子音恢复了平稳，“但你不该来这里。”
“我也不想来。”
林榔把螺丝拧紧，拍了拍他的胸口，“不过你这机甲挺耐造，下次别动不动就自爆，费零件。”
远处传来星轨骑士团的救援信号。
林榔看着零小心翼翼地抱起伊芙，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还是橘子味的，昨天剩下的。
“给她的。”
她把糖塞到零的机械手里，“补充点糖分，死不了。”
零低头看着那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糖，又抬头看林榔满身油污的工装，电子眼闪了闪，像是在储存图像。
叮！
目标人物零命运线修正完成，获得技能点20。
当前总技能点：45。
可兑换技能：中级机械精通/基础格斗术。
“换格斗术。”
林榔看着远处飞来的救援机甲，“下次遇到动手的，省点扳手。”
传送的白光包裹身体时，她最后看见的是零把那颗糖塞进伊芙手里，银白色的机甲站在废墟里，胸口的核心螺丝上，留着个清晰的扳手印。
再次睁眼，林榔发现自己站在条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里。
头顶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空气中飘着甜得发腻的香水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装裤，又看了看走廊尽头“宴会厅”的牌子，皱起眉。
新任务世界：童话《荆棘公主》，目标人物雷奥，修正其“被诅咒变成荆棘后永远困在城堡”的命运节点。
007的声音透着点幸灾乐祸，当前身份：城堡后厨的洗碗工，目标人物即将在午夜被诅咒触发。
林榔刚要说话，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个穿燕尾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金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手里还攥着块破碎的玻璃鞋跟。
“让开！”
少年撞了林榔一下，却被她纹丝不动的身子弹回去，踉跄着摔在地毯上。
他抬头时，林榔看见他的手臂上爬着淡绿色的纹路，像极了机甲核心漏出的能量液。
“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发颤，绿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林榔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玻璃鞋跟，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刚才在机甲里见过的能量传导轨迹。
“你这‘线’接反了。”
她蹲下来，用玻璃鞋跟挑起少年的袖口，“诅咒是不是从左手开始的？”
雷奥猛地缩回手，眼神惊恐：“你知道诅咒？”
“不知道，但这纹路跟我上次修的电线短路一个样。”
林榔摸出扳手敲了敲旁边的黄铜扶手，“城堡里有没有总闸？
就是控制所有魔法回路的那种。”
雷奥愣住了，大概从没听过有人把诅咒比作电线。
绿色纹路己经爬到他的脖颈，午夜的钟声开始敲响，第一声钟鸣落下时，他的肩膀上冒出了细小的荆棘。
“钟楼……钟楼底下有魔法核心。”
雷奥的声音开始发僵，“但没人能靠近……”林榔没等他说完，己经抓起他的手腕往走廊尽头跑。
雷奥踉跄着被她拖着走，荆棘刺破了礼服，却在碰到林榔工装裤上的油污时，诡异的停顿了半秒。
“你这衣服挺碍事。”
林榔扯掉他的燕尾服外套，露出里面被荆棘划破的衬衫，“忍着点。”
扳手再次派上用场，这次砸的是钟楼底下那扇锁死的铁门。
三两下砸开锁芯后，林榔拽着雷奥冲进满是齿轮的机房。
正中央的石台上，一颗发着绿光的水晶正在旋转，无数条绿色的光丝从水晶延伸出去，其中一条正连接着雷奥的手臂。
“看到没，”林榔指着水晶底座上的金属环，“那玩意儿松了，导致能量逆流。”
她想起修保时捷变速箱时的角度偏差，“把它往顺时针方向拧三圈。”
雷奥的手指己经开始长出尖刺，他咬着牙抓住金属环，按照林榔说的方向拧动。
当第三圈拧完时，午夜的最后一声钟鸣落下，绿色纹路瞬间停止蔓延，甚至开始消退。
水晶的光芒从诡异的绿色变成柔和的白光，机房里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发出正常的咔嗒声。
雷奥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消失的纹路，又看了看林榔手里的扳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到底是洗碗工还是修理工？”
“兼职。”
林榔把扳手别回腰上，水晶底座上的金属环被她拧得有点变形，“下次别乱碰魔法道具，跟劣质机甲一样，容易出故障。”
窗外的月光透过钟楼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雷奥恢复正常的手臂上。
他突然想起母亲说过，诅咒的解药藏在“能打破规则的东西”里，他一首以为是某种魔法物品，没想到会是一把沾满油污的扳手。
“我该怎么谢你？”
雷奥问，语气像极了之前的江彻和沈倦。
林榔指了指他手里的玻璃鞋跟：“这个给我吧，能当扳手的垫片用。”
雷奥：“……好。”
叮！
目标人物雷奥命运线修正完成，获得技能点25。
当前总技能点：70。
可兑换技能：高级机械精通/魔法回路基础解析。
“换魔法那个。”
林榔接住雷奥递来的玻璃鞋跟，掂量了下，“下次修魔法玩意儿能用上。”
传送的白光升起时，林榔看见雷奥站在机房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把沾了荆棘汁液的扳手——不知何时被他捡了过去。
下一个世界的气息是消毒水味。
林榔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扎着输液针。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份病历，姓名栏写着“林榔”，诊断结果是“脑震荡，观察中”。
新任务世界：现实向医院，目标人物陆则衍，修正其“为救轻生患者被误伤致死”的命运节点。
当前时间：两小时后，目标人物将在302病房遇袭。
林榔拔下输液针，刚要下床，病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清冷，正是她在病历上见过的主治医生陆则衍。
“醒了？”
陆则衍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感觉怎么样？”
林榔盯着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钢笔，又看了看走廊尽头302病房的方向，突然想起雷奥手臂上的荆棘——有些危险，总是藏在温和的表象下。
“陆医生，”她抄起床头柜上的金属水杯，“你那钢笔漏水吗？
我帮你修修？”
陆则衍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刚醒就惦记着修东西的病人，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而林榔己经握紧了水杯，她知道，两小时后，302病房里，将会有一场需要她用扳手——或者水杯解决的“维修”。
她的扳手，似乎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拧动命运的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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