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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大河街现状

海贝花开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由方瑛韩爱玉担任主角的言情小书名:《泸州大河街现状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2023年的深71岁的方瑛躺在病床瘦得只剩一把骨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她浑浊的眼睛半睁望向窗外那片模糊的秋意识像风中残明明灭灭一生的画面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最清晰是年轻时那些攥着衣角也没能抓住的机1970年那个飘着雪的冬她攥着母亲偷偷塞给她的粮站在公社门听着里面传来“成分不合不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声指甲几乎嵌进冻得发...

主角:方瑛,韩爱玉   更新:2025-09-08 18: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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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的深秋,71岁的方瑛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她浑浊的眼睛半睁着,望向窗外那片模糊的秋色,意识像风中残烛,明明灭灭间,一生的画面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

最清晰的,是年轻时那些攥着衣角也没能抓住的机遇。

1970年那个飘着雪的冬天,她攥着母亲偷偷塞给她的粮票,站在公社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成分不合格,不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声音,指甲几乎嵌进冻得发僵的掌心。

那时她才17岁,眼里的光像被暴雪浇灭的炭火,一点点冷下去。

后来她靠着一手缝纫手艺在纺织厂站稳脚跟,35岁那年评高级技师,却因为“资本家小姐”的旧身份,名额最终给了厂长那个连针法都认不全的侄女。

她躲在车间的仓库里,摸着自己磨出茧子的手指,第一次尝到了“认命”的滋味。

还有禹玉龙。

那个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少年,会在她加班时偷偷塞给她一块热乎的烤红薯,会在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资本家崽子”时,把她护在身后说“她靠手艺吃饭,没碍着谁”。

可当年他要去参军的前一晚,在大河街的老槐树下,他红着脸问她“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她却因为刚评上技师怕受影响,咬着牙说了句“我现在只想搞事业”。

后来她在电视上看到他穿着军装受表彰的样子,身边站着笑容温婉的部队医生,才知道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韩爱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当年她走投无路投奔大河街,是韩爱玉顶着“包庇资本家”的风险收留了她,把压箱底的布料拿给她练手,在她被居委会主任刁难时,拍着桌子说“这丫头是我远房侄女,要赶她走,先把我这铺子砸了”。

可后来韩爱玉中风住院,她忙着扩大服装厂的规模,等到赶去医院时,只看到盖着白布的病床。

韩爱玉临终前,手里还攥着当年她第一次给韩爱玉缝的布扣子,那是她唯一能报答的,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

“唉……”方瑛轻轻叹了口气,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她想抬手摸摸枕头下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她和禹玉龙,站在韩记裁缝铺门口,笑得一脸灿烂。

可手指刚动了动,眼前的一切突然暗了下去,像被人猛地拉上了幕布。

冷。

刺骨的冷,不是医院空调的凉,是带着风的、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冷。

方瑛打了个寒颤,意识从混沌中被冻醒,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土坯墙特有的腥气。

这不是医院。

她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轻得不像自己的——不是那种病弱的轻飘飘,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细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苍白却饱满的手,手指修长,掌心没有常年握缝纫机摇杆磨出的厚茧,只有几道浅浅的、刚学会用剪刀时不小心划到的小疤痕。

视线往下移,身上盖着的也不是医院的条纹被,而是一床洗得发白的粗布被,被角还打着两个补丁。

她撑起身子,环顾西周。

头顶是漏着光的木板屋顶,几根发黑的椽子摇摇欲坠。

墙壁是泛黄的土坯墙,用红漆刷着的“抓革命促生产”六个大字虽然有些褪色,却依旧醒目。

墙角堆着几个旧木箱,箱子上落满了灰尘。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她就躺在这张床上,身下垫着的稻草硌得人有些疼。

这是……哪里?

方瑛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

她掀开被子,踉跄着走到墙角那面挂着的破镜子前。

镜子是椭圆形的,边缘掉了一块瓷,镜面也有些模糊,但足够看清镜中人的模样。

镜子里的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辫子梢用红色的布条绑着,垂在肩膀上。

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只是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领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很干净。

这张脸,是17岁的她!

“我……我回来了?”

方瑛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指尖碰到冰凉的镜面,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不是71岁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老太婆,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让她又怕又恨,却也藏着无数可能的1970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邻居王婶和李婶的说话声,声音不大,却透过漏风的门缝清晰地传了进来:“你听说了吗?

方资本家那一家子,昨天被卡车拉走了,说是要下放到边远农村去呢!”

王婶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还有一丝掩不住的紧张。

“可不是嘛!

我昨天还看到方淑琴哭着被人推上车,手里还攥着个布包,估计是想给她闺女留点东西。”

李婶叹了口气,语气却没多少同情,“不过也是活该,以前他们家多风光啊,绸缎庄开得那么大,现在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

“说起来,方家那丫头,叫方瑛是吧?

才17岁,爹妈都被送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在这儿,也怪可怜的。”

“可怜?

谁让她是资本家小姐呢!

现在上面查得严,说不定哪天就把她也‘清理’走了,咱们还是少跟她来往,免得惹祸上身!”

“也是,也是……”后面的话,方瑛己经听不清了。

她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1970年,江月市,方家被下放,她成了孤苦无依的“资本家小姐”。

这些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扎进她的脑海里。

她想起来了,1970年的冬天,父亲因为“投机倒把”的罪名被抓,母亲带着她躲在亲戚家,可亲戚怕受牵连,把她们赶了出来。

后来父亲被定性为“资本家”,全家都要被下放到边远农村,母亲怕她受不了农村的苦,偷偷把她藏在江月市郊区的这间旧屋里,自己跟着父亲去了农村。

前世的她,就是在这间旧屋里待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被居委会的人找到,送到了农村插队,吃尽了苦头。

“不……这一世,不能再这样了!”

方瑛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前世的遗憾,前世的痛苦,前世那些没能抓住的机遇,没能留住的人,这一世,她都要一一找回来!

她不能再任人摆布,不能再因为“成分”两个字,错失一生的幸福。

她要去找韩爱玉,去大河街,去那个前世给了她温暖和希望的地方。

她要靠自己的手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活出个人样来!

方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和恐惧,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她记得前世母亲把她藏在这里时,给她留了一个布包,里面有几张粮票和一点钱,还有她的针线包。

果然,在那个旧木箱的最底层,她找到了一个蓝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张皱巴巴的粮票——两张五斤的,三张一斤的,还有半块干硬的窝头,用油纸包着,没怎么受潮。

最让她惊喜的是,布包的夹层里,还藏着一个小小的针线包,里面有一根针,几缕棉线,还有一把小剪刀。

针线,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前世她靠着这门手艺活了下来,这一世,她要靠这门手艺,活得更好。

方瑛把粮票和窝头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把针线包塞进蓝布褂的口袋里,然后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青涩却眼神坚定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方瑛,这一世,绝不再任人摆布。”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辫子重新梳了梳,确保自己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村姑娘没什么两样。

然后,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公鸡的啼叫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稻草的味道。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树枝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方瑛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才沿着墙根,慢慢向村口走去。

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两个穿着军装、戴着红袖章的民兵,正拿着登记表,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问。

方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布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同志,你要去哪里?”

一个民兵拦住了她,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

方瑛低着头,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同志,我去楚南市投奔我远房表姐,她在那边的纺织厂上班,让我过去帮她看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民兵的表情,生怕自己露出破绽。

民兵皱了皱眉,又问:“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纺织厂的地址在哪里?”

“我表姐叫韩爱玉,在楚南市大河街的纺织厂上班,具体地址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在大河街附近。”

方瑛早就想好了说辞,韩爱玉的名字,是她这一世唯一的希望。

民兵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她年纪小,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又或许是“投奔表姐”的理由很常见,便没再追问,只是在登记表上写了几句,然后挥挥手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地方记得去居委会登记。”

“谢谢同志!”

方瑛连忙道谢,低着头快步走过村口,首到走出很远,才敢回头看一眼。

确定民兵没有再注意她,她才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楚南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小路上结着一层薄霜,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方瑛走得很快,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的心里燃着一团火,那是重生的希望,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知道,前路必定充满坎坷,成分的问题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但她不再是前世那个懦弱胆怯的方瑛了,她有前世的记忆,有一身缝纫手艺,还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

楚南市的方向,在雾气弥漫的远方,那里有大河街,有韩爱玉,有她错过的禹玉龙,还有她这一世想要抓住的,所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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