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醉驾责任真相揭秘

厂区附近村里的一个小姑娘，进员工宿舍去推销农副产品。

结果却被一个禽兽男子拖进屋里，再也没有出来。

事后，该嫌犯还做出了极其反人类的事——

他把小姑娘分开赠送给工友们，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毁尸灭迹。

但好在，我们在他想用高压锅处理头部时，及时抓住了他。

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并强调自己是用绳子勒死了她。

只不过，法医却从那颗头颅推断出——

死者，并不是被勒死的。

1

首先，小姑娘的面部、口唇、耳垂等部位，皆没有出现因缺氧而呈现的暗紫红色。

其次，若是窒息身亡，死者毛细血管会因腔内压力增高而破裂，会导致眼睑结膜、球结膜、口腔黏膜等处出现瘀血点。

最后，机械性窒息产生的静脉回流受阻，是大概率会导致死者眼球突出的。

但上面这些症状，均未能在死者头部检测到。

如果只是其中一项不符，那还情有可原。

但以上全部不符，法医只能给出一个结论——

死者并非被勒脖子导致的机械性窒息身亡。

而嫌犯彻底破坏掉死者的身体，恐怕也是为了掩盖她真正的死因。

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我们并未第一时间提审嫌犯，而是先对涉案人员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包括个人信息、工作履历、家庭状况等等。

该嫌犯名叫王志国，是纺织厂普通技术工，父母已不在人世，并无其他特殊背景。

他已婚已育，妻子林小娟，同是纺织厂普通操作工。

女儿王冰冰只有六岁，正准备上小学。

王志国犯案当天妻女均不在家，他们回娘家去了。

据林小娟解释，他们是因为夫妻不和吵架，导致她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而王志国犯案时饮过酒，极有可能是因为心烦家庭关系而酗酒解闷。

被害的小姑娘名叫李念念，时年十三岁。

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五个弟弟妹妹，父母都是赤贫农民。

导致她也早就辍学务农，时不时也会帮家里售卖有余的农副产品。

她的生活极其单调，人际关系简单，基本上都是在被父母遥控着，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

似乎除了王志国，根本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嫌疑犯了。

可如果真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会说错杀害李念念的方式呢?

我们打算先隐瞒法医的判断，再提审一次王志国。

而总算，我们也从他的供述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案子，也确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2

在此前王志国的供述中，他是这样表述的——

当时他正在家中喝酒，恰好碰到了上来推销家里大米的李念念。

在看到李念念颇有姿色后，他恶向胆边生，以需要购买大量大米为由，让李念念进家中详谈。

尔后在酒精的侵蚀下，他对李念念下了毒手，并在冲动之下用麻绳勒死了她。

整个过程他记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因为酒精或者慌乱等原因而产生任何细节遗忘。

仿佛这个过程，他早就牢记于心。

所以第二次提审时，我跟同事赵俊特别注意了这一点。

然后我们发现，他对案情的二次描述，居然与第一次描述完完全全一致，甚至大部分用词都是一致的——

比如酒后乱性、神魂颠倒、后怕不已等等。

这些用词，在我们当地是极少出现在口语中的，因为这些都是书面语。

所以我跟赵俊都同意，也许存在这样一个可能性——

王志国供述的案发经过，一开始可能是以书面文字的方式存在的，他是背诵下来之后再转述出来的。

秉着这样的想法，我问过王志国一个陷阱问题:

你确定自己是用绳子勒死了她?没有其他可能性吗?

王志国点头应答:

你们可以检查她的脖子，上面的淤痕跟我家麻绳，不是能对得上吗?

我跟赵俊对视一眼，没有把法医的判断以及我们的怀疑说出来。

因为王志国的这句话，让他更加可疑了。

我们确实在他家中找到了麻绳，但哪怕是法医，也没在那颗头颅的脖子上发现淤痕。

因为脖子被砍掉了

根本就没有脖子，更别说什么淤痕。

这也是王志国的失误，他在处理尸体时，忘记要留下这个淤痕了。

如果淤痕存在，那么也许法医都不会进行更深入的尸检，当年的法医工作确实粗糙。

提审结束后，我跟赵俊商量了一下，决定给队长老徐报备这个疑点。

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找到更多其他证据，去证明杀人者另有其人或者案件另有隐情。

所以能不能查下去，我跟赵俊心里都没底。

只不过，当我们见到老徐的时候，才意识到。

这个命案的影响，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了。

3

老徐当时在会议室接待纺织厂的副厂长刘俊岭。

刘厂长年近五十，头发花白，是厂里实打实的一把手。

但因为纺织厂是国营单位，所以名义上的一把手还是挂给了集团上的某位领导。

而刘厂长来刑侦队并不是协助破案，不然跟他对接的就是我或者赵俊了。

他是来请求老徐帮助的。

在结束跟刘厂长的对话之后，老徐跟我们解释说:

发生了这么恶劣的命案，纺织厂已经停产停业自查整顿了，不过厂里员工的怒气很重。

因为王志国是真的把被害者的残肢到处送人，当下已经有二三十个员工家庭要求调离了。

外面把这个事传播得也很广，越传越恶劣，什么版本都出来了……纺织厂的声誉一落千丈，恐怕不只是停业整顿那么简单了。

刘厂长找我是想要我们给他开个警方公告，作一些澄清，稳住纺织厂的员工……我当然没理他。

赵俊也义愤填膺:

这家伙，他的员工犯下了这么恶劣的杀人罪行，他想的居然还是他自己的官帽是吧?

而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按道理说，一件命案对这么大一个厂子的影响，不至于那么大。

也许这背后应该有黑手，只不过我也没有证据。

当时也并不知道，这甚至跟王志国的案子有关……

赵俊迅速给老徐汇报了我们的调查，老徐也听得眉头紧皱。

听完良久，他才悠悠地冒出一句: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赃俱获影响恶劣的案子，上面都不希望节外生枝的……

但他似乎也感觉到，这案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又补充道:

案子肯定是要补充细节的，你们顺着去查，但不要把你们的观点声张。

我跟赵俊当即制定了走访方案——

他带同事去走访凶手王志国的亲友圈，而我则去走访被害者李念念那边的亲友圈。

原本我以为，疑点会越查越少。

但去了一趟李念念家里之后，疑点却反而更多了。

4

李念念家很穷，穷得让我吃惊。

她家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女孩，分别是十一岁、十岁、岁、六岁。

以及一个弟弟，才三岁。

这说明，李念念的母亲叶秀兰这十多年来什么都没干，净生孩子了。

而更加离谱的是，当我们因为李念念的事去到他们家时，一家之主李海居然不在家。

他在外务农，他是全家唯一的劳动力，做的也只是农活。

而叶秀兰的意思是，李海喊不回来了，于是她去喊了隔壁的孩子大伯李山。

而李山的回应也很是模板化，无非说李念念是好孩子，凶手太可恨，一定要绳之於法……

以及索要赔偿金。

办了那么多案件，民事赔偿这一块我们也从不避讳。

只不过这些话从大伯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不太自然了。

以上虽然古怪，但也并不是真的什么疑点。

最大的疑点，是小孩。

李念念最大的妹妹，叫李盼盼，十一岁。

她在母亲叶秀兰去喊大伯李山过来时，怯生生地问了我一句话:

警察叔叔……我姐没了……是不是……我也不可以读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知道答案——

不管她姐有没有遇害，她大概率都是没书可读的。

不过，她又颤颤巍巍地补了一句:

叔叔……我不想像姐姐一样……去做那些事……姐姐说我可以不用去的……我可以读书的……怎么办呀?

这句话才真的可疑。

不过那时，叶秀兰带着李山回来了，李盼盼一扭头就跑了。

明显她是偷偷问我的。

这让我产生了不小的疑虑——

李盼盼嘴里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事?

会不会跟李念念的死有关?

5

为此，我跟同事又在村里转了转，走访了一些左邻右舍。

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村子的人都很穷，但也都生得很多。

而且重男轻女非常严重。

再回到刑侦队时，赵俊那边也赶回来了，我们互相碰了碰，他那边疑点显然更多。

首先是王志国的妻子林小娟，她几乎是避而不谈这个案件，赵俊差点吃了个闭门羹。

这个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丈夫展现出如此禽兽的一面，她也绝对无颜再面对任何人。

只不过，让我们不能理解的是另一点——

林小娟明确告诉赵俊，该配合的她已经配合了。

明天一大早，她就会带着女儿投奔北京的亲戚，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这非常不合理。

首先她也是纺织厂的正式工，至少她也可以搞一个停薪留职再走。

而在那个年代，国有企业员工也担有一定社会责任的，并不能说走就走。

其次，在王志国的案件仅仅发生一天的情况下，她就已经联系好亲戚，制定好路线，买好了车票。

甚至还要带着一个六岁、即将上小学的女儿一起背井离乡。

孤儿寡母去做这样的事，说没有一个早期的规划，很难让人信服。

可是至此，我们也都只是发现了这个案件前后诸多可疑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一点实质的证据。

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案情重大，市检察院介入了这个案件。

该院的业务骨干陈检，被指派下来跟我们对接。

与此同时，王志国突然跟陈检提出一个申请——

他要立功。

6

立功，是指犯罪人犯罪后揭发他人犯罪的行为。

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但这个事完全可以一早就跟我们说，而不用等检察院来人。

当时我跟赵俊，都以为王志国是要为自己翻案正名，凶手另有他人，案子另有隐情……

但我们都猜错了。

直到陈检跟他的同事提审过王志国后，我们才知道——

王志国检举的犯罪人，并非真正杀死了李念念的凶手，而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件事。

该犯罪嫌疑人，我跟赵俊都打过照面。

他是该纺织厂的实权副厂长，刘俊岭。

而王志国检举的内容是: 刘厂长贪污犯罪，且数额重大。

证据则藏在了一个朋友家，陈检跟我们简单沟通过后，立刻就带人去取证了。

不得不说，这还是让我们大为吃惊的。

但同时也让我们以为，这件事跟王志国的杀人案件没有太大关联。

以为他只是为了活命，所以不得不拉一个人下水。

其实并非如此。

这个案件里面，每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其实都跟案件息息相关。

但所有碎片拼凑起来后，得到的却不是真相……

陈检拿到证据后，带上了经侦大队，紧锣密鼓地对证据进行了核实。

当天晚上，刘厂长就落网了。

据陈检透露，他贪污的数字很大，足够让他在里面关一辈子。

也足够让王志国戴罪立功，站稳有立功情节的脚跟。

因此，他也就存在死缓的可能性了，否则一定是死刑无疑。

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可疑了起来——

这个立功更像是早就准备好，让背负杀死李念念之罪的王志国可以活下来的后招。

杀死李念念的，恐怕真不是他。

而是有人让他背了这个黑锅，但也承诺好给他留一条生路。

至于他为什么会帮人顶这样一个罪名?

是足够多的利益，还是受到了更恐怖的威胁?

只有查下去才能知道。

于是接下来，我们进行了更为深入的调查。

还是从被害者李念念入手。

因为，如果不是王志国杀了她的话，那么真凶肯定是因为其他缘由而下的黑手。

而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我们果然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