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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未止小说写的什么

米花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米花的《春华未止小说写的什么》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周彦十五岁家道中净身入安王府时还带了我这个拖油待他成为安王心宏图大业打算将我献给王爷做侧那年我已及当晚去了他房低声唤他: 哥哥......他眸光隐哑声道: 俭你可想清楚我是个太1我可能天生是个丧门五岁丧七岁丧继而投奔了爹爹在世时为我定下婚约的周这桩婚事说起来属实可我家祖辈都是杀猪卖肉的屠到了阿爷这家境不就想改善一下门送...

主角:周彦,俭俭   更新:2025-06-25 01:3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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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十五岁家道中落,净身入安王府时还带了我这个拖油瓶。

待他成为安王心腹,宏图大业时,打算将我献给王爷做侧妃。

那年我已及笄,当晚去了他房间,低声唤他: 哥哥......

他眸光隐晦,哑声道: 俭俭,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个太监。

1

我可能天生是个丧门星。

五岁丧父,七岁丧母,继而投奔了爹爹在世时为我定下婚约的周家。

这桩婚事说起来属实可笑。

我家祖辈都是杀猪卖肉的屠户,到了阿爷这辈,家境不错,就想改善一下门风,送我爹爹去了私塾读书。

可惜我爹实在没有文人的风雅,举止粗鄙,学问不佳,读了几年的书,最后还是回家卖肉了。

但他当时早已娶妻生女,并且结识了周伯伯。

爹爹性格爽快仗义,自己虽然不是读书的料,却与学问甚好的周伯伯成了至交。

于是定下了我与周家哥哥的婚约。

五岁时我爹酒后失足掉进河里。

前脚刚走,后脚肉铺的伙计卷了钱财跑路了。

阿娘自此一病不起,家底耗尽,撑了两年,撒手人寰。

我爹是家中独子,他在世时,我外祖娘舅家没少过来借钱讨便宜。

可是当我成了孤儿,舅母说: 天见怜的,咱们家徒四壁,多一张吃饭的嘴可怎么了得,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后来她又说: 秦俭,你爹在世时不是给你许了个好人家吗,听说那周家的科考中了进士,如今在棣州当官,妗子想办法送你去享福,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忘了妗子。

我孝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塞到了周家。

那时周伯伯任职武定散州同知,是个五品官。

地方的五品官,是个不小的官职,武定府除了知州贺大人,属他官职最大。

我初到周家,才七岁,一身孝衣,头上簪着白花,畏畏缩缩。

人称周老爷的周伯伯,拉着我的手进了门。

他说: 俭俭,不必拘谨,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周家人口简单,府里管事仆役加在一起总共十个人。

周伯母一开始并不喜欢我,还有十一岁的周彦,一听说我是与他定下婚约的秦家女儿,气的一脚踢在了板凳上。

谁要娶这个丑怪赶紧撵她滚

我幼时的确长得不好看,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呆头呆脑。

周彦就不一样了,少年得意,英姿焕发,朝气蓬勃。

周伯母也不喜欢我,埋怨周伯伯当初不该意气用事定下婚约。

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出身文人清流之家,教养使她纵然心有埋怨,也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

周伯伯说: 你不是一直很羡慕贺知州家有女儿吗,只当俭俭是上天送来给夫人圆梦的吧。

说罢,又摸摸我的头: 俭俭放心,伯母心肠最软了,你乖乖的,她一定喜欢你的。

我住在了周家,忐忑不安,处处谨慎讨好。

后来周伯母叹气: 罢了,秦俭,你既来到我身边,也是缘分一场,我自会尽我所能好好教养你。

但有一点你要牢记,阿彦性情乖张,执拗起来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将来婚事不成,我便做主为你挑个好人家,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不可心生怨怼。

因她这番话,我诚惶诚恐的点头,不敢对周彦生出半点想法。

自此,周伯母教我识文写字、琴棋书画,也教我刺绣缝补。

有时是她亲自教,有时是她身边的李妈妈教。

李妈妈说我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老实的几近木讷和蠢笨。

每每这时,周伯母总是皱眉,失望的摇头: 确实没见过这么蠢的,脑子半点不灵光。

我的眼泪在打转,低着头闷闷的想,我家祖辈粗鄙,本来就不是读书的好料子。

周伯母想要将朽木雕琢成一块玉,何其难。

但木讷也有木讷的好处,李妈妈说我是个厚道的好孩子,心思简单,又敬重长辈。

她说: 这孩子听人讲话的时候可认真,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结果一问三不知。

说罢,哈哈大笑,周伯母没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后来她有时候叫我牛牛,周伯母说: 哎呀这可太难听了,不成,还是叫妞妞吧。

周家妞妞,是个蠢材,读书不济,针线活儿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周伯母感叹: 还好,总算有个拿得出门的手艺。

她殊不知,这针线刺绣也是我一根筋学来的,我的手被扎的满是针孔,夜里挑灯,苦苦的练。

直绣、盘针、套针、抢针……

我对自己说: 做人总不能一无是处吧,伯母和李妈妈费了心的教,好歹学会一样,不然她们多寒心。

针线熟练之后,我给周伯母绣过一方帕子,给李妈妈绣过钱袋,还给周伯伯的扇坠上打了个络子。

算不得好,但他们都笑眯眯的,说不错,继续努力。

因着他们的一路鼓励,蠢材的刺绣功底越来越好,周伯母很满意。

后来等我手艺属实不错了,觉得不能厚此薄彼,给周彦的玉吊坠也打了一个络子,鼓起勇气递给他,结果被他嫌弃的一把打落在地上。

什么乱七糟的鬼东西,丑死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送东西给他了。

2

周彦是个混世魔王,我很怕他。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会突然伸出手揪我的头发、趁大人不注意推我一把、心情不好时莫名的踹我一脚……

我已经很乖很乖的叫他阿彦哥哥了,可他仍是很讨厌我。

鉴于他的恶劣态度,我一度躲着他,隔老远看到他,吓得扭头就跑。

后来周伯母带我去过几次贺知州府邸,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厌恶只针对了我一个人。

贺夫人雍容华贵,贺家的女儿大我两岁,名字叫楚楚

楚楚娇荷香欲染。

贺楚楚连名字都这么美,不像我,秦俭秦俭,一听就是小户人家出身,勤俭节约。

楚楚是明艳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她面前令我自惭形秽。

对我恶语相向没个好脸的周彦,对楚楚异常耐心和友好。

他在贺家很吃得开,贺知州的两个儿子一个跟他同岁,一个年长他三岁,关系都甚好。

男孩子在一起玩的时候,楚楚就拉着我一起画画、下棋。

哦,还有王通判家的小女儿,王嫣。

有时候楚楚和王嫣画了画,会拿给贺夫人她们看,大人们纷纷称赞。

这个时候我会敏感的把手里的画往身后藏,周伯母表情淡淡的,看我一眼,又很快瞥过脸去。

然后王嫣突然跑过来,一把抽出我的画: 你们看,俭俭画的水鬼,张牙舞爪的,多么形象。

众人哄堂大笑,我红着脸手足无措。

她知道,我画的是水牛,不是水鬼。

笑过之后,贺夫人看着周伯母道: 到底不是亲生的,蠢笨了一些。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周伯母,衣角揉搓的皱巴巴。

楚楚拉我一起下棋,周彦他们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眼。

每次他过来,我都格外紧张,手中的棋子不知往哪儿放。

因为无论我往哪儿放,都会听到他一声嗤笑——

蠢笨如猪。

后来我再也不想去贺知州府里玩了。

周伯母也不想去了,因她每一次回来的路上,都大发雷霆,对李妈妈抱怨: 她有什么可神气的,说我们孩子蠢笨,若不是贺大人比老爷官高一级,我用得着受她的气,她们楚楚好歹大了咱们两岁,得意什么……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我的脑袋: 榆木疙瘩,回去好好画个水牛给我看看,画不出来饭也别吃了。

周伯伯说的对,伯母心肠最软。

明明罚我不许吃饭,可是李妈妈偷偷给我端一碗,她也会装作看不见。

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温病,来势汹汹,整个人烧的昏昏沉沉,险些丧命。

伯母让府里管事连夜去请大夫。

她坐在床边照顾我,脱不开身,因我一直拽着她的衣服,迷糊的唤她: 娘,阿娘,你来接俭俭了……

伯母皱着眉头,命李妈妈拿了辟邪三宝过来,还将周彦从睡梦中提了起来。

周彦睡眼朦胧的站在我屋里,一脸懵。

然后周伯母举着辟邪三宝说道: 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孩子既然已经到了我这里,我自会把她当女儿待,我家小子也会真心对她,你且速速离开,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她那样知书达理的妇人,板起脸来十分威严,还踢了一脚周彦: 你说话

周彦一激灵,哭丧着脸说: 我说什么啊?

说你今后会对俭俭好,绝不会欺负了她,让她受委屈。

我在周家四年,伯母常说我是蠢笨的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可是私底下也会拿着我绣的帕子,冲周伯伯笑: 你瞧妞妞绣的多好,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手艺。

我与伯母之间,到底是有母女缘分,她曾对李妈妈说: 贺楚楚长的是挺好看,王家的女儿也比俭俭聪明些,但那终归是别人家的,咱们秦俭笨了些,但没办法,谁叫她是我们家的孩子。

反正周伯母是很疼我的。

初到周家时,在我身边服侍的丫鬟很是怠慢,欺我年幼,偷吃偷拿,还偷拧我的胳膊。

我的胳膊常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但从不敢吭声。

后来还是李妈妈无意发现,告诉了伯母。

伯母十分生气,打发牙行把人卖了,还把府里的下人全都叫来,睁大你们的眼睛认认清楚这孩子是什么人,既来了周家,她便是你们的主子,往后不知尊卑的东西也不必留在府里了,直接发卖了。

我一直以为,周伯母是不会让我给周彦做媳妇的,她也曾亲口说过,若周彦不愿,那桩婚事就作罢。

但我十一岁那年,她又一次带我去贺知州家。

与贺夫人及几位县丞夫人闲聊时,她拿出了我新给她绣的荷包,显摆了下——

想来也是天意,我这媳妇儿,是自幼养在膝下,把我当亲生母亲孝顺,这孩子心眼实在,从前看着也不觉得多好,但现在啊是处处顺眼,我喜欢的紧。

几位县丞夫人纷纷夸赞,说是她调教的好,自幼养在身边的媳妇儿感情就是深厚,令人羡慕。

伯母适时的展示了下我的刺绣功底,话里有话的说: 瞧瞧这手艺,咱们棣州的姑娘家,我没见过有绣的比她好的,我们俭俭才十一岁,就有这样的好功底……

当时我站在一旁,呆愣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只知道贺夫人的脸色很难看,据我所知,她曾经跟贺知州提议要与周家攀亲。

因为当时有风向说周伯伯快要调动到京里升迁了。

我不知道伯母说我是媳妇儿是不是认真的,有没有问过周彦的意思。

因为我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翻天的时候,儿女情长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足挂齿。

贺知州开采私矿,贪赃枉法,判了个满门抄斩。

朝廷来的人是个太监,据说是天子近臣,司礼监掌印冯公公。

这样的案子,一旦与司礼监扯上关系,就是天崩地裂,血雨腥风。

当朝几大太监,鲜少有人性的。

那日李妈妈陪我一起出了趟门,去刺绣庄子买了点绣品式样。

回去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满城风雨,官兵开道,人来人往。

一队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鱼贯入城。

周家已经被包围了,我和李妈妈回去,等同于自寻死路。

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塌的太快,让人无从判断。

我只知道锦衣卫拿人的时候,李妈妈将我推开了,她拼命的喊: 她不是周家的人她姓秦,叫秦俭,是城南玲珑绣庄的学徒,你们不信可以去问苏掌柜。

李妈妈说的是事实,在周伯母发现我刺绣功夫不错时,着重培养,让我拜了玲珑绣庄最好的绣娘为师。

周家,最后只活了我和周彦两个人。

仔细来说,周彦也不叫活着,我拜托苏掌柜找人将他从牢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他还被净了身。

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但至少他还活着。

贺家的两位公子,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那年我十一岁,靠着给玲珑绣庄打样,挣得些许碎银。

苏掌柜是个好人,借给我们一处旧宅子,暂时栖身。

周彦很久才缓过来。他面容惨白,嘴唇干裂出血,整个人被打的半死不活,下半身伤口溃烂,无法愈合。

也幸亏他意识昏迷,我才能脱裤子给他清洗上药,否则以他那样的性子,怕是宁愿去死。

我把身上能当的东西都给典当了,所有钱都拿来给他买药。

自古净身之后的人,能撑过伤口感染活下来,也算是幸运儿。

我日夜照顾他,唯恐他死了。

熬药,熬粥,一口一口的喂。

后来他好不容易撑过来了,但整日躺着一动不动,跟死了也没区别。

我向来是不会安慰人的,而且从前就很怵他,但那个时候我说了一生之中最多的话,一边哭一边说,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说,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就这么死了,阿彦哥哥能甘心吗?

我不信周伯伯是共犯,但我是女孩子,没能力伸冤,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好好的活。

周家蒙冤,大仇未报,我不准你死,阿彦哥哥你起来啊,俭俭陪你一起走下去可好?

你振作起来啊。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似是睡着了一般,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只有垂的眼睫,颤动了下。

3

周彦什么时候想通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日我从玲珑绣庄回来,他简单收拾了下,与我辞行。

我把自己卖给安王府了。

他变了,眼神平静,如一潭死水,漆黑不见底。

我结结巴巴道: 那,那我怎么办?

他沉默了下: 你好好待在绣坊,以后,找个人家嫁了吧。

我摇了摇头: 可是,我跟你有婚约......

少年眸光一紧,嘴唇紧抿,身上有几分戾气: 你是不是蠢事已至此还提什么婚约,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永远不必再见。

说罢,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拎了个包袱离开了。

我知道,那包袱里仅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他是和牙行的人一起去的幽州。

大宁朝皇帝昏庸,一心沉迷炼丹问道,不勤朝政,宦官弄权,早就激起民愤。

这几年皇帝身子已经被各种丹药掏空,子嗣又单薄,仅有的小太子才六岁,被太监调教的不成体统。

宦官外戚干政,导致各路皇室蕃王拥兵自重,趁早割据了地方势力。

安王并不是最出众的蕃王,但他血统最正,是已故洪宗帝最小的儿子。

周彦把自己卖了。

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

在他到了幽州一个月后,我就追了上去。

棣州,武定人士,三月入的府,倒是有一个改名叫长安的内侍。

他从府里闻讯出来,穿着青衣,身姿挺拔,少年风华。

那双淡漠的眸子,看到我后,倏的升腾起一簇火苗,怒气冲冲。

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

我抱着包袱,怯生生的看着他: 我求苏掌柜帮忙找了辆马车。

阿彦哥哥,我只有你了,你在哪儿,秦俭就在哪儿。

他是知道我的固执和蠢笨的,从前在周家犯了错,伯母罚我跪地三个时辰,我便一直跪着。

哪怕后来李妈妈拽着让我起来,我也会坚持说还没到时间。

伯母让我不许吃晚饭,李妈妈端来的饭菜放在桌上,第二天还是未动筷的。

为此周伯母总是说: 没想到这小牛犊子还是头小犟牛,比阿彦还要固执。

周彦偶尔知晓,嗤笑一声: 又傻又蠢。

我在周家四年,我的犟他很清楚。

所以他沉默了,最终咬牙切齿道: 秦俭,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

然后他牵着我的手入了安王府。

安王府太大了,气派巍峨,飞檐千里,巧夺天工。

我也改了个名字,叫春华。

管事的孙嬷嬷常说: 小春华,把头低下来,不要用眼睛直视人,你能留在安王府实属不易,若不是你哥哥求了吴公公,吴公公大发慈悲,我是不会要你的。

我知道,她嫌我笨,不够机灵。

可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脑子的,我知道吴公公没有那么好心。

周彦,哦不,长安把攒了一个月的月例给了吴公公,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低下了头,脸上堆满了笑。

他还承诺日后我们兄妹二人的月例,都会抽出一部分孝敬他。

吴公公是安王身边最得脸的太监。

我进了安王府,后院一隅,不见天日,也不见长安。

王府规矩森严,气氛紧张,我整日和一帮姐姐们埋头浣衣,半点不得偷闲。

我的头一低再低,因为姜嬷嬷和孙嬷嬷一样严厉,偷懒躲滑,寻衅滋事,会狠狠打板子。

她们不在的时候,姐姐们才敢放松片刻,闲聊抱怨几句。

话题五花门。

老太妃身子又不好了,王爷重孝道,请人去京中寻了名医。

王妃出身世家,为人严谨,重规矩,但也有世家女的大度,但凡王爷喜欢的女人,都愿意接纳。

青楼出身的如夫人却非常善妒,身边的婢女多看王爷一眼,都要被她狠狠抽耳光。

王爷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英俊倜傥。

姐姐们大都相貌普通,也爱做梦——

我要是有机会见到主子就好了,说不定能被王爷看上,从此飞上枝头,再也不用洗衣服.......

你就不怕如夫人打你巴掌?

王妃都不过问,她一个妾室凭什么管这些,再说了打巴掌就打巴掌,反正比在这儿吃苦受累强,我的手都泡的裂开口了。

别做梦了,赶紧洗吧,洗不完饭也吃不上了。

她们故事里的主子,我从来没见过,王府那么大,我连长安也很少见到。

我只能窥探到头顶那有限的蓝天,湛蓝湛蓝的,偶有成群的大雁掠过,也不知会飞去何方。

长安在吴公公手底下当差,是个给他牵马挑车帘的小厮。

冬天的水又冰又冷,我的手冻成了粗萝卜,肿的厉害。

顾不上别的,分发的衣服洗不完,连饭也吃不上。

每当这个时候,小雅姐姐拼了命的洗完自己的衣服,又来帮我洗。

她年长我岁,对我很是照顾。

小雅姐姐的手满是冻疮,裂开了口子,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飞快的搓衣服。

她说: 快点小春华,待会馒头都被她们拿光了。

于是我们俩奋力洗衣,洗完她拉着我一路跑,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馒头和菜汤。

有时候馒头和菜汤也没剩下,芬玉姐姐会得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块酥饼。

给,特意给你们留的。

我伸手就要拿,小雅姐姐拍了下我的手: 不许吃,脏。

说罢,拉着我就走。

芬玉姐姐在背后呸了一声: 假正经,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后来听说,小雅姐姐和芬玉姐姐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芬玉姐姐和膳堂烧火的太监对食了,小雅姐姐从此跟她分道扬镳,再也不理她。

她愤恨的对我说: 小春华你记住,太监没有一个好东西,肮脏龌蹉的阉货,恶心透顶,令人作呕。

那个膳堂的烧火太监确实不好看,模样猥琐,但是小雅姐姐的话也不全对。

我弱弱的想,阿彦哥哥就不是这样的,他一点也不恶心,也不肮脏。

而且我将来也是要给他做对食的。

但这话我是不敢说的。

我在王府洗了两年的衣服,周彦一共来看我三次。

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来,隔着老远,清清冷冷的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有一次我在廊下狼吞虎咽的吃馒头,一抬头看到他站在拐角处,眸光深沉的看着我。

我有些欣喜,想开口叫他,可惜被馒头噎的说不出话,卡在喉管,脸红脖子粗。

还是他走过来,帮我拍了拍后背,顺了气。

可惜还未等我开口,他已经塞给我一个小布袋,转身走了。

我没来得及去追他,因为小雅姐姐过来寻我了。

那个小布袋里,装着几样好吃的点心。

香腻的红豆糕,甜甜的栗子饼,还有羊角酥。

填满蜂蜜的羊角酥,咬一口满嘴的甜,渗透到心里。

我踹在怀里,没敢拿出来分给小雅姐姐。

因为周彦似乎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因为他是个太监。

小雅姐姐讨厌太监。

第二次见他是在冬天,那日我轮休,在房里睡觉。

我们住的是大通铺,一个屋里睡了十个人。

天气很冷,被窝也不暖和,我睡的十分难受。

因为手上的冻疮又疼又痒,被我挠的流血流脓,满被子都是。

后来迷迷糊糊,屋子里进了人。

等人站在我床头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半睁着惺忪的眼睛,开口道: 小雅姐姐?

来的是周彦。

也算是心有灵犀,他是来给我送冻疮膏的。

我欣喜道: 阿彦哥哥,你来的正好,我的手快痒死了。

说罢火急火燎的去拿那冻疮膏。

结果一伸出手,被他握住手腕。

那只冻成烂萝卜的手,肿的发亮,溃烂流脓,被抓的血肉模糊。

周彦眼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眼眸氤氲着冷霜,凝结成冰,阴冷刺骨。

但我顾不上别的,心急的催他: 快给我呀,阿彦哥哥。

他紧抿着嘴巴,表情凝重,将我两条胳膊从被窝里拽出来。

别动。他说。

那年我十三岁,趴在床上,裹着被子,仅露出两条纤细瘦弱的胳膊。

他蹲下身子,打开冻疮膏,一点一点,仔细的涂抹在疮口上。

我痒的抓心挠肺,冰冰凉凉的膏药散发着薄荷叶的香味,直钻鼻尖,奇异的让我畅快下来。

我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眼眸弯弯: 阿彦哥哥,好舒服呀。

他看了我一眼,缓缓勾起了嘴角: 又蠢又笨。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但是又似乎不一样了。

周彦变化太大了,从前他骂我,是少年心性,桀骜不屑。

如今他骂我,竟有几分心疼和怜悯。

我愣了下神,猝不及防的掉下了眼泪。

他也愣了: 你哭什么?

我抽泣着说: 好久好久,没听你骂我了。

他沉默了: ......我以前经常骂你。

是呀,你以前总是骂我,还揪我头发。

以后不会了。

可是,我好想你继续骂我,揪我头发。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为何生出这么多的委屈,眼泪像泄了洪。

我有时做梦,梦到你在欺负我,可是一点也不想醒来,因为梦里伯母和李妈妈还在,还有伯伯,我一点也不想醒来……

周家没了,我掉过眼泪,但从没有像那日一样,哭的泣不成声。

仔细想来,那些年过的太苦,太压抑,好不容易见了周彦,顿时撑不住了,委屈的像个孩子。

周彦沉默无声,眼梢泛红,伸手抹了抹我哭花的脸,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最后,他眸光落在我的手上,恍惚道: 我记得,这是双会刺绣的手。

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狠厉,抹了把泪,转身离开了。

那晚我失眠了。屋里姐姐们睡的正沉,鼾声响起,我遥遥的望向窗外。

月色流水一般从窗户缝里透过来,树影婆娑,晃动伸展,夹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声。

如鬼魅一样。

周彦没有问我好不好,我也没有问他好不好,因为我隐约知道,我吃苦受累的时候,他一定也不好过。

周家没落后,我只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哥哥,是明灯,是人生走向。

我与他,是要一路前行的。

4

小雅姐姐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早起来,她的床铺就是空的。

后来被褥也被掀了,姜嬷嬷命人拿下去烧了。

明明前一晚,她还在跟我说话,说她今年二十一了,再过四年,赶上王府放良,她便可以拿钱给自己赎身,回家跟父母团聚。

说不定还可以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

她还说: 小春华,你要好好努力,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熬出头的。

小雅姐姐怎么就死了呢?

我拼了命的洗衣服,寻得见空看到姜嬷嬷,不知不觉已经站了起来。

我想问问她小雅姐姐怎么死的,为何要把她的被褥烧了。

可是芬玉姐姐拦住了我,捂着我的嘴,连连摇头。

她眼眶通红,我便不敢问了。

芬玉姐姐后来告诉我,吴公公那个老阉货,一早就看上了小雅姐姐。

小雅姐姐不愿委身于他,他便将人调到了浣衣所。

可是她还是没能逃脱魔爪,无数个夜晚,她被人带去吴公公房间,遭受凌辱。

我醍醐灌顶,倏的想起很多个夜晚,有小太监来敲门,唤小雅姐姐出去。

每次小雅姐姐都是脸色极白,紧抿着下巴。

但她又会冲我笑,说她去去就回,让我先睡。

大通铺所有的姐姐都知道,唯有我是个笨蛋,呆头呆脑。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弱小卑微,小雅姐姐饱受折磨,一头撞死在吴公公房里的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那时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小的时候,谁都没得选择。

我也后知后觉的明白,周彦更清楚这个道理,他对权利的渴望,大抵便是周家没落之时,达到了顶峰。

那年我十四岁,浣衣三年,终于熬出了头。

周彦得了王爷赏识,将我从浣衣所要了出来。

我如今在安王妃陶氏院里当差,是她身边的一名婢女。

安王妃年长我十岁,为人很是古板严肃,半点马虎不得。

来了这里才知,原来王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

不仅有如夫人,还有邓姨娘,秦姨娘......

王爷爱美人,人尽皆知。

他身边的爱妾,无一容颜绝佳,都担得起妙绝二字。

陶氏为人严肃且宽容,听说我是长安的妹妹,年龄又小,还吩咐了身边的嬷嬷颇多照顾。

她待王爷身边的美妾都很好。。

有一次,我听她吩咐,去给王爷送凉糕。

院里桃花灼灼,枝繁叶茂,花下架了素白屏风,有一美人站在屏风后面,身姿婀娜,青柳绿腰。

王爷在作画,作的自然是——

屏风画纤腰,窥如玉美人。

安王萧瑾瑜一袭白衣,神情专注,身如玉树,风流不羁。

周彦站在一旁,附身同他耳语,同样是芝兰玉树的一道身影,格外瞩目耀眼。

玉冠束发,轮廓分明的脸,鼻梁高挺,嘴唇润红......我自幼便知阿彦哥哥英俊不凡,几年下来,少年风姿,只增不减。

纵然是净了身,他与别的太监仍有不同。

他的眉毛浓黑,眼睛深邃,声音也是低沉有力的,甚至还有喉结。

他自幼习武,体格健硕,若是不说,任谁也绝对想不到他是太监的。

我奉命送了那凉糕,萧瑾瑜落笔生花,正巧回头看了我一眼,挑了下眉。

然后他伸出手,轻拂去落在我肩上的一片桃花。

那手顿了一顿,又为我理了理衣襟。

清风拂面,桃花飘香,他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心里突然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细微的开裂,漫延出丝丝不安。

然后我低着头放下糕点,匆匆离开。

半路之上,周彦追上来,拦住了我。

他拽住我的胳膊: 秦俭,你跑什么?

我脸有些白,结巴道: 王,王爷他......

别怕,有我在。他眉头一蹙,神情认真。

我于是放了心。

周彦这样的男孩子,天生桀骜,永远都不会甘心屈服。

他用了三年时间,爬到如今的位置,成为王爷的一把刀。

我在王府洗衣服的时候,流脓流血的手不干净,而他比我承受的更多,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暗卫,杀手,死士......三年时间,他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一步一步,手染鲜血往上爬。

这些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是后来才知,表面温润如玉的安王萧瑾瑜,骨子里藏着多么大野心和欲望。

他姓萧,皇室宗族焉有平凡之辈,周彦靠近了他,成为了他的利爪。

所幸,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价值。

萧瑾瑜纵然有别的想法,也得顾忌几分。

比起风花雪月,他更希望拥有一把好刀。

周彦的变化越来越大,更准确的说,是他成长了。

他得王爷器重,连趾高气昂的吴公公也对他客气起来,说话带着笑。

我虽然到了陶氏的院里,但是与周彦仍是不常见。

他很忙,有时出任务,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他的世界很大,有心机深沉的安王萧瑾瑜,有出生入死的同伴,和杀不完的人......

而我小小一个,在王府一隅,毫不起眼。

十五岁那年,盛夏时分,树上蝉鸣。

我在王妃房内当值,王妃午睡,我也趴在外面桌上昏昏欲睡。

忽然肩头一沉,茫然抬头,看到一身锦衣,纤尘不染的安王。

他给我披了件衣裳,见我醒了,眉眼皆是笑意。

吵醒你了?

他的声音悠扬悦耳,含着隐约的揶揄。

我顿时清醒,赶忙起来行礼。

萧瑾瑜好整以暇的坐下,忽然伸手将我拉到他怀里,硬按着坐在他的膝上。

我紧张的涨红了脸,极力挣扎,他却嘘了一声,戏虐道: 要吵醒王妃吗?

我顿时不敢动了,身上冷汗淋漓。

萧瑾瑜的手慢慢的抚上我的头发,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似笑非笑: 害怕?可惜你哥哥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

我向来是个蠢笨的,额上急出了汗,下意识的推开他。

王爷,这样不成体统。

嗯?

他声音懒洋洋的: 什么是体统,秦俭你告诉我。

我名春华,府里所有人都这么叫我。

他不可能知道我的本名,除非是周彦告诉他的。

那一刻,我的脑子竟然无比清醒,低声道: 哥哥说,王爷对我们有恩,要对您敬重有加,不可造次。

好啊,你们兄妹二人真是有趣,一个个的,净会拿鬼话哄我。

萧瑾瑜莫名的有了脾气,搂着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凑到我耳边,幽幽道: 我那日问你哥哥,纳了你为妾如何,你猜他怎么说?

我浑身发冷: 不,不知道。

长安说,他就这一个妹子,绝不会给人做妾,哪怕是王爷也不行。

萧瑾瑜笑出了声: 他胆子可真大,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过秦俭,你哥哥是有些本事的,我们俩打了个赌,他日事成,我纳你为妃,他绝不阻拦。

事成?什么事成?

我吓了一跳,他胆子太大了,太张狂了,就不怕此事被人听去。

萧瑾瑜的野心,明目张胆。

前朝旧事,他曾是先帝幼子,输在尊卑,也输在年幼。

若是太平盛世,无可厚非占据幽州为王也就罢了,可这天下已经起了狼烟,如何能置身事外。

况且,他本就野心勃勃。

这些大逆之话不是我能听的,我更不愿意听他与周彦打的什么赌。

于是我伸手捂着了耳朵,连连摇头。

萧瑾瑜在我耳边轻笑,扯下了我的手。

小美人,对你,爷势在必得。

5

那晚,西风袭窗,我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窗前。

天边一轮弯月,如幼年在阿爹阿娘身边看到的如出一辙。

也如在棣州武定,周家院落里那一轮,同样余晖倾洒。

我呆坐了很久,连周彦何时过来的也不知道。

他在窗外,斜倚着树,一身侍卫玄衣,神情清冷,同样看了那一轮月。

月光很美,为他身上镀上一层银光,那长身玉立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

他恍惚道: 秦俭,还记得吗,两年前我问你,在安王府最不习惯的是什么,你说孙嬷嬷让你低下头,不要直视着看人,可是我娘曾经告诉过你,昂首挺胸,把头抬起来,说话要直视人的眼睛。

我点着头,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他的声线清冷起伏: 秦俭,从今以后,我要你永远抬头看人,被人仰望。

周家被抄四年了,四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阿彦哥哥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他如今深沉,阴郁,狠戾......眉眼之间冷若寒霜,越来越像一把麻木染血的刀。

他曾经负伤回来过。

从前每一次外出回来,他都会来看我一眼,可是那一次没有。

我心生疑惑的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他赤裸着上身,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他同生共死的伙伴,此时正拿着金创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中了剑伤,并且伤的极重。

我问为何不请大夫。

那人哭丧着脸说: 长安不肯,说怕吓着姑娘,让咱们私底下上点药就成。

那个傻子,原来浑身都是伤,旧伤新伤,历历在目,令人记忆犹深。

原来阿彦哥哥,心里是在意我的么?

那么为何,要跟王爷打了那个赌。

又为何要告诉王爷,我本名秦俭。

我难道不是他一个人的秦俭吗?

我有些生气,小女孩闹脾气一般,等着他来解释。

可他没有解释,等了那么几日,又匆忙离府了。

我在陶氏身边很清闲,把刺绣的手艺又重新捡了回来。

我花了半个月的功夫,极用心的打了一个络子。

陶氏说我这个络子打的这样精细,一看便知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我原是要送给周彦的,当年在周家,我送出去的络子被他扔在地上,如今仍要坚持送他,为的是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一如初衷。

可是还没送出去,被王爷一把夺了过去。

他赞许的点头,说: 络子打的不错。

然后光明正大的用在了自己的扇坠儿上。

于是,周彦知道了,陶氏也知道了。

我急急的解释,周彦淡淡一笑,陶氏也是淡淡一笑。

周彦说: 王爷挺好的,是个可托付之人。

陶氏则说: 春华,你也快及笄了,既然对王爷有情,王爷也喜欢你,抬了身份也无妨的。

她可真是大度,难怪王爷与她伉俪情深。

我不服,红着脸又跟周彦解释。

他却默不作声的牵了我的手,道: 走,我带你去校练场学射箭。

周彦上马,将我拉上马背,带着我去了安王府的校练场。

他教我弯弓射箭,手把手的教,正对红心,嗖的射出。

他离我很近,呼吸近在咫尺,我微微侧目,兴许唇瓣便可触碰到他的脸。

我有些紧张,而周彦握着我的手,贴着我的脸,眼眸眯起,缓缓对我道: 秦俭,我要将你推到最高的位置,让你呼风唤雨,成为大宁朝最高贵的女子。

我心里一颤,手软了。

可是他力气很大,固执的握紧了我的手,长弓箭簇拉满,势如破竹,嗖的冲出,穿透了靶心。

我急声解释: 我不要做什么最高贵的,也不想呼风唤雨。

他眸光一沉,望着我,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阴郁,声音也冷了下来: 由不得你,当初你入了安王府,我便说过,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

我想反驳,可他没有给我机会,他强势的拽过我的手,我挣扎,他力气很大,不管不顾的将我的手放在弓上,直直对准靶心。

上天既然让我们走了这条路,势必要将此路趟到底,趟到烂,趟到最高处,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否则,何必存活于世。

.他竟有跟王爷一样大的野心,眼神那样阴狠,毒辣,充满了杀意。

周彦,原来一直想做人上人,在血里趟路,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我十六岁那年,京中局势已经变得十分紧张。

那日,周彦终于提出让我做王爷的侧妃。

我自然是不肯的,执拗的望着他,沉默无声。

周彦眸光幽深,与我对视。

他说: 俭俭,听话,侧妃只是暂时的,我会将你推到更高的位置,你只管按照哥哥说的去做,这辈子,我护着你。

我拼命的摇头,冲他扔了一个茶杯。

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一片破碎,更像是砸在了我的心上,四分五裂。

我愤怒的说: 我跟你有婚约,这辈子只能嫁你。

他无声的笑了,眼里一片冰凉,氤氲着沉沉的暗色: 别傻了,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说罢,他转身走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生平最疯狂的举动。

我洗了澡,夜深人静的时候,散了头发,躲进了他的房间。

周彦歇息的时候,熄灭了灯。

我轻手轻脚的上榻,钻进了他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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