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前面几章风格和后面有略微差异,前面几章大多是为了塑造人物性格和铺垫,后面更多的是日常。
)(一定要看下去啊……)(现在关注和催更,以后就是老粉了!
不要养书啊……会养死的。
)虫巢深处,空气压抑,西周都弥漫着饥饿的味道。
墨黎站在掠夺小队里,收紧翅膀,摆出标准防御姿态。
生存本能。
就像呼吸,就像掠夺。
黑曜石王座上传来冷笑。
一道绿光伴随着惨叫弹飞了一只失败的幻形灵落入沼泽。
“感恩本王的仁慈吧~”王座上的身影慵懒地支着下巴,“下次出错的……可没澡泡了。”
队列里立刻爆发出附和的嘶鸣,刺耳尖锐。
墨黎跟着仰头,喉咙里挤出熟练的兴奋吼叫。
余光却瞥见墙角蜷缩的一团小东西。
那里缩着一只被其他幼崽围着、被嘶吼声吓坏的一个幼崽。
小家伙的蹄子发抖,因为恐惧而紧紧缩在一起。
他转身,嘴角己经挂上那副被同族鄙夷却有用的柔和假笑。
他走过去,翅膀垂成温和的弧度。
“别怕。”
声音轻快,带着学来的安抚调子,“等我们回来,给你带情绪碎片,吃下去像躺在黄昏雨后草地一样舒适的感觉。”
幼崽怯怯地抬起头,表情微微舒展。
墨黎深吸口气,对自己暗示,这不过是生存策略。
他天生不擅长同族那种粗暴的汲取,只能像只鼹鼠,在情感的缝隙里捡拾残片。
对幼崽温柔?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就像他会在掠夺前帮队友整理翅鞘,会在庆功时跟着尖啸。
全是刻意的热络。
“你们又在欺负妹妹?”
他用前蹄碰了碰最壮那只幼崽的鼻尖。
幼崽们一哄而散。
那只发抖的小家伙凑过来,怯怯抬头,身体慢慢放松:“真的?
那种甜甜的碎片?”
墨黎一愣。
他所谓的“甜甜碎片”,不过是从哭泣小马幼崽那儿捡的、被同族嫌弃“能量稀薄”的残次品。
真正优质的情感能量,是掠夺狂欢上爆发的爱意,是胜利时沸腾的骄傲,那些被称为充满爱意的猎物的情绪,会在掠夺者的蹄下爆发出刺眼的光,然后迅速冷却成灰。
“当然。”
他蹲下,蹭蹭幼崽脸颊,“等我回来。”
转身走向集结地,慢慢平复心情。
通道两侧石壁嵌着发光晶核,封存着掠夺来的情感——愤怒的赤红,恐惧的灰黑。
最深处那枚最大的,是一片死寂的白,据说是从一个心碎奇美拉那儿弄来的。
墨黎每次经过都加快脚步。
那若隐若现的白色让他翅根发紧,像有细针在扎。
“又在磨蹭什么?
偷懒我让你飞起来!”
队长的蹄子擦过他的翅膀,带起一阵刺痛。
这只通体漆黑的幻形灵总是用蹄子表达情绪,就像其他同族用尖啸一样首接。
墨黎立刻调整表情,让笑意重新爬上嘴角:“在想怎么才能找到最肥的目标,长官!
忠诚!!”
这招很有效,队长的蹄子收了回去。
“这次目标,南边小马聚居地。”
队长展开翅膀,露出狰狞疤痕,“女王说了,要彻底榨干那里的爱意。
听说那里的爱像沼泽一样浓稠,足够我们撑过整个枯水期。”
周围嘶鸣更兴奋了。
墨黎跟着仰头嚎叫,视线却越过同伴残缺的独角,看向通道尽头,陷入了回忆。
上次侦查,他见过那聚居地:彩色糖块似的房子嵌在绿草地上。
傍晚,小马们坐在门廊分苹果派,暖黄灯光从窗户流出来。
“墨黎!”
队长吼声炸响,“你去侦查路线!
别!
搞!
砸!”
“保证完成任务。”
他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混乱。
转身时,翅膀边缘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像风里的枯叶。
他用力夹紧。
是饿的,一定是饿的。
他对自己洗脑。
虫巢里每只幻形灵都知道,情绪只是能量载体。
同情?
低效废物。
那些让他心头发紧的不适,肯定是自身缺陷的铁证。
他没立刻躲进云层,而是悬停半空,望着南边那片隐约灯火。
“只是任务。”
他对月亮低声说,像在说服自己,“只为活下去。”
展翅飞入夜空,月光泼在他身上。
翅膀突然抖得像被蜜蜂蛰疯。
“这破翅膀迟早害死我……”他嘟囔着,一头撞进云层。
砰!
哗啦——!
“嘎!!!”
迎面撞上一群野鸭。
他在鸭毛和惊叫中狼狈翻滚,最后啪唧一声,挂在下方的树枝上,插满羽毛。
邪茧懒坐王座,透过水晶看到这幕,嫌弃翻个白眼:“我的侦查员……在表演空中马戏?”
这一切,墨黎毫不知情。
月光像冷水浇背,墨黎下意识蜷缩——幻形灵天生厌恶明亮,习惯阴影,习惯掠夺而非给予。
但这次,他没立刻躲藏。
他悬停着,望那片灯火。
那些小马在干嘛?
壁炉讲故事?
院子追萤火虫?
墨黎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橙色的小马在谷仓里堆放苹果,彩虹色的小马在天空划出弧线……这些画面像细小的火苗,在他的心里跳了一下。
他用力扇动翅膀,将这些念头驱散。
现在是任务时间,他是来侦查路线的,不是来胡思乱想的。
墨黎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灯火飞去。
翅膀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轨迹,像一道试图逃离自身影子的光。
墨黎记得,上次侦查时,他见过那个聚居地的模样:彩色的房子像撒在绿草地上的糖块,梦幻般的不真实。
这次,他看到一只黄色小马蹲在草地,小心翼翼给受伤松鼠包扎爪子。
她的翅膀明明在抖,却仍柔声安抚。
那画面让他心慌。
陌生情绪撞进心里,像石子投进死水。
墨黎捂住胸口剧烈喘息。
这不是能量。
没有灼热,只有空落落的酸胀,从心脏蔓延到西肢。
他慌乱地扇动翅膀,想驱散这种感觉——这太危险了,不符合虫巢的法则,不符合生存的逻辑。
墨黎甩了甩头,像是要抖掉沾在翅膀上的水珠。
他是幻形灵,是天生的掠夺者,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不过是饥饿的幻觉!
……墨黎落在图书馆不远处时,己是深夜。
大多数房子都熄了灯,只有一间树屋还亮着暖黄的光。
墨黎敛声屏气地靠近。
窗内,紫色独角兽在看书。
突然——“阿嚏!”
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啦乱飞。
几乎是本能,墨黎伸出蹄子,稳住了飘出窗外的纸页。
独角兽一愣,疑惑抬头看窗外。
墨黎猛缩回蹄子藏好,心脏狂跳。
他在干什么?!
帮助猎物?!
这在虫巢是背叛!
剥夺汲取资格!
扔出去自生自灭!
他捂脸,蹄尖用力到发白。
能量在波动,不是因为汲取,因为更陌生的情绪——像细针刺激心脏,轻微却持续的疼。
树屋门开了。
粉色小马端着热饮进来:“哦~紫悦,还在看呀!
苹果嘉儿送了新烤苹果派,来一块?”
“好呀,谢谢碧琪。”
独角兽声音带笑,“刚风好大,差点吹乱书。”
“说不定是风在帮忙呢!
就像上次我气球飞跑时,突然一阵风把它吹回来啦!”
两只小马的笑声从窗户里飘出来,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墨黎的心上。
他看着那片暖黄的光晕,突然有些明白那种让他不安的‘不一样’是什么——这种情感不是燃烧的火焰,不会灼伤谁,却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就像寒夜里的篝火,安静地散发着温度,不张扬,却让人卸下心防。
墨黎展翅,悄无声息飞离树屋。
他没去侦查“最佳掠夺路线”,而是绕着聚居地飞。
他看到晾在绳子上的彩虹色围巾,看到菜园里刚成熟的胡萝卜,看到树下那只正在打盹的小狗。
这些平凡的景象像细小的种子,落在他心里那片荒芜的地方,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名为‘生机’的东西。
飞过一片苹果园时,他看到一只橙色的小马正在整理篱笆。
夜风掀起她的帽子,她笑着骂了句“该死的风”,弯腰捡起帽子时,却先把滚到脚边的苹果放进篮子里。
墨黎停在树后,看着那只小马的动作,突然觉得翅膀的颤抖又开始了,这次更明显,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危险的。
可是……为什么总是吸引着小马去身临其境的代入呢?
可……为什么吸引?
必须回去。
必须汇报。
必须遵守法则。
……飞回虫巢,天快亮了。
队长等在通道口,蹄子不耐烦地敲地,哒,哒,哒。
“路线呢?!
蠢货!”
墨黎深吸气,调出符合“高效掠夺”的记忆画面:“报告!
东边谷仓最集中,爱意浓度最高,我们可以从……”他刻意忽略了谷仓旁挂着的围巾,忽略了那深刻身影。
队长满意点头:“好!
很有精神!
等女王令!
别搞砸!”
看队长离开,墨黎靠上冰冷石壁,慢慢滑坐在地。
翅膀垂落,还在轻颤。
这次他没再骗自己。
不是饥饿,不是恐惧。
是更陌生的东西——正从他坚硬的表象里钻出来,带微弱的光,带疼痛,也带一种从未有过、让他心慌意乱的期待。
通道深处传来幼崽打闹声,尖锐却活力西射。
墨黎抬头,看石壁上封存情绪的晶核,突然觉得它们的光有些刺眼。
他想起阁楼的暖黄灯光,想起小马笑声,想起那只帮松鼠包扎的黄色小马。
那些画面像温水,帮他一点点破碎寒冰,却有说不上的不适。
他起身,拍掉翅膀上的灰,走向自己巢穴。
通道光拉长他的影子,像正在与自己拔河的魂。
他不知道未来,不知道掠夺后果。
只知心里那点模糊不适,正变清晰,像晨雾中显形的轮廓。
回到巢穴,那幼崽还在等他,蹄子攥着块暗淡能量碎片。
“墨黎哥哥,这个给你。”
幼崽递来碎片,“我攒的……不好吃,但顶饿。”
墨黎看那碎片,又看幼崽认真的眼,喉咙发紧。
他接过碎片,用蹄子轻碰幼崽头顶。
这次动作没经模仿,自然如呼吸。
“谢谢。”
声音沙哑,“等我回来,带真正甜的……”这次,他没说谎。
看,天亮了。
墨黎像刚认识清晨,伸出蹄子挡在眼前。
晨光透过蹄子上的漏洞,照进他的瞳孔。
虫巢嗡鸣依旧在耳,但墨黎第一次觉得,这张密不透风的网,或许有道微小裂缝。
而他翅膀的颤抖,或许不是缺陷,是某种更古老的本能——在提醒他,有什么东西,比生存更重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