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周沉弈的以后?”
电话那头顿了顿,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和他有什么以后?”
“你马上就要死了。”
“就死在,三个月后。”
......
阮听挽心悸地睁开眼,额间沁满了汗珠。
她又一次,梦到了那通电话。
缓了缓心跳,她抬眼看向卧室墙上的日历。
距离圈红的日期,仅剩下最后一周的时间。手指顿了顿,阮听挽给周沉弈拨去了电话。
“什么事?”对面很久才接通,男声冰冷。
“我记得订婚的那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答应娶你,只是为了应付家中长辈。”
“结婚那天我会来,不要一直缠着我。”
指尖冰凉,阮听挽垂下眸,忽然笑了。
“周沉弈,你真的那么爱乔以珊的话......”
“我们解除婚约吧。”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径直挂断了电话。
下了床,她走到日历面前。
阮听挽其实至今都不知道,那通神秘电话的对面是谁。可那个人,却能精准地告诉她,她身边即将发生的事。
所以,她相信那个人说的。
一周后的她,会死。
阮听挽的视线,从日历移到了手边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束已经糜烂的玫瑰花。
那是订婚那天,她在周沉弈的车上捡的。
看着凋零的花瓣,她扯了扯嘴角。
周沉弈可以送给乔以珊一车的玫瑰,可她如果不问他,他连一束残枝,也不愿意赠她。
思及此,阮听挽淡淡地垂下了眸,将玫瑰,扔进了垃圾桶。
她追在周沉弈身后跑了十年。
习惯着他的爱好,逐渐变成了他的影子。
可乔以珊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秒,却轻而易举地一笔揭过了她的十年。
眼眶酸涩得涨痛,阮听挽无声地躺回床上。
她并没有睡着。
所以当周沉弈的脚步声,在卧房里响起时,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男人交叠着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窗帘拉着的黑暗环境中,那双眼毫无温度,就仿若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盯着他,心脏被绵绵密密的疼痛裹紧。
其实,在看见周沉弈的前一秒,她还不由自主地在想。他知道了她要解除婚约,会不会有一点的不舍,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他无波无澜的神情,告诉了她答案。
“解除婚约,不可能。”周沉弈语气淡漠,“以珊要是被周家那群人发现,她会被刁难。”
阮听挽看着他,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空气沉寂了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可我如果一定要解除呢?”
周沉弈站起了身,没了耐心的声音,像匕首一样捅进她的心脏,“这个把戏很幼稚。阮听挽,别跟我耍手段,这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阮听挽指尖发僵,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神色冷淡,“以珊要见你。”
“我想你应该明白,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心尖颤了颤,她扯起嘴角苦笑。
没等笑意收敛,她踉跄着被他拉下楼,推进了车里。
周沉弈将车开得很快。
阮听挽苍白着唇,捏紧安全带。
她想,他好像从没发现过,她会晕车。
十分钟后,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朝他们走来。周沉弈将车停稳,推开车门下了车。
阮听挽还没平复恶心,乔以珊却伸出手,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阮姐姐,”她似乎没察觉她发白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和沉羿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
“要不是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陪着我们和外界演戏,我和沉羿,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被人打扰地在一起。”
在笑着和她讲这些话的时候,乔以珊握着阮听挽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
阮听挽能感觉到,乔以珊陷入她皮肤的指甲,愈来愈深,星点痛意直达神经。
视线逡巡在乔以珊的脸上,半晌后,阮听挽抽回自己泛红的手腕,垂下眸说道。
“不客气。”
整个过程,周沉弈都没有说话。
阮听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颜,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忽然想笑,却笑不出来。
原来从始至终,他只是在面面俱到地,考虑着乔以珊的感受。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在他答应订婚的那天,手足无措地欣喜若狂。
察觉到了阮听挽的视线,周沉弈暗拧了下眉,骤然冰冷的神色,似乎在警告她,把握好分寸。
“沉羿,”乔以珊突然开口,笑着牵住了周沉弈的手,“阮姐姐用自己的名声帮了我们,你得提前帮她找好夫家呀。”
“别让她因为我们的事,影响了下半辈子。”
周沉弈微不可察地一怔。
回过神后,他紧扣住乔以珊的十指,笑着温柔宠溺道,“都听你的。”
心脏像被秃鹫啃食,阮听挽扯了扯唇。
脑海里突然晃过那个人的声音。
“你马上就要死了。就死在,三个月后。”
过了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不用了。”
“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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