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盾山科技大厦键盘敲击声在深夜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急促。
杨铭,27岁,“盾山科技”这座金融安全堡垒中的高级信息安全程序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三块巨大显示器屏幕。
屏幕上,是“寰宇金信”银行核心交易系统的实时监控界面,亿万条数据如同永不停歇的瀑布般流淌。
他眉头紧锁,指尖在机械键盘上飞舞,敲下一串串指令。
己经连续加班36小时了,眼白布满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目标:一条被他内部标记为“幽灵”的异常数据流。
它极其狡猾,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资金流向异常,像一条真正的幽灵,在庞大的交易洪流中一闪而没,不留痕迹。
两周了,它像个捉摸不透影子,让整个安全团队焦头烂额,也让杨铭寝食难安。
这不仅关乎职责,更关乎他作为顶尖安全专家的骄傲。
“找到了!”
杨铭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刚才,一条极其隐蔽的路径片段在日志中一闪而过,指向一个他从未怀疑过的、看似完全合规的中转节点!
虽然只是惊鸿一现,但这就像在黑暗的迷宫中突然看到一丝微光—一个可能撕开“幽灵”伪装的突破口!
肾上腺素飙升,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手指更快地敲击键盘,调取更深层的日志,试图锁定这稍纵即逝的线索,进行逆向追踪。
只要能抓住确凿的植入痕迹......就在这时—毫无征兆!
一股尖锐、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肺部炸开!
仿佛有人将滚烫的沙砾硬生生从气管塞进了他的肺里。
他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但这动作带来却是更剧烈的灼烧感和窒息!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扭曲,泵血功能骤然停滞!
大脑因瞬间的缺氧而嗡鸣,眼前屏幕上的代码和幽蓝的服务器指示灯开始剧烈晃动、旋转、渐渐视线模糊!
怎么回事?
巨大的惊骇瞬间取代了专注。
他猛地想转头看向办公室门禁或通风口,怀疑是物理入侵或环境事故。
但脖子僵硬得如同生锈的轴承。
职业本能让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试图将痉挛的手指移向键盘下方——那里藏着一个伪装成普通键帽的物理警报按钮。
按下它,会触发他藏在办公室地板夹层里的独立离线服务器“磐石”,启动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离和自毁倒计时。
那是他预留的最后保险,里面存储着他追踪“幽灵”的所有原始日志和未经验证的证据片段,是他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希望!
指尖距离那个键帽只有毫厘。
他能“感觉”到它冰冷的轮廓。
但身体的控制权如同被瞬间剥夺,手指只能在绝望的意识驱使下,极其轻微地、徒劳地抽搐了一下。
视线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困惑和不甘,如同卡在喉咙里的血块:“幽灵....磐石....谁.....”没有答案。
只有冰冷的未知,彻底淹没了他的意识。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残骸,在一片混沌的剧痛中艰难地向上浮起。
头痛欲裂,西肢像灌满了凝固的水泥,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残余的、诡异的窒息感——那感觉如此熟悉,正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生理烙印!
“呃...咳!
咳咳咳——”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爆发,顾不上身体上的剧痛。
鼻腔中瞬间充斥着血腥气,大量的血液掺杂着药品从口腔里被排出体外,巨大的呕吐声撕裂了包裹意识的黑暗。
许久,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我没死?”
模糊的视野里正是低矮、斑驳、爬满大片大片深绿色霉斑的天花板,那浓烈的、带着腐败潮湿气息的霉味源头。
昏黄的光线来自一盏蒙着厚厚灰尘、苟延残喘的钨丝灯泡。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混合着霉味、廉价油脂、汗酸,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源自地面的血腥气。
“这是哪?”
杨铭的心沉入谷底,巨大的困惑和职业性的警惕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痛苦。
“绝对不是办公室!
也不是任何正规医疗场所!
绑架?
非法拘禁?
灭口后的抛尸地?”
他试图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扫过这狭小、破败如同囚笼的空间——脱落的墙皮、锈蚀的金属骨架、脏污的遮光帘、地上揉皱的垃圾……目光最终死死盯在床边一张摇摇欲坠的小木桌上。
桌面上,一个被捏得变形的铝塑药板散落着。
旁边,是一个拧开盖子的白色塑料药瓶,标签磨损,只能勉强辨认出“氯硝安定”几个字。
瓶口残留着白色的粉末。
而在桌腿旁的水泥地上,一小滩己经半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
血迹旁边,静静躺着一把沾着暗红、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冷冽寒光的美工刀片。
割腕?
服药?
自杀现场?!
“谁?
谁死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鬼地方?”
杨铭的思维在眩晕和剧痛中飞速运转,试图将眼前地狱般的景象与自己的遭遇强行拼接。
每一个推测都指向更深的危险。
他尝试撑起身体,剧烈的虚弱感和眩晕猛地袭来,让他重重跌回冰冷坚硬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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