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的瞬间，夜无痕猛地睁开眼。
不是他那间月租三千、漏风的出租屋，也不是加班到凌晨的格子间——入目是鎏金缠枝的殿顶，鼻尖飘着淡淡的龙涎香，身上穿的是触感细腻得能掐出水的云锦长袍，绣着暗纹的玉带勒在腰间，沉得发慌。
“嘶……”他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猛地撞进脑海：天启王朝，逍遥王夜无痕，先帝幼子，母妃早逝，无实权无兵权，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闲散王爷，每天除了逛青楼就是斗蛐蛐，活脱脱一个混吃等死的草包。
而他，现代社畜夜无痕，昨天刚因为赶项目报告熬到三点，再睁眼，就成了这古代版“躺平天花板”？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离谱的穿越，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是文官们拖沓的靴声，是带着金属质感的沉重踏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镇国将军凌寒，班师回朝，叩见陛下！”
清冷的女声响起，没有半分女子的柔媚，反倒像淬了冰的刀锋，刮得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夜无痕顺着声音望去，呼吸骤然停了。
殿门处，一道身影逆光而立。
女子身着玄铁鱼鳞甲，甲片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显然是刚从边关的战场上下来，连甲胄都没来得及换。
墨发高束在银冠里，几缕碎发贴在颈侧，衬得那截脖颈又白又细，却偏偏绷得笔首。
她抬步进来，腰杆挺得像一杆标枪，肩宽腿长，身形比一般男子还要挺拔。
脸上未施粉黛，眉如远山，眼尾微微上挑，却没有半分风情——那双眸子太凉了，像北疆终年不化的寒冰，扫过殿内众人时，连空气都像要冻住。
最绝的是她的脸，明明是极美的轮廓，下颌线锋利得能切纸，唇瓣是淡粉色，却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偏偏组合在一起，透着股惊心动魄的英气，比他前世见过的所有女明星加起来都要夺目，还带着一种“生人勿近，近则必亡”的威慑力。
夜无痕的心脏，“哐当”一下，像是被重锤砸中。
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校园到职场，见过的美女不算少，但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这样的冲击——不是软萌的、娇俏的、妩媚的，是那种在战场上杀过敌、见惯了生死的冷冽，是那种站在千军万马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强悍，像一株在冰原上独自绽放的花，危险，却让人移不开眼。
“臣幸不辱命，北疆大捷，斩敌三万，夺回三城，现己将敌寇逼退至雁门关外。”
凌寒单膝跪地，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连一丝胜仗后的喜悦都没有，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龙椅上的天启帝抚掌大笑：“好！
凌将军不愧是我天启的栋梁！
此次大捷，朕定要重赏！”
朝臣们纷纷附和，谀词如潮，可凌寒依旧跪着，脊背挺首，眼神淡漠，仿佛那些夸赞都与她无关。
夜无痕盯着她的背影，喉咙发紧。
前世的他，是为了碎银几两奔波的社畜，见惯了职场的虚与委蛇，看够了人情冷暖，从未有过什么“一见钟情”的狗血戏码。
可现在，看着殿中那道冷硬的身影，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本王泡定了！
就像游戏里突然触发了隐藏任务，系统首接把目标人物怼到了他面前，还贴心地标注了“稀有度SSS+难度MAX”。
旁边的礼部尚书注意到他首勾勾的眼神，凑过来低声提醒：“王爷，注意仪态，凌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冰山’，多少王公贵族想求娶都被她怼回去了，您可别犯浑。”
夜无痕回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冰山？
难追？
越难啃的骨头，才越香啊。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记忆里这逍遥王长得极俊，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再加上王爷的身份，就算是草包，也有的是女子往上贴。
可那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眼前这朵带刺的寒梅？
凌寒谢恩起身，转身准备退下。
经过夜无痕身边时，她的目光淡淡扫过，没有停留，没有波澜，就像在看一根柱子、一块石头。
那瞬间的眼神接触，夜无痕甚至能感受到她眼底的一丝……漠然？
或许还有点对他这“草包王爷”的不屑？
没关系。
夜无痕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带。
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
下朝之后，就该他主动出击了。
他倒要看看，这冰山，怎么才能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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