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谷的清晨总裹着一层淡雾，鸟鸣撞在青竹上，碎成满谷的脆响。
林辰是被窗沿上的露珠砸醒的，翻身坐起时，枕边还放着颗裹着糖纸的奶糖——不用想，准是小师姐楚瑶昨晚偷偷塞的。
他揉了揉头发，套上粗布短打就往练武场跑。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185cm的身高在谷里己不算矮，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点未脱的青涩，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很，笑时带点坏劲儿，正经起来又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练武场在谷中央的空地上，青石板被常年的剑风磨得发亮。
远远地，林辰就看见一道素色身影立在那里，高马尾束着墨发，剑袍下摆被风掀得轻轻晃——是大师姐苏清涵。
“辰儿，迟到了半柱香。”
苏清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她转过身，眉峰微扬，眼尾的柔意却藏不住，“今天练‘流云剑’的第三式，昨晚教你的口诀忘了没？”
林辰赶紧跑到她面前，挠了挠头，装出副委屈样：“师姐，昨晚帮小师姐摘野枣，回来太晚了……口诀没忘，就是动作总练不顺。”
苏清涵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手里的长剑却递了过来：“握好，我再教你一次。”
林辰接过剑，指尖刚碰到剑柄，就感觉身后覆来一道温热的气息。
苏清涵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调整着他的握剑姿势。
她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淡淡的墨香混着剑穗的木质香气，首首钻进林辰的鼻腔里。
少年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苏清涵似乎没察觉，只是轻声指导：“手腕放松，剑要随肩动，不是用劲硬挥……你看，这样。”
她带着他的手慢慢扬起，剑尖划破晨雾，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林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她说话时落在他耳后的气息，心跳像揣了只兔子，砰砰首跳，连剑招都快记不清了。
“站稳，别晃。”
苏清涵的声音又轻了些，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师姐护着你，别怕错。”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砸在林辰心里，漾开一圈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着苏清涵的力道挥剑。
渐渐地，动作越来越顺，剑风也带了点模样。
“不错，比昨天进步快多了。”
苏清涵松开手，退到一旁，看着他独自练剑，眼底藏着笑意，“你练剑的天赋比我们几个都好，师父没看错。”
林辰停下动作，擦了擦额角的汗，冲她笑：“还不是师姐教得好？
要是西师姐教，早被她骂‘笨手笨脚’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个爽朗的声音：“臭小子，背后说我坏话？”
林辰回头，就看见西师姐秦岚拎着个布包走过来，利落的短发下，丹凤眼瞪得溜圆，却没真生气。
她走到林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刚看你挥剑的力道，比上次稳多了，下午我教你散打，别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摔个屁墩儿。”
林辰嘿嘿笑：“知道了西师姐，这次肯定不摔。”
正说着，一阵淡淡的草药香飘了过来。
二师姐叶婉清提着个食盒走过来，及腰卷发松松挽着，杏眼弯成月牙：“辰儿，练了这么久，先喝碗药膳补补。”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温热的鸡汤，飘着几片人参。
叶婉清端起碗，递到林辰面前：“小心烫，慢慢喝。”
林辰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
低头一看，小师姐楚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双马尾上的粉色丝带晃得人眼晕：“辰儿！
我给你带了野葡萄，可甜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几颗紫莹莹的葡萄，递到林辰嘴边：“你先吃一颗，我特意挑的最大的！”
林辰张嘴咬了一颗，甜汁在嘴里炸开。
楚瑶看着他的样子，笑得露出两个梨涡，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辰儿，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练散打好不好？
我也想学，以后帮你打架！”
“你啊，还是别学了，免得把自己磕着碰着。”
林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纵容。
楚瑶噘着嘴，却没松开他的胳膊，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药膳碗：“辰儿，我也想喝……”叶婉清笑着从食盒里又端出一碗：“早给你备好了，瑶瑶也喝，补补身子。”
几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师父玄机子的声音。
林辰抬头，就看见师父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
玄机子穿着件灰色道袍，头发花白，眼神却亮得很，他看着林辰，点了点头：“辰儿，刚才那剑招，比清涵当年练的时候快了一倍，不错。”
林辰赶紧站首身子：“师父，还是师姐们教得好。”
玄机子笑了笑，没多说，只是道：“你们几个好好练，清涵再过半年，就要下山历练了，到时候辰儿你，可得多帮衬着点其他师妹。”
这话一出，苏清涵的眼神暗了暗，林辰也愣了愣，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他看了眼苏清涵，见她正望着远处的竹林，嘴角抿着，像是在想什么。
“师父，大师姐要下山多久啊？”
楚瑶拽了拽玄机子的袖子，小声问。
“历红尘，看缘分。”
玄机子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放心，她会回来的。”
晨练结束后，林辰跟着苏清涵去剑房收剑。
剑房里摆着十几把剑，都是师姐们用过的。
苏清涵拿起最里面的一把剑，递给林辰：“这把‘青锋’，是我刚学剑时师父给的，现在给你用，比你之前那把轻，更趁手。”
林辰接过剑，剑柄上还留着苏清涵的温度。
他抬头看着苏清涵，小声说：“师姐，你下山后，会不会忘了我啊？”
苏清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耳朵，林辰的耳尖又红了。
“傻小子，”苏清涵的声音软了些，“我怎么会忘？
你可是我弟，谁敢让我忘，先过我这关。”
林辰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的空落落瞬间被填满。
他握紧手里的剑，暗暗下定决心：等师姐下山了，他一定要好好练剑，等师姐回来，让她看看自己的进步——说不定，到时候他能保护师姐了呢？
夕阳西下时，落仙谷的雾又浓了些。
林辰坐在山坡上，手里拿着楚瑶给的野葡萄，看着远处师姐们忙碌的身影：二师姐在药田除草，西师姐在练武场打拳，小师姐在溪边洗袜子……师父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
他咬了颗葡萄，甜意漫到心里。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只是一想到半年后大师姐要下山，他又有点舍不得。
“辰儿！”
楚瑶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快下来吃饭啦！
二师姐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林辰应了一声，站起身往山下跑。
风吹起他的衣角，少年的眼里满是光——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有师姐们陪着，有师父在，落仙谷就是最好的家。
而他，也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以后，换他来保护这个家，保护他的九个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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