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安柒个人主页

佟夏安，你把月考玩弄于掌心的样子真美……

没有女生可以拒绝一个温柔多金、还成绩优异的校草。

我很快沦陷，不惜为他顶撞老师。

真爱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哪怕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甘之如饴。

直到高考成绩出来。

陈铮询。总分 496，历史新……低。

瞬间，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佟夏安呢?佟夏安考多少啊?

陈铮询的马仔讽刺地笑出声: 她压根没去考好吗?0 分

一直沉默的班主任说话了。

佟夏安是保送生，她不用高考。

1

今天是冬禧躺进 23 号柜的第 133 天。

也是高考查分的日子。

我在冷藏室站了很久，双腿麻到失去知觉。

工作人员小声提醒我: 佟女士，到时间了。

我回过神，淡笑着跟冬禧道别。

阿禧，等急了吧?

马上，他就可以带着他的未来，去给你陪葬了。

一切，就快结束了。

时间还早，学校里人还不多。

我走到教室后门时，正听见陈铮询和几个男生在说话。

询哥，听说你今天才被伯母放出来?

唉，怪就怪询哥酒吧里那一仗干的太帅了，怕询哥出来被人找麻烦吧。

忽然有人提到我。

哎听说佟夏安压根没去高考?

啊?她不会真以为询哥会跟她一起复读吧?

她到底是什么傻逼啊?笑死我了刚转学来连抢询哥三个月第一，动静那么大，还以为什么人物呢，结果还不是被询哥玩得团团转?

哎，说起来还是我主意出得好这种长相一般光会学习的女的，随便追追就能搞到手。第一这不就自然而然地回到询哥手里了?

要不是询哥人帅心善，就她那一脖子的红胎记，怕是这辈子都没资格谈恋爱

几人正笑得开心，被陈铮询一声爆喝截停。

都他妈闭嘴

谈笑声骤停。

陈铮询语气森冷: 你们谁能联系上佟夏安?

……怎么了询哥?

她高考前一晚失联了。

几秒寂静后。

卧槽她不会跟那个叫什么禧的一样自杀吧——

门板突然被爆踹一脚。

查完分都他妈去找人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我靠在墙上失神。

冬禧……你看你多傻。

你从 16 楼一跃而下，企图用血花在他记忆里烫出一个疤。

可他早就忘记你了。

提起你，甚至只记得那个什么禧。

你的壮举，只是一场可笑又可怜的自杀。

但他们还是说错了。

第一不是自然而然回到陈铮询手上的。

而是我主动施舍回去的。

2

我和冬禧都是襁褓时就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弃婴。

相比孤儿院里或智力发育不全，或先天患有残疾的孩子，我和冬禧却健康强壮。

父母为什么不要我们?

不知道。

可能因为我左侧脖子上有块巴掌大的红胎记。

可能因为冬禧右手多长了一根小指头。

也可能，只因为我们是女孩儿。

但佟院长对我们很好，我和冬禧也很争气。

念小学时，年级第一不是她的就是我的。

初中后，冬禧开始偏科。

能写出满分作文的脑子，一遇到理化生就卡壳。

后来，仅一分之差无缘一中。

她反过来安慰我:

挺好哒，一中对文科不重视，我在二中好好学。

三年后，你是理状元，我是文状元。

你上清华，我上北大。

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们互相加油打气，时刻憧憬着三年后该多么美好。

高一下，老师开始培养我参加竞赛。

我越来越忙，像失控的车轱辘，除了飞速向前无暇顾及其他。

我没能及时注意到冬禧藏起来的成绩单。

没注意到假期时，她日复一日守在门卫电话边的期待。

高三寒假来临前，班主任告知我，我已被确定保送。

接到消息我欣喜若狂，忙坐公交从城北赶往城南，幻想着冬禧为我笑弯的眼睛。

公交路过县城唯一一家大酒店。

围在酒店门口看热闹的人把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车上有人眼尖，恐慌地尖叫: 有人自杀了

乘客一窝蜂涌在窗前议论纷纷。

哎哟，是二中的学生啊

脑袋都摔碎了?肯定是高三的，高考压力太大想不开了，真是造孽啊

救护车刺目的红灯不断闪烁。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路过我窗外。

白布已被血染出大片红斑，头部位置完全凹陷下去，两只脚像被摔断了，毫无章法地摆放着。

垂落而出的苍白手臂上涸着纵横的血路，浸透手腕处的廉价彩绳，向下滴落，砸在残损的路上。

我愣愣地看着那彩绳上的同心结。

右半边大，左半边小，显示出制作者的笨拙。

我突然浑身发软，强烈的生理性恶心不断涌上喉头，我踉跄着冲向后门，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3

三月初，二中文科毕业班来了个借读生。

开学检测总分 689，比常年霸榜第一的陈铮询高出整整 40 分。

我抱着书走过他身边，听见他无所谓地说。

年级第一当久了也挺累的，就当欢迎新同学了。

然而三月末的月考，他不仅没能拿回第一，甚至还被我拉开 60 分的差距。

我照常抱着书经过陈铮询身边。

这一次，议论熄火。

后背滚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注视。

四月月考出分后。

陈铮询第一次走到我面前。

佟夏安，你掌控考试的样子真美……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警惕地攥紧水笔，思考着他反常背后隐藏的所有可能性。

陈铮询靠坐在我身边，俊朗面孔逆在光影中，善恶不明。

几番打量后，他轻笑一声。

你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不一样。

我很少主动，佟夏安，你是个例外。

他倾身迫近，送来好闻的雪松香气，眼睛危险又蛊惑地眯起，盯着我的唇，露出着迷的神情。

佟夏安，你好独特。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浑身血液骤然沸腾。

水笔啪地被折断。

我竭力按捺心中狂喜。

原来，他就是这样把你拉下神坛的吗……阿禧。

4

陈铮询开始极高调地追我。

起床气那么大的人，每天早起去食堂买我爱吃的限量小米糕。

知道我喜欢一个少年组合，花大价钱找黄牛买他们的签名照。

怕我住校营养跟不上，变着花样给我带营养餐。

我一边装作毫不在意，一边暗戳戳地给点回应。

掰一半小米糕递给他，小声说: 你也吃，别饿着。

拿到签名照后热泪盈眶，低头抹泪，轻轻说: 你别对我太好，我会当真的。

把他爱吃的糖醋排骨都留下，在一众唏嘘声中脸红到充血，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低头快速跑开。

浓情蜜意并没持续太久。

陈铮询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持久，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火热。

终于有一天他拉住我的手放在胸前。

他低声叫我名字，形同蛊惑: 夏安……不要再钓着我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遮住脖子上的疤痕。

这一次，我没再回避。

他稍稍用力，就把我抱进怀里，力道轻柔，像怀抱着一个脆弱易碎的花瓶。

我埋在少年怀中的眼睛，却冷如冬日寒冰。

阿禧……他也曾这样对你吧。

下巴蹭在你发顶，两手在后背无意识地轻拍，仿佛怀拥全世界般珍视。

他是不是也为你早起，给你带饭，在大雨时逆光而来，淋湿半边身子为你送伞?

他是不是也要为你遮住伤疤，阴雨天气时，心疼地摸索你右掌侧因手术而微凹的疤痕……

你爱他，是因为这些吗?

可是，阿禧。

佟妈妈何曾没有这样抱过你?

我又何曾不为你早起、为你做饭，刮风下雨永远把伞倾向你?

怕你伤口遇冷酸痛，而你又在一点点长大，佟妈每年都要熬夜给你织最新最柔软的手套……

阿禧。

你为他一跃而下时，眼前是否闪过我们的影子呢?

还是早已迷失在甜蜜危险的爱情里。

扭曲到忘了来路、忘了我们、也忘了自己。

5

可是阿禧，我还是舍不得怪你。

哪怕你忘了我们相伴十年的情谊。

摔碎了我们只舍得宠溺摸摸的脑袋。

摔断了蹒跚学步时佟妈心疼涂药的双腿。

我还是舍不得怪你，无数次想起你，依然只记得你大笑时的样子。

眉毛淡淡，两眼弯弯，一副乖巧的圆框眼镜压在圆圆的鼻头，底下唇红齿白，气急也说不出半句重话来。

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也是我从小爱到大的另一个自己。

如果不是陈铮询，只要一年，我们就可以牵手走进憧憬过无数次的未来。

有你、有我、有佟妈、还有整个孤儿院。

转学之前，我刻意了解过陈铮询。

传言他是华南首富的私生子。

爹不疼，娘不爱，性格暴戾，无恶不作，却偏偏学习优异……很怪，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傀儡。

第六感告诉我，名次于他而言有重要意义。

论学习，从小到大，这是我唯一擅长的事。

因此，我目标性极强地抢了他的第一。

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恶劣。

那天他在惊天的起哄声中走到我身边坐下，说出那么多甜蜜勾人的情话，可我却清晰看见他眼底的冷漠和嫌恶。

我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动机。

那一刻，我被突如其来的狂喜贯穿全身。

阿禧，别怪我。

自寻死路的机会，是他陈铮询亲手递给我的。

6

距高考还有一个月时，学校安排各班主任自行组织周考。

为了哄陈铮询开心，第一次周考我索性考了个 500 分。

陈铮询则以 589 的总分稳坐年级第一。

他高兴极了，眼尾甚至沁出眼泪。

他拿着我的试卷一遍遍看，生怕有什么纰漏，叫自己空欢喜一场。

在发现我真的只考了 500 分时，他把我抱在怀里，明明喜上眉梢，却流露出满满的自责与遗憾。

夏安，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耽误学习。

我满不在乎地一把撕碎试卷，装作爱他入骨的样子。

高考可以重来，但你只有一个。

夏安，我会帮你补课，如果你没考上，我就陪你一起复读

阿询，你真好

我扑到他怀里，感动得眼眶通红。

然而当我作势要重整旗鼓，他又赶忙送来限量版漫画，叫我不要有压力，及时行乐。

醉生梦死的两周后，我的周考成绩打破历史最低，陈铮询也下降得厉害，但还是年级第一。

班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

学校周考试卷不难，就是为了给同学们增强信心。

陈铮询，你父母对你期望很高，你要对自己的真实水平有数……

陈铮询听到父母两字似乎格外抵触。

他沉着声音怒怼: 我还是年级第一不是吗

……是，但——

呵，老师，快高考了你为什么要打击我?你是不是不想继续在二中干了?

……

摊上这么个不能说不能管的祖宗，班主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无奈，叫他先回去了。

接着他看向我，表情痛心疾首。

他背着手在我面前焦急踱步，盯着我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最终，他停在我面前，布满红血丝的眼里有悔恨，也有痛苦。

佟夏安，你是我教过的第二个天才学生。

我不希望你也像她一样，龙游浅底，为了眼前的片刻欢愉，白白葬送大好未来……

老师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可我听懂了。

阿禧，原来除了我，还有人记得你，为你可惜。

7

陈铮询没走，他大咧咧地站在办公室窗边，像无数次这样做般熟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他知道，班主任必将为难于我，逼我和他分手。

可我再次惊喜地意识到一件事。

陈铮询不是好奇的人，更不会因为爱或在乎而为我担忧。

那他为什么没有走?而是选择等待旁观。

说明他早看过无数遍与今天相似的情节。

百看不厌，必定有所期待。

可他期待的是什么……

脑子飞速运转，几秒后，我稳定心神开口。

老师，我和陈铮询是真心相爱的。

未来随时都能出发争取，但陈铮询只有一个。

他看起来很厉害，成绩好、长得帅。其实他内心特别孤独。

我知道青春时代的感情大多难以圆满，但我不想想那么多，我只想多陪陪他，也许未来会遇到很多阻力，但爱他，我永不后悔。

饵料已抛洒完毕，现在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

回去经过楼梯间时，忽然有人拽着我手腕，把我甩进一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