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漫漫长歌槐序茶

在我们三十岁这年。

在他穿过逃生的人群逆流而上，在一片废墟中紧紧抱住我的——第十四个年头。

1

分不清心究竟是不是在痛。

当我带着准备了一下午的蛋糕，开车来到江川的公司，却意外撞见他正和那位新来的女秘书接吻时。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把着方向盘的手好似冻住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颤。

小姑娘看起来是舍不得他走，一路从办公楼里追了出来，半是撒娇半是赌气地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说好了今天陪人家的，我不许你走

温雪嘟起嘴，整个人贴到江川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今天真不行，我过生日，漫笙还在家等我。

江川看上去有些苦恼，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哪天不在家等你?就她那个身体状况，就算想出门走走也费劲吧

这话说得刻薄，江川却也只是皱了皱眉，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你呀……

他的话没说完，温雪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胸口，纤细的手指隔着衬衫在他胸前轻轻划动。

再说了～你回家能做什么呀?她病恹恹的，满足得了你吗?

江川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一把攥住了温雪的手，却不是把人推开，而是猛地把她拉进了怀里，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就在办公楼的入口，毫不避讳，明目张胆……

我像是被人照头泼了一盆冷水，心脏猛地收缩，连打开车门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眼睁睁看着两人纠缠着上了江川的车，又朝着回家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我在原地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江川——出轨了……

出轨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

在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把它和江川联系在一起过。

江川，出轨?

哪怕在一个小时之前，这对我来说也是天方夜谭。

我颤抖着伸出手，用力按了按泛着丝丝痛意的心脏。

却只感觉到了比疼痛更加沉重的无力感。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因为什么呢?

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切，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幻觉。

我慌乱地摸向手提包，试了几次才控制住发抖的手指，把手机拿了起来。

我翻遍江川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的账号很干净，除了工作……就是我。

从他注册账号开始，各种各样的我，就成了他帖子的常驻嘉宾。

穿婚纱的我，插花的我，看夕阳的我，偷吃外卖被他抓包一脸委屈的我……

有的是偷偷拍的，有的是怼脸拍的，甚至有的是家里的监控录像截取的……

一张张照片，几乎记录了我和他十几年的生活。

我翻着翻着，视线又开始模糊不清。

深呼吸两次，擦去了满脸的泪，我苦笑出声。

从前再爱，也还是到了今天。

事情总要解决的。

江川这里没证据，那——温雪呢?

温雪……我垂下眼睛思索着。

突然之间，我再次打开了微信。

温雪，加过我的好友

就在两个月前，我久违地来到公司，却发现江川身边的秘书换了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

而这个实习生，第一次见我这个老板娘，就趁江川不注意，笑着来加我的联系方式。

2

我快速找到备注温雪的联系人，点进去才发现，她的头像换成了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

而其中一只手上，戴着和我一对的钻戒……

忽略掉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我点进了她的朋友圈。

一眼就看见，最近的一条，就是十几分钟前发出的。

家花哪有野花香?性感小野花等你来采哦～

配图是酒店的一张大床。

那条我早上亲自给江川打好的领带，此刻就静静躺在一尘不染的床单上。

再往下翻，一条一条。

感谢老板的奖励～今天更有劲儿了呢～

配图是一条项链。

和我现在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江川一个月前送我的……

他甚至都懒得挑一条其他款式的给我。

我恶心得无以复加，伸手把项链扯下来扔进了包里。

扔出去是不可能的，金的，能换钱。

我冷笑一声，继续往下翻。

一笔一笔的转账记录截图，聊天记录截图，他们每一次亲热过后暧昧的痕迹，她都明目张胆晒在了朋友圈里。

直到看到她三个月前发布的一段话，我怔愣住了。

要说呢，女人越老越不值钱～更何况，是不能生孩子的残缺女人～识相点，让位吧

配图是一张自拍，白皙的脖子上，印着点点红痕。

而点赞的人里，就有江川……

我的呼吸好像都停住了，残缺?

他江川，认为我残缺?

哈哈——

我捂着脸，又哭又笑。

想起这么多年他一次次发誓，说这辈子只要有我就是最大的圆满。

那样的誓言，在此刻成了我们两个人共同书写的笑话

哭够了，我拿出手机录像，又把原图下载下来保存。

倒是给我省事不少，连证据都不用我费心费力地去找。

我打开车门，一个人站在路边吹了很久的风，暴躁的情绪才稍微冷静一些。

人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不适合开车，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果断叫了代驾。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江川那边可能是完事儿了，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漫笙?对不起啊今天突然有重要的合作伙伴约我谈生意，实在不好拒绝……老婆，你等我很久了吧?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那样亲昵的语气，让我一阵反胃。

呕——

我没忍住，扔下手机冲进了卫生间。

等整理好一切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还在不断传出江川语气急切的叫喊声。

漫笙?漫笙?老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话啊老公马上回家了需不需要我现在给你叫救护车?

随着那边汽车发动的声音，我隐隐约约还听见了一声娇滴滴的抱怨。

是不是装的呀?一天天哪来这么多病?

被江川一句闭嘴吼了回去。

我语气平静，不要紧，可能是吃到脏东西了有点恶心，你不用回来。

江川愣了一瞬，语气更加急切，那怎么行你等我，我马上回家照顾你

我没再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

3

江川是在 20 分钟以后到家的。

初夏的夜晚，明明不算太热，他却出了一头的汗。

一进门，他就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拉着我左看右看。

确定没事以后，一把抱住了我。

漫笙，还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推开了他。

我想，他可能……的确来得很急。

急到，都来不及遮掩一下身上的味道。

所以现在，那股劣质的香水味，正在不断冲击我的鼻腔。

我忍不住皱眉。

江川因此更加慌乱，他伸出手想要搂住我，就连声音里都带上了明显的颤抖。

怎么了?漫笙，你生气我回来得慢了吗?

他气都没喘匀，结结巴巴同我解释着:

对不起老婆，都怪我，我忘了这会儿正是高峰期，车子堵在路上了，实在没办法我才把车扔给司机，自己跑回来的……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发烧吗?

他伸出手摸我的额头。

我实在不想和他这么亲昵，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又状若不经意地开口:

没事，就是吃坏东西了。阿川，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怎么听到你旁边有女人的声音?

他被我按着的整条胳膊都僵住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滑动。

我想，他可能要摊牌了。

他会跟我坦白，告诉我，他出轨了。

或者说，我在期待着他能自己开口告诉我。

好像这样就能显得，我们这七年的婚姻没有那么滑稽。

就能显得，我曾经爱过的少年人，没有烂得那么彻底

可他没有……

他仅仅用了几秒钟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甚至满脸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的漫笙，原来在跟我闹脾气啊?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就是合作伙伴啊我跟人家谈生意，谈到一半要走，她就问了下原因而已怎么，吃醋了?

他笑着摇头，甚至向前逼近一步，想要来吻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上，多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像是……被人咬出来的。

仅仅一眼，我就厌恶地撇过头，伸手狠狠推开了他。

被我接二连三地拒绝，江川的脸色变了又变，可到最后，他也没有说一句重话。

他就只是和从前我们吵架时一样，好脾气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着讨饶:

好好好，我不乱来，你不要生气，气坏了我又该心疼了～你还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吧?

他身上的汗浸透了衬衫，前额的发丝也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在这几年里迅速成长，越来越成熟稳重。

他已经很久没有以这样毛躁又不得体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江川对我很温柔，一直，一直……很温柔。

温柔到，最疼爱、最不放心我的外婆，也没有从他身上挑出一丝错来。

想起老人家临终前拉着我和江川的手，一句句呢喃叮嘱着，要我们相守一生。

我还是红了眼眶。

漫、漫笙……

江川脸上撒娇讨好的笑意僵住了。

没事，老毛病，我吃过药了，有点犯困……我去睡会

4

我避开他走回卧室，躺下来闭目养神。

过了很久，才听见卧室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

江川没有说话，就只是轻轻躺在我身后，伸手环抱住了我的腰。

刚刚吹干的头发贴在我的脖颈上，还散发着家里熟悉的洗发水味。

我知道，他洗过澡了。

可是……还是恶心，好恶心啊

我伸手去掰他的胳膊，他却越抱越紧，就像是跟我较劲一样。

到了最后，江川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啜泣。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带着浓浓的哭腔开口:

漫笙，你在生气吗?我做错什么了对吗?你别不要我……你别推开我，我会改的……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都会改的……你千万别不要我

我知道，他明白了。

他明白，我都知道了。

所以，他洗去了身上沾染的其他女人的气息，低声下气地来祈求我的原谅。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我的，就像那时候我没有丢下你一样，漫笙，漫笙……你别丢下我

随着他的话落下，我也摸到了他胳膊上那条狰狞的疤痕。

我瞬间浑身一僵，被他抱着的腰腹也像是被热火灼烧一样，传来丝丝痛意。

过往最黑暗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5

那是十四年前……

我和江川，十六岁的夏天。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我和学校大多数人一起，被埋在了坍塌的教学楼里。

一切，好像都发生得太快。

当我跟着班里大多数人往楼下跑时，一个逆流而上的身影猛地抱住了我。

下一瞬，随着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楼梯彻底断裂。

小腹传来了剧烈的痛意，我惊叫出声。

在失去意识前，建筑倒塌的巨大轰鸣声，几乎盖过了一切声响。

可我还是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 别怕，别怕……

我知道，那是江川。

是陪我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一直黏在我身边的江川。

等再醒来时，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耳边那道微弱的呼吸声。

我们被埋在了一个尚未倒塌的楼梯拐角处。

我伸手摩挲伤口，终于知道了痛意的来源。

一根粗长的钢筋，先是穿过江川的胳膊，又刺进了我的小腹。

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替我挡了一下，那钢筋贯穿的就是我整个身体。

江川，江川……

我哭着叫他的名字，原本几乎没了声息的江川，却还是哑着嗓子回应了我。

嗯……别怕，别怕……

我一下就哭了出来，你不是下楼扛水?为什么要跑上来?你个笨蛋，傻子

我，我不会，丢下你……

我们在五个小时后被挖出。

当微弱的光线透过碎石照进来，我才终于看见，江川远远比我想象中伤得更重。

他半跪着，用后背扛起了原本会压在我头顶的大石板……

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带走了我和江川的父母，带走了我们几乎全部的挚友和恩师……

只留给我们两副伤痕累累、残留着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痕的肉体。

我想，就在那一天，我和江川的少年时代，彻底结束了。

我们好像在一夕之间长大，又好像，只是把灵魂永远留在了那片充满哀嚎的废墟之中。

直至多年以后，我还经常从睡梦中惊醒，只有抱住身边的江川才能够再次勉强入睡。

而他，也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

没关系，不怕了，不怕了，还有我啊，阿川在，阿川永远陪着你。

十四年了。

我和江川，相互依偎着，走过了人生最为黑暗的十四年。

我们带着亲人离世的悲痛，共同历经高考，进入同一所大学。

毕业后白手起家，一起在大马路上发过传单，住过地下室，吃过馊掉的剩饭，追过凌晨五点的早班车。

我们也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披星戴月，在下班归家的途中接吻。

我们都曾努力着，用自己笨拙的爱去补全对方残破的灵魂。

可是……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在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

在我以为，我们的灵魂，终于快要一起挣扎出那片废墟，触碰到头顶微微渗进来的阳光时。

我身边那个温暖的爱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烂掉了……

6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所有让你生气的人我再也不见了，我会改的……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漫笙，别丢下我。

江川的啜泣声已经变成了发着抖的呜咽。

他抱在我腰上的胳膊越来越紧，好像只要他一松手，我就会立马消失掉。

我哭得没了力气，也终于放弃了挣扎，松开了原本不断掰扯他胳膊的手。

这在江川眼里，似乎是一种妥协。

他更加激动地把脸贴在了我肩膀上，不断呢喃着:

漫笙，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要原谅我……

可他没有看见，背对着他的我，眼里除了不断滴落的眼泪，还有着浓重的恨意和决绝。

很多事，不是道歉就会得到原谅。

也不是说几句我爱你，就能抹去已经造成的裂痕。

我恨他。

恨身后抱着我的这个男人。

他，杀了我的爱人……

整整一夜，我和江川心思各异，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就急急忙忙收拾好出了门。

在离开前，他小心翼翼看着我开口:

漫笙，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我现在就去，你在家里等我，好吗?

我没有回答，眼睛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江川急得咬了咬牙，我马上去处理，你等我回来

可是，我不会等你了。

我看着他慌慌张张出门的背影，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拿起手机拨通了挚友的电话。

峥峥，我，我想请你做我的律师。

电话里瞬时传来女人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漫笙?你遇上麻烦事了吗?

我握着手机苦笑，嗯，很麻烦……我想，离婚。

你别急，我们慢慢梳理……什么?你说什么?

对面滑动轮椅的声音骤然停止，周峥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离、离婚?你，和谁?

纵使这两天的打击让我身心俱疲，在听到这位大律师头脑不清的问话时，我还是笑出了声。

我能和谁?

你在开玩笑吗?漫笙，我现在需要你头脑清醒且严肃地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吗?

周峥语气里的两分调侃已经尽数消失，她语气冷静地开口，等着我的答复。

我是认真的，峥峥……我要离婚。

7

一个小时后，到达律所的我，把在温雪朋友圈里拍下的视频拿给了周峥。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人，愤怒的咒骂声响彻了整间律所。

江川那个 byd 王蛋不要脸的贱人老娘一辆轮椅扔过去，砸死他个脏男人我一刀捅死他个——

我手忙脚乱捂住她的嘴。

她身后，一位笑得极其命苦的中年律师悻悻开口:

周律，知法犯法相当不可取，不要激化委托人的情绪……

我连连摆手致歉，推着她进了单独的办公室。

叹了口气，我顺着她的背拍了拍，你怎么比我还生气?你冷静点，我还指望你帮我呢

周峥咬着唇，眼圈红红的，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半晌，她才终于缓缓握住了我的手，声音颤抖着，满是失望的情绪。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一时无言。

周峥，是整个高一五班，除了我和江川外唯一的幸存者。

也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好友。

她深呼吸两次，用纸巾擦去了镜片上的眼泪，清了清嗓子坚定地看着我。

漫笙，你的诉求是什么?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给你争取，江川是过错方，只要你的诉求不是太过分，一般都能达成。

我垂下眼帘沉默片刻，语气平静地开口:

离婚，车房我都不要，公司股份我也不要。

周峥不赞同地看着我，在她开口劝阻前，我继续说:

我只要家里全部的现金。

来找周峥之前，我就已经清点过家里的资产。

现金 700 多万，足够我去做许多事了。

至于房车和公司股份……

我是不想再和江川有任何联系的，以后，我也不会再留在这座城市，这些对于我来说，拿了会很麻烦。

还不如带着这些现金走，也能活得更自在些。

公司是我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我是在一年前病情突然恶化，不得已才放手了公司的事，我只要这些钱，实在不算过分。

周峥点头，好，协议书我来做，你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马上了……峥峥，你一定要尽快帮我准备，我来之前叫了搬家公司，让他们去家里把我重要的东西都搬出来。

我心里极其不安。

江川这个人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上是个犟种。

他不会放我走的。

昨天我放任他回家的时候，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就是他能主动坦白。

可他在明确知道事情败露的情况下，还是打算死死抓着我不放。

他明知道，我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支持我为了离婚这件事和他长期纠缠，可他还是这样执拗。

等我真的把离婚拿到台面上来说，还不知道他会发什么疯……

我只能用最快的时间，斩断自己和他的一切联系，拿走我的一切，随后把离婚这件事全权委托给峥峥。

这样，就算他不肯签字离婚，我也可以不用全身心耗在这件事上。

我，要及时抽身。

不能在这段已经畸形的婚姻里，浪费掉我不知道还剩下几年的人生……

8

从律所回家的路上，搬家公司告诉我，堆放在门口的箱子，已经都帮我运到了指定的酒店。

我是不打算再回那套房子的。

手机里，江川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见我不接，他开始大段大段发来信息。

老婆，我回家了，你怎么不在?怎么不接电话?

老婆，我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跟那个人彻底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联系你去哪了?发地址给我，我去找你，好吗?

漫笙，你不能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前面的话虽然车轱辘来回转，但还算稍微有点条理。

等到了后面，他就像是脑子抽了，发来的短信一堆错别字，全是你别离开我。

我皱眉看着，只觉得满心烦躁。

想了想，确实要把话说清楚的。

只是，我刚想把电话拨过去，就被弹出的一堆微信消息打断，温雪……

点开对话框，一堆不堪入目的咒骂映入眼帘。

你个贱女人，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江总不爱你了你还死缠烂打?

你以为你逼他来跟我分手，我就没办法了?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把他抢回来年轻就是资本，身体好就是资本能生孩子——也是资本

我自动忽略掉那些废话，直接点开了她发来的一张图片。

一张——B 超图片。

温雪怀孕了，12 周。

我们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宝，男人不都这样吗?有谁会把老婆看得比自己的亲骨肉还重要?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