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302寝室的闹钟还没扯开嗓子，李柚柚的尖叫先炸了锅：“我的左奇函小卡！
它卡在床板缝里跟我玩捉迷藏啊！
林木沐，快把你那‘朱志鑫牌探照灯’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去啃你的海报！”
白知雨顶着一头比鸡窝还奔放的头发坐起来，抓过镜子一看——得，经过一夜枕头的“蹂躏”，她这发型彻底进化成“蒲公英成精”，额前几绺头发翘得能戳死人，活像刚被按在地上摩擦过。
“吵什么吵，”林木沐从海报堆里探出头，手电筒光柱晃得人眼晕，“再嚎我就把你卡粘成书签，左奇函见了都得说句‘艺术’。”
许梓梨一边套校服一边凑过来，眼睛亮得像藏了八卦：“知雨！
昨晚我听张寒说，13班裴阳茗英语巨烂！
上次月考据说作文只写了三句，还是‘Good morning’‘Thank you’‘Bye bye’，被老师钉在公告栏当反面教材了！”
白知雨刚把头发揉得更乱，闻言“噗”地笑出声：“真的假的？
‘培养皿’同学还有这软肋？”
正说着，黎洱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校服拉链拉得比城墙还紧：“再不走，值周生就要给11班扣分了。
顺便说一句，今天英语早读要听写单词，我猜有人还没背。”
最后一句精准扎中李柚柚，她哀嚎着从床缝里抠出小卡，五人组跟被赶鸭子似的冲向操场。
晨跑队伍里，白知雨一眼就瞅见13班那片——裴柏淏正跟赵问勾肩搭背，俩人对着操场边的麻雀指指点点，笑得跟俩二傻子，被体育委员瞪得脖子都缩了。
而裴阳茗站在旁边，身姿笔挺得像棵小白杨，晨光打在他脸上，冷得像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豆腐。
“看什么呢？”
张寒突然撞她胳膊，挤眉弄眼，“是不是在欣赏‘冰山学霸’的侧颜？
我跟你说，他英语烂得能让老师哭，上次裴柏淏拿他卷子去复印，全班笑到拍桌子。”
白知雨刚想反驳，一阵妖风卷过来，把她额前那绺“叛逆发丝”吹得糊了满脸。
她手忙脚乱去捋，指尖突然勾到个冰凉的东西——发绳！
她扎头发的黑皮筋不知啥时候飞了。
“同学，你的‘暗器’。”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白知雨抬头，正对上裴阳茗的眼睛。
他手里捏着她那根发绳，指尖还沾着点草屑，估计是刚从地上捡的。
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居然没那么“冰山”了。
“谢、谢谢！”
白知雨手忙脚乱去接，指尖碰到他的，跟触电似的弹开，感觉那点凉意顺着指尖窜到了耳根。
裴阳茗没多话，点点头就归队了。
白知雨瞅见他跟裴柏淏说了句啥，裴柏淏立刻转头冲她龇牙咧嘴，还比了个“秃鹫”的手势，被裴阳茗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打得他“嗷”一声。
早自习刚上到一半，英语老师抱着卷子进来，笑眯眯地说：“今天随堂测，13班的同学也来借光——裴阳茗，你过来，跟11班同学一起考。”
全班瞬间安静，接着憋笑声此起彼伏。
白知雨抬头，就见裴阳茗站在门口，一脸“生无可恋”，裴柏淏从13班后门探出头，冲他比了个“加油”的口型，笑得像只偷鸡成功的狐狸。
老师指了指白知雨旁边的空位：“你坐那吧。”
裴阳茗走过来，拉开椅子时，白知雨听见他低低叹了口气，跟只泄了气的气球似的。
卷子发下来，她余光瞥见他盯着第一道选择题发呆，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笔尖在“ABCD”上戳来戳去，活像在给它们判刑。
白知雨忍不住憋笑，故意把自己的卷子往旁边挪了挪。
裴阳茗愣了一下，转头看她，眼神里居然带了点“求放过”的无奈，嘴角还偷偷勾了下，跟昨天那个“冰山”判若两人。
下课铃响时，裴阳茗的卷子还有大半空白。
他抓起卷子就要溜，被白知雨一把拽住：“哎，‘培养皿’，英语单词记得背啊，下次考个‘Good afternoon’也行啊。”
裴阳茗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眼里的冰碴子全化了，还带了点促狭：“那下次生物实验，白同学别再把培养皿当培养基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白知雨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耳根——这人，熟了之后，嘴还挺欠。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把操场的篮球声吹进来。
白知雨瞅着自己手腕上失而复得的发绳，突然觉得，这英语卷子的“求救信号”，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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