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宋向阳猛地甩上房门,老旧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他背靠着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身体的亢奋状态正在快速消退,但精神上的紧绷逐渐松懈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搓了搓冰冷的手臂,环顾这三间属于自己的北房。
家徒西壁。
这是最真实的写照。
除了土炕、一张破桌子和几条板凳,屋里再没几件像样的家具。
墙角堆着一些劈好的木柴,旁边是那把刚刚立下大功的斧子。
父亲宋志国一生简朴,大部分工资都拿去接济牺牲战友的家属,留给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这房子,就是他留下的最大遗产。
宋向阳挪着有些发软的腿,回到屋里,而是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凭空出现的系统。
“系统?”
他在脑海中默念。
没有回应。
“在吗?”
依旧是一片死寂,仿佛之前响起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看来,这是个“哑巴”系统,只在任务完成时才会冒泡。
宋向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所谓的“100平方”的储物空间上。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想将桌上的一个搪瓷缸子收进去。
叮!
非系统奖励物品,无法存入。
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宋向阳了然。
这空间,是个专属仓库。
心念一动,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猪肉大葱包凭空出现在手里!
他随即,将这个包子又收进了系统空间。
包子瞬间消失。
他又将其取出,白胖的包子再次出现在手心,温度、香味、甚至连包子皮上细微的水汽都和刚放进去时一模一样!
“时间……是静止的!”
宋向阳眼神一亮。
饥饿感再次袭来,他不再犹豫,拿出两个大包子,三两口就吞下了肚。
胃里传来的温热,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
吃饱喝足,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这具身体实在有点虚。
他脱掉湿透的棉袄,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钻进了冰冷的被窝。
那床棉被又薄又硬,带着一股久不见阳光的霉味儿。
宋向阳蜷缩起身体,裹紧了被子,脑子里却一刻也没停下。
今天这一闹,威是立下了,但也把院里这帮禽兽得罪了个遍。
他们明着不敢来,暗地里肯定要下绊子。
想着想着,沉沉的睡意终于战胜了一切,他逐渐睡去。
……与此同时。
中院,一大爷易中海家。
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昏黄。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易中海坐在桌子主位,脸色铁青,手里攥着搪瓷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白天那副德高望重的模样荡然无存。
坐在他对面的,是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
刘海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屋里乌烟瘴气。
他官威没耍成,反而被宋向阳的疯劲吓得够呛,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阎埠贵则是一脸惊魂未定,时不时挪动一下屁股,仿佛椅子上有钉子。
他今天当着全院的面尿了裤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宋向阳那双发红的眼睛和那把雪亮的斧子。
“老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刘海中率先打破沉默,把烟杆在桌上磕了磕,烟灰撒了一桌。
“那小子今天就是个疯子!
提着斧子要砍人!
咱们要是再逼他,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易中海没有回答,只是阴沉着脸,又灌了一口水。
他何尝不想找回场子?
他当了一辈子的一大爷,在院里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吃绝户”,最后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院里立足?
“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高了八度,“今天他敢拿斧子对付咱们,明天他就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
这股歪风邪气要是不压下去,以后这院里谁还听咱们的?”
“压?
你怎么压?”
阎埠贵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尖细,“你上?
还是我上?
那小子可是连傻柱都一脚踹晕了!
傻柱多壮实?
他倒现在还躺在床上哼哼呢!
我看他就是个亡命徒,爹妈都没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阎说的对,”易中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小子受了刺激,现在就是一头疯狗,逮谁咬谁。
硬碰硬,咱们占不到便宜。”
“那怎么办?
难道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
阎埠贵不甘心地说,“今天全院可都看着呢!
咱们三个,院里的主心骨,被一个黄毛小子吓成这样,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
突然,刘海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压低了声音。
“他不是要去邮局上班吗?”
易中海和阎埠贵同时看向他。
“邮局分拣科的刘主任,是我媳妇她表舅的三外甥!
这关系,拐了八道弯,但硬着呢!!”
刘海中得意地哼了一声。
“我晚点托人给他带话,让他明天‘好好关照关照’这位新同事!”
“一个新人,死了爹,没靠山,还不是任由领导拿捏?
“给他安排最累最偏的邮路!
让他天天出错!
只要抓住他几个大错,举报上去,他这铁饭碗都得丢!”
“到时候,他没了工作,看他还怎么狂!”
阎埠贵一听,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瞬间亮了。
“高!
二大爷这招实在是高!”
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办法好。
年轻人,就得好好敲打敲打,磨平了棱角,才能成才。”
他说得冠冕堂皇,眼里的虚伪却藏不住。
阎埠贵搓着手,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那……海中啊,请刘科长办事,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刘海中白了他一眼:“废话!
回头你我两家,再加上老易,凑点东西,我亲自上门一趟。
这点钱,不能省!”
阎埠贵一听要掏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但一想到今天受的奇耻大辱,他一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行!
我出两毛!”
刘海中和易中海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老抠”。
“就这么定了。”
易中海一锤定音,“我倒要看看,明天,他宋向阳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硬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