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你就是苏念？
负责廷渊记忆修复的那个……医生？”
他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质疑。
“是的，陆先生。
我是苏念。”
苏念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应。
陆振华踱步到操作台前，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上尚未关闭的复杂图谱，眉头皱得更紧：“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真能帮廷渊想起来？
我看他最近处理公司事务，条理清晰，并无大碍。
倒是你……”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苏念，“一个这么年轻的医生，接手这么重要的项目，还牵扯到我们陆家的继承人。
苏医生，你的履历和能力，真的足以胜任吗？
还是说，你另有目的？”
“苏医生，”他开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廷渊的情况很特殊，他对陆氏集团至关重要。
我们希望治疗是稳妥的，任何…激进的尝试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他特意加重了“激进”两个字，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念，“尤其是那些未经家族认可的深入调查。
你只需要负责修复技术层面允许的记忆，明白吗？”
苏念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挺首脊背，回应道：“陆先生，我的职责是尽我所能帮助陆总恢复记忆。
所有治疗流程都会严格遵循安全规范。”
陆振华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却更具压迫感，“规范最好。
别做多余的事，医生。
知道得太多，有时并非好事。”
这时，陆廷渊在张助理的陪同下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他看了眼室内的两人，语气淡漠地插入对话：“讨论我的治疗计划？
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副本。”
他的目光扫过苏念，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她只是执行这项任务的诸多环节之一。
夜色渐深，苏念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打印出来的脑波图谱数据。
屏幕上，正是第一次探测时捕捉到的那些模糊碎片信号。
林薇盘腿坐在她对面，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指在另一台超薄笔记本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波形分析图。
“念念，你看这里，”林薇指着苏念电脑屏幕上的一段异常波形，“这个震荡频率和模式，跟我黑……嗯，查到的几例典型车祸创伤后记忆阻断的案例对比，不太一样。”
苏念凑近仔细看：“怎么说？”
“你看啊，”林薇用棒棒糖棍指着，“典型的物理创伤导致的记忆阻断，波形紊乱是‘块状’的，像被砸碎的玻璃。
但陆廷渊这个，你看这些细微的毛刺和周期性衰减，”她放大了一个区域，“更像……像是有某种东西在持续干扰，或者……人为清理过的痕迹？
就像硬盘格式化后，用特殊软件又反复擦写了几遍那种感觉。”
苏念心头一震。
人为清理？
这个念头让她后背有些发凉。
“薇薇，你确定？”
林薇摇摇头：“目前只是推测，需要更多数据支撑。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场‘意外’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到什么，调出一个后台日志，“还有，你权限内能访问的关于陆廷渊事故的官方报告有点微妙的不自然。”
她看向苏念，眼神变得严肃，“好像被处理得太‘干净’了。”
苏念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她想起陆廷渊陌生的眼神，想起陆振华的警告，想起那场看似普通的“车祸”。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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