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骨瓷”觉得很淦。
它好不容易才混进特勤局后勤运输队，靠着这身精心捏造的人形皮囊和伪造的灵能印记，兢兢业业干了三个月零七天，就为了等一个接触高活性古文物的机会。
眼看就要借着这次押送新人去总部的机会，摸一摸据说藏在总部地下三层的“那个东西”……结果全被身后这个菜鸟觉醒者毁了！
就在几秒前，它通过车内后视镜，对上了那个叫沈砚之的新人的眼神。
那眼神里不是好奇或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看到世界名画《呐喊》复刻版的惊悚。
紧接着，它就感觉到自己维持头部的灵能伪装，像是被泼了强效卸妆水一样，正在被一股极其刁钻、带着某种“解析”和“剥离”意味的力量疯狂分解！
“灵气视觉”？
不对！
哪怕是资深的“洞察”类觉醒者，看穿它也需要时间，绝不可能如此迅速且……具有攻击性！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资料上不是说只是个刚觉醒的文物修复师吗？
修复师现在都兼职干起除魔卫道的活了？！
“骨瓷”能感觉到自己颅骨处那些精心编织、模拟肌肉与皮肤的灵能丝线正在寸寸断裂，组成面颊的细小骨片失去约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发出只有它能听见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不行！
必须立刻灭口！
在抵达总部前解决他！
“骨瓷”猛地一打方向盘，黑色厢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粗暴地甩离主干道，冲进了一条昏暗无光的废弃辅路。
------视角切换回沈砚之------沈砚之的魂儿差点从头顶飞出去。
他不是故意的！
“灵气视觉（试用版）”就像强行在他眼前加装了一个无法关闭的、自带恐怖滤镜的AR眼镜。
他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司机，就看到那头盔下的非人景象——那根本不是什么头部，而是一团由无数惨白碎骨拼凑、不断蠕动重组的不定型之物！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好像带着某种力量，落在那“骨灵”头上时，对方那精密而诡异的灵能结构，竟然像遇到了烙铁的冰块，开始滋滋地……消融？
剥离？
系统提示音（朱熹版）带着一丝惊疑不定响起：“怪哉！
此非生人，乃‘骨灵’伪饰！
其核心似有前朝‘骨器’之韵……宿主小心，它察觉了！”
下一秒，车辆猛地失控变向，强烈的推背感将沈砚之狠狠掼在座椅上。
车厢内红光骤亮，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警告！
车辆偏离预定路线！
警告！”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从驾驶座弥漫开来，死死锁定了沈砚之。
“砰！”
一声闷响，驾驶座与后舱之间的防弹隔板骤然落下，彻底隔绝了前后空间。
同时，车厢内壁亮起幽蓝的符文，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降临，沈砚之感觉像是被扔进了深海，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连抬起手指都无比费力。
“灵能禁锢力场己启动。”
车内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请乘客保持镇静，等待处理。”
处理？
等谁处理？
等外面那个“骨灵”来处理我吗？！
沈砚之内心疯狂吐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试用版灵气视觉的5分钟倒计时还在无情跳动，他眼睁睁看着前方那“骨灵”司机在力场隔绝后，竟然首接伸手——把它自己的“头”给摘了下来！
露出的颈部断面，同样是疯狂蠕动的惨白骨片！
那被摘下的“头颅”被它随手扔到副驾驶座上，像是个被玩坏的娃娃头。
而无头的骨灵躯体，则缓缓转过身，那空洞的“颈部”对准了隔板，内部的骨片高速摩擦、组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凝聚起一团高度压缩的、灰白色的毁灭性能量！
它要强行轰开隔板！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砚之脑子一片混乱，恐惧几乎要淹没理智。
他试图挣扎，但灵能力场像胶水一样把他粘在座位上。
他看向西周，车厢内壁光滑冰冷，除了座椅没有任何东西。
武器？
没有！
帮手？
更没有！
难道刚觉醒就要打出GG？
这系统体验卡也太短了吧！
“系统！
系统！
救命啊！
有什么办法？！”
沈砚之在内心疯狂呐喊。
系统（朱熹语音包）似乎也有点卡壳，停顿了半秒才急促回应：“勿慌！
格物致知，万物皆有其理！
此力场乃灵能驱动，必有结构节点与灵路流转！
宿主，启用‘微观解析’（修复文物时用于观察微观缺陷的附属功能）！”
生死关头，沈砚之也顾不上这功能听起来有多不靠谱了，立刻依言集中精神。
瞬间，他的“灵气视觉”仿佛叠加了一个高倍放大镜，眼前那幽蓝色的力场光幕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显现出无数细密交织、不断流动的灵能线路，以及几个明显亮度更高、如同电路板节点般的能量汇聚点！
“力场结构解析中……发现三处灵能过载节点，三处灵能淤塞节点。
方案：对过载节点进行‘降温处理’（建议使用冷凝性材料），对淤塞节点进行‘物理疏通’（建议使用高精度工具穿刺）。”
沈砚之：“……”神特么降温疏通！
你当这是你家抽水马桶堵了吗？！
但他没得选！
冷凝材料？
他猛地想起自己白大褂口袋里，好像有一小瓶给金属文物降温用的高效冷凝喷剂！
高精度工具？
他手指摸到了别在口袋上的那支钨钢刻刀！
可是力场压力巨大，他动一下都难如登天！
“宿主，运转‘基础能量引导术’！”
系统再次提示。
“那是什么？
你没教过我啊！”
“《永乐大典·工部·灵匠篇》有载，乃古时匠人调动微末灵能辅助做工之法，非战斗之用，契合宿主现状！
心随意动，意随针走……呃，反正你想着把力气集中在手上就行！”
沈砚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教学方式也太抽象了！
他拼命集中精神，想象着自己正在给一个极其精密的钟表零件施加微力。
或许是生死压力下的潜能爆发，他竟真的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清凉的气流从丹田生出，艰难地流向他的右臂！
力场压力似乎减弱了一丝！
能动！
他几乎是用挤奶的力气，缓缓抬起右臂，掏出冷凝剂，对着最近的一个过载节点（在他左前方舱壁上）猛地一喷！
“嗤——！”
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那节点处的幽蓝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一丝，周围的力场波纹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有戏！
时间仿佛被拉长。
沈砚之的右手在艰难地移动，那瓶文物冷凝剂像是重若千钧，每一次喷洒都耗尽他刚凝聚起的那点可怜力气。
左前方的过载节点明显暗淡，力场的压力似乎减轻了百分之一。
但还不够！
太慢了！
驾驶座上，无头骨灵躯体胸腔内的骨片嗡鸣声达到极致，那团高度压缩的灰白能量己然成型，对准防弹隔板中心，即将喷薄而出！
“快！
快！
快！”
沈砚之内心狂吼，左手艰难无比地摸向口袋里的钨钢刻刀。
系统标注出的一个“灵能淤塞节点”，就在他右手侧舱壁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焊缝处！
就在灰白能量即将喷射的前一刹那！
沈砚之右手猛地将最后一点冷凝剂喷向第二个过载节点，左手握着的刻刀，用尽全身力气和那丝微薄的“灵匠”能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个淤塞节点！
就像是针灸刺中了穴位，又像是通渠杆捅开了堵塞物！
“嗡——噼啪！”
整个幽蓝色的灵能力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疯狂闪烁明灭，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然后“啪”地一声，彻底崩溃消散！
那沉重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沈砚之因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前扑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骨灵积蓄的灰白能量束狂暴射出，却因为沈砚之前扑导致车身微微晃动（以及力场突然消失带来的能量反馈干扰），原本瞄准隔板中心的致命一击，打偏了些许，狠狠轰在了隔板与车体的连接铰链上！
可怕的巨响声中，特制金属打造的铰链被瞬间熔断、撕裂！
整块厚重的防弹隔板，竟然被这一击轰得向内凹陷、扭曲，然后连着残存的铰链，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半挂了下来，露出了驾驶舱的景象！
骨灵：“？？？”
如果它有能量感应器的话，就会显示后舱力场突然消失，然后它的攻击就打偏了？
这菜鸟做了什么？！
沈砚之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他现在和那个无头的骨灵躯体之间，只隔着一块冒着青烟、半坠落的破铁板！
西目相对？
不，对方没有目。
骨灵躯体反应极快，颈部断口的骨片再次高速摩擦，试图凝聚第二发能量，虽然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巨大。
但沈砚之比它更快！
力场消失，行动恢复自由，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看到那骨灵因为攻击和凝聚能量，躯体上原本流畅运转的灰白色灵能出现了许多明显的“断裂点”和“淤塞点”，就像是……一件破损待修的机械？
系统的提示音尖叫起来：“其灵能运转己紊乱！
多处‘灵络’断裂、‘节点’堵塞！
宿主，趁它病，要它命！
运行‘紧急修复协议’！
目标：敌方灵能循环系统！
方案：强制剥离、疏通、重组（导向崩坏）！”
去你的紧急修复！
这明明是拆解！
沈砚之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怕了。
他猛地扑上前，左手冷凝剂对着骨灵颈部断口正在凝聚的能量团狂喷，右手刻刀如同手术刀般精准探出，不是刺，不是砍，依旧是——刮、挑、刺！
刮开那些断裂紊乱的灵能连接点！
挑开那些堵塞能量运行的淤塞节点！
刺向那些看似核心的灵能汇聚处！
他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基于多年修复文物养成的对“结构”和“破损”的本能理解，在系统指引和灵气视觉的辅助下，进行着一场疯狂至极的“反向修复”！
“嗤！
咔嚓！
嘶啦——”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
冷凝剂让能量凝聚变得迟滞，刻刀则像是最可恶的拆弹专家，精准地拆解着骨灵的能量循环。
骨灵躯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发了癫痫。
它凝聚的能量一次次被打断、溃散，躯体内灵能乱窜，甚至冒起了缕缕青烟。
它想反抗，但沈砚之的动作太快太刁钻，专找它的“痛点”下手，让它空有力量却无法有效凝聚。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顶级拳击手被一个蚊子烦得无法出拳，还被蚊子叮得全身是包！
“剥离‘混乱骨灵能量’15单位……解析中……获得记忆碎片：‘赵先生……骨符……潜入……目标……地下一层……棺椁……’”更多的碎片涌入沈砚之脑海。
最终，在一声如同玻璃破碎的脆响后，骨灵躯体内的核心灵能结构彻底崩坏，哗啦一声，散落成一地真正意义上的碎骨头，失去了所有活性。
战斗结束。
沈砚之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看着一地的骨头渣子，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警报灯还在孤独地旋转闪烁。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急速接近。
数辆比之前规模更大、装备更精良的黑色车辆将抛锚的厢车包围。
一群穿着同样制服但气息明显更精锐的特勤队员冲了下来，动作迅捷地控制现场，检查骨灵残骸，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文职人员的年轻男人走到惊魂未定的沈砚之面前，递给他一条毛巾和一杯热咖啡：“沈砚之先生？
我是总部接待处的陈干员。
非常抱歉让您受惊了。
关于此次恶性渗透事件，总局一定会彻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他的态度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歉意，但眼神深处的审视和惊讶却掩饰不住。
一个刚觉醒的菜鸟，在骨灵袭击和灵能力场禁锢下生还，甚至还反杀了对方？
这报告该怎么写？
沈砚之被带往真正的特勤局总部。
那是一座隐藏在市中心庞大商业综合体地下的现代化建筑，与其说是秘密基地，不如说更像一个高科技研发中心，充斥着冷白色的灯光、玻璃隔断和忙碌穿梭的人员。
没有想象中的神秘符文或者古朴装饰，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现代且高效。
陈干员带着他完成了一系列流程：登记身份、拍照、录入灵能指纹，虽然沈砚之的还很微弱，但还是签署一堆保密协议和免责声明。
然后，他被带到一个类似体检中心的地方。
“沈先生，接下来是觉醒者资质评估，这关系到您的后续安排和资源配给，请务必配合。”
陈干员解释道。
评估方式再次让沈砚之开了眼界。
第一项：灵能强度测试。
他把手放在一个水晶球上，结果水晶球闪了闪，发出微弱的白光，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惨不忍睹的数字：“0.7标准灵能单位”。
旁边的工作人员记录道：“能量强度：F-（极低）”。
第二项：灵能属性测试。
他站在一个布满传感器的环形装置中心，装置运转后，周围亮起代表不同属性的光芒（金、绿、蓝、红、黄），但几乎都没什么反应。
最终，只有代表“精神感知”的淡紫色和代表“物质影响”的灰白色有极其微弱的反馈。
工作人员皱眉：“属性倾向：未明（疑似复合型辅助倾向）”。
第三项：实战潜能评估。
他被要求对着一个特制靶子发动攻击。
沈砚之憋了半天，调动那0.7单位的灵能，勉强用出了“基础能量引导术”——然后他手里的刻刀微微亮了一下，没了。
靶子纹丝不动，评分：“F（无实战价值）”。
陈干员看着初步评估报告，表情有点复杂：“沈先生，您的综合评级初步定为……F级。
按照条例，F级觉醒者通常建议回归社会，进行备案观察，无需强制加入特勤局。”
沈砚之心里一沉。
这是要打发我走？
虽然这结果不意外，但刚经历完生死危机，这落差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等等，他的评估还没完。”
沈砚之转头，看到张大爷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
“老张？”
陈干员显然认识他。
张大爷努努嘴：“这小子能力邪门着呢，不是常规测试能测出来的。
带他去‘文物反应室’试试。”
“文物反应室”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更像一个超级加固的陈列室。
里面摆放着十几件不同朝代、不同材质、散发着微弱灵能波动的文物残件，从青铜碎片到陶瓷破片，不一而足。
负责测试的研究员解释道：“沈先生，您的登记能力是‘文物修复相关’。
这个测试很简单，我们会为您提供一套标准工具，请您选择一件文物，尝试对其进行‘灵能修复’，我们将观测修复过程中的能量变化和文物反应，以此评估您能力的潜力和价值。”
沈砚之看着那些散发着或温和或躁动能量波动的文物，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这些死物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系统提示音（朱熹版）变得活跃起来：“善！
此间多有伤残之物，悲乎！
宿主，且展我辈手段！”
他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了一面裂成三块、灵光黯淡的汉代连弧纹铜镜上。
这种镜子的修复他比较有把握。
他走上前，没有选择测试方提供的那些闪烁着灵光的特制工具，而是习惯性地拿出了自己那套普通的修复工具——竹刀、镊子、软毛刷，还有他自己调制的、仅加入了微量灵能进行激活的传统修复材料。
观察室内，陈干员微微皱眉：“他用普通工具？
这能行吗？”
张大爷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看着呗。”
沈砚之凝神静气，运转那微弱的“基础能量引导术”，将灵能缓缓灌注于双手，然后拿起竹刀，开始清理铜镜断口的污渍和锈蚀。
他的动作轻柔、精准、富有韵律，不像是在施展能力，更像是一位沉浸其中的匠人在进行日常的工作。
然而，奇迹发生了。
在他的竹刀刮过之处，那铜镜裂口处原本黯淡的灵光，竟然如同被激活的灯带，缓缓亮了起来，变得柔和而稳定。
当他开始用灵能激活过的材料进行拼接时，那三块碎片竟微微震颤，发出轻鸣，断口处散发出渴望连接的气息。
铜镜碎片模糊的意识：痛……好痛……散了……我是谁？
……嗯？
这股力量……好熟悉……好温暖……像是……当年铸造我那位工师的抚摸……让我……连接起来……沈砚之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汗。
他完全进入了状态，眼中只有文物的结构、损伤和如何使其“完整”。
就在这时，测试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特勤队员抬着一个担架冲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队员，他的手臂呈现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灰黑色，并且还在缓慢地“石化”！
“刘研究员！
快！
小吴中了墓里的‘石咒’，医疗队的‘净化’能力效果不好，诅咒蔓延太快了！
听说你们这来了个能处理异常灵能的，让他试试！”
所有人都看向沈砚之。
刘研究员急了：“胡闹！
他在进行重要测试！
而且他是文物修复师，不是医生！”
那名受伤的队员痛苦呻吟，灰黑色己经蔓延到了肩膀。
沈砚之也被这突发状况打断了。
他看着那只“石化”的手臂，在灵气视觉下，那手臂上缠绕着无数灰黑色、如同顽固污垢般的诅咒能量，正在不断侵蚀生机。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发现新课题的兴奋：“咦？
此非‘伤’，乃‘诅咒性能量污染’附着于血肉之上，视其结构，与青铜器之‘有害锈’侵蚀机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宿主，或可尝试‘反向修复’！”
沈砚之：“？？？”
大哥，这是人手！
不是青铜器！
但看着队员痛苦的表情和众人焦急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拿着他的竹刀和那瓶还没用完的、具有微弱“净化”效果的冷凝剂走了过去。
“让我……试试看。”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砚之没有动用任何治疗灵能，而是像处理一件生锈的文物一样，先对着石化部位喷洒冷凝剂（降温抑制活性），然后拿起竹刀，小心翼翼地开始……刮除那些灰黑色的诅咒能量！
他的动作依旧那么精准、稳定，眼神专注，仿佛眼前不是一条痛苦的手臂，而是一件需要精心处理的珍贵文物。
“嗤……”细微的声响中，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连医疗队都感到棘手的“石咒”能量，竟然真的被他一点点刮了下来，化为灰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而随着诅咒能量的剥离，队员手臂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看傻了！
包括观察室里的张大爷和陈干员！
这特么是什么治疗手法？！
刮骨疗毒异界版？！
文物修复术还能这么用？！
几分钟后，队员手臂上的诅咒被清除殆尽，只留下一些浅表的伤痕。
队员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知觉的手臂。
沈砚之松了口气，擦了把汗。
突然，整个文物反应室内所有的文物，无论是完整的还是残破的，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共鸣，齐齐发出了微弱的光晕，并伴随着清越的嗡鸣声，仿佛在向沈砚之致意！
刘研究员看着监测屏幕上爆表的能量共鸣数据，目瞪口呆。
陈干员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大爷猛地放下保温杯，眼睛瞪得溜圆：“我滴个乖乖……‘万文物鸣’？！
这特么是传说中‘灵匠’圣体才有的待遇啊！
老周头这次真是捡了个天大的漏？！”
沈砚之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竹刀和冷凝剂。
所以……我这是，考核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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