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气息是末世里最不变的背景味，混杂着铁锈、尘埃和若有若无的死亡甜腻。
凌笙弓着腰，像一只灵巧的猫，在一辆锈蚀得只剩骨架的公交车后移动。
她的目光锐利，扫过荒废街道上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或资源的角落。
“笙姐，三点钟方向，那家‘康安大药房’……门是破的，希望里面还没被刮干净。”
耳机里传来小哲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勉强压制的紧张。
“看到了。
老巴，掩护。
小哲，无人机升高，监控街区动静。”
凌笙的声音低沉冷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她紧了紧手中磨得发亮的消防斧，斧柄上缠着的布条早己被汗水和污渍浸染得看不清原色。
身材魁梧如熊的老巴默不作声地移动到一处断墙后，架起了他的弩箭，眼神像鹰隼一样警惕。
一架小型无人机无声地升高，传来轻微的嗡鸣。
药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糟。
货架倾倒，药品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污渍。
凌笙快速而无声地翻找着。
抗生素、止痛药、消毒水……每找到一样，她就迅速塞进身后的背包。
她的动作效率极高，每一个眼神落下都精准定位到还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耳机里小哲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好！
大规模尸潮移动！
西边来的，距离五百米，速度很快！
正在朝我们这边来！”
几乎同时，凌笙和老巴都听到了那低沉而压抑的嗡鸣声，像是无数双脚拖沓在地面形成的死亡协奏曲，其间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嘶吼。
“撤！”
凌笙不犹豫地下令。
三人迅速向预定撤退路线移动。
但尸潮的速度超乎想象，转眼间，黑压压的身影己经出现在街尾，嘶吼声震耳欲聋。
“来不及了！
进建筑！”
凌笙一脚踹开旁边一家便利店摇摇欲坠的门。
就在老巴最后一个冲进来，试图用身体顶住门的瞬间，一只腐烂的手臂猛地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操！”
老巴怒吼一声，弩箭砸下，腐肉飞溅，但更多的丧尸己经涌到门口，脆弱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顶不住了！”
小哲尖叫着，徒劳地用手枪点射，子弹打入尸群，溅起些许黑血，但于事无补。
凌笙眼神一厉，猛地将背包甩给小哲：“拿着！
从后窗走！
老巴，低头！”
她抡起消防斧，一道寒光劈过，将卡住老巴的丧尸手臂齐根斩断，随即猛地一拉老巴，将他推向店铺后方。
同时，她反手将两个货架用力推倒，暂时延缓了门口丧尸涌入的速度。
“走！”
后窗被小哲用工具撬开，三人鱼贯而出，落在一条狭窄的后巷。
但尸潮如同附骨之蛆，很快从巷口和他们破窗而出的地方同时涌来。
“分开跑！
老规矩，庇护所集合！”
凌笙嘶吼一声，主动向尸潮较少但更危险的废弃城区方向冲去，试图引开大部分注意力。
斧刃翻飞，黑血和腐肉不断溅在她冰冷的脸上。
她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肌肉因高强度爆发而颤抖。
每一次挥斧都精准地劈开一颗头颅，但丧尸无穷无尽。
就在她体力即将透支，被逼入一个死角的瞬间，她猛地蹬墙借力，翻身爬上了一辆废弃卡车的车顶。
暂时获得了片刻喘息。
她回头望去，老巴和小哲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另一个巷口。
暂时安全了。
但下一秒，她脚下的卡车车顶铁皮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一只体型异常庞大、手臂变异成骨锤的丧尸，正疯狂地锤击着卡车底盘！
卡车剧烈摇晃，凌笙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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