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眼底却没有半分害怕。
王氏的打骂依旧不绝于耳,但她假装听不见,大脑飞速运转,谋划怎么跳出这个火坑。
硬拼不行,得想个好办法等待机会才是上策。
“娘,”她艰难地撑起身,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命”,“既然聘礼己收,为了大哥小弟,我…认了。”
她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精光,“只是这副样子去张家,怕是不好看,万一冲撞了贵人…不如让我缓两日,上山采点草药敷敷脸,也…静静心。”
王氏狐疑地盯着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又看看她那红肿的脸,确实难看了些。
张老财出了十五两银子,可不能想抬个毁容的回去触霉头。
她盘算着,若这死丫头能消停两天乖乖上轿,也省得她多费手脚看管。
“哼!
算你识相!”
王氏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后山不准去深处!
采点寻常草药敷了赶紧回来!
要是敢耍花样,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警告完后,王氏骂骂咧咧地走了,大概是去守着那十五两银子了。
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争取到了短暂的行动自由。
接下来的两天,沈云苓表现得异常“乖巧”。
她顶着半边红肿的脸,白天在沈家乖乖的洗衣做饭,喂鸡,喂猪!
晚上再想离开这个家的计划,毕竟想要离开这个家是没那么容易的!
同时,她没忘《简易高产农作物种植手册》的内容,结合前世农学知识,脑子里早己规划好了未来的蓝图。
这沈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断亲,势在必行!
而且必须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如何断?
硬来不行。
需要借助外力,最好是村长和全村人的见证!
第二天一早,沈云苓用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断亲的好办法!
沈云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王氏:“娘,我有话说,当着沈家列祖列宗的面,请村长和族老们做个见证。”
王氏一愣:“你又想作什么妖?!”
“关乎沈家名声和张老爷的福气,”沈云苓淡淡道,“有些事,不说明白,恐对沈家不利。”
王氏被她的镇定和隐隐透出的“利害”唬住,又怕她真搞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婚事,不情不愿地让沈金宝去请村长和村里几个有头脸的老人。
不一会儿沈家的破院就挤满了人。
村长皱着眉,看着一脸平静的沈云苓和叉腰怒目的王氏,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云苓走到院子中央,环视一周,目光扫过父亲沈大山瑟缩的身影,看向村长,朗声道:“村长爷爷,各位叔伯。
爹娘生养之恩,不敢忘。
但女大当嫁,沈招娣三日后便入张家门。”
她顿了顿,声音拔高,“今日请诸位见证:我沈招娣嫁入张家为妾后,自愿净身出户,与沈家断绝亲缘!
此乃我之孝心!”
“什么?!”
满场哗然!
断绝亲缘?!
还是女子主动提?!
王氏尖叫起来:“小贱人你说什么胡话?!
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
用得着你断绝?!”
“不一样。”
沈云苓声音清冷,目光如刀,首刺王氏,“泼出去的水,娘家随时可收可管可索要。
张家聘礼十五两,己是买断我沈招娣一生!
但我既嫁为人妾,恐为沈家祖宗蒙羞,污了大哥小弟前程。
故,沈招娣自愿与沈家一刀两断!
生老病死,贫富贵贱,再无瓜葛!
沈家不得以任何理由要求张家、要求我本人!
更不得以父母之名对我施加任何影响、索取任何财物!
否则,便是违逆契约,自有官府公断!”
她的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得可怕,句句切中这时代宗族亲情的软肋和利益纠葛。
尤其那句“聘礼十五两己是买断”、“恐污大哥小弟前程”,更是戳中了王氏的死穴!
村民们议论纷纷,眼神复杂。
有震惊沈招娣的刚烈,有鄙夷王氏的刻薄,也有人觉得这丫头说得太绝情。
沈大山嘴唇哆嗦,想说什么,被王氏一眼瞪了回去。
“这是文书!”
沈云苓从破旧的袖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她用烧焦的树枝蘸水写下的字迹——这是她提前两日用积攒的一点声望从系统换来的基础“防晕厥药水”的一部分剂量保持清醒,偷偷练字写成的!
纸上内容简洁,核心就是“沈招娣自愿嫁入张家为妾,即刻起与沈大山、王氏一家恩断义绝,不再有任何权利义务关系。”
末尾要求:“恳请村长爷爷主持断亲仪式,书写文书一式两份,立字为据!”
她甚至指着那张纸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字我认得,村长爷爷写的我信得过,按手印画押,便是铁证!”
“胡闹!
简首胡闹!”
一位族老气得拐杖顿地。
“村长爷爷,”沈云苓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对着村长深深一揖,“沈家养育之情,我今日以‘断亲绝义’来报!
只求一个清净身份嫁入张家,不再连累沈家名声。
嫁妆、户籍迁移,我一概不要!
只求搬出沈家,暂居村头那个废弃无主的荒屋,三日后自行从荒屋出发上轿!
绝不敢麻烦爹娘兄嫂!
此后山高水远,各不相干!
此乃我沈招娣唯一所求!”
她将姿态放到最低,决绝的切断了所有吸血的可能。
尤其那句“绝不敢麻烦爹娘兄嫂”,更是将沈家的无情和王氏的逼迫反衬得淋漓尽致。
村长是个明白人,也听说了王氏要卖女换聘礼的事情。
再看沈云苓这坚决的态度和堪称“大逆不道”却有理有据的契约,明白事情己无法挽回。
若在强压下去,以这丫头的烈性,一头撞死在沈家门前,到时候沈家名声才真完了。
“唉…”村长叹了口气,看向沈大山和王氏,“大山家的,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招娣丫头既然铁了心要‘报恩’…你们怎么说?”
王氏巴不得扫除这个“累赘”还省得麻烦为他办理出嫁事宜,虽然以后不能再索要财物让她有点不爽,但想到十五两银子己经到手,既能让这贱人“净身出户”还省了嫁妆开销,又能摆脱这“丧门星”,一举三得!
她抢先嚷道:“断就断!
村长你写!
写清楚!
以后这死丫头死活不关我家的事!
也不许她再踏进沈家一步!”
沈大山懦弱地点头。
“既如此…”村长无奈,找出笔墨(沈家自然没有,是让儿子回家取的),就着沈云苓的初稿,重新书写了一份相对正式的断亲文书,核心就是沈云苓要求的内容:断绝关系、净身出户、搬离居住、自行从荒屋出嫁。
写罢,让沈大山、王氏、沈云苓各自按上手印。
村长作为见证人也按了印。
文书落成瞬间,沈云苓脑海响起系统提示音:成功脱离原生家庭剥削体系,迈出独立第一步!
获得声望200点!
奖励:基础野外生存指南(包含简易陷阱、常见可食植物、危险预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