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眼神一凛,手下动作更快。
她并未强行驱赶仍在吸食“蚀骨欢”的金蚕蛊,而是取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指尖微弹,精准刺入男子颈后某处大穴,暂时减缓其气血流转。
尤其护住那被“缠丝鸠”侵蚀的心脉,避免金蚕蛊的动作过度惊扰这潜藏的阴毒。
同时,她迅速将那小段蜜蜡封存的千年石斛根捣碎,混合着几滴自身指尖血和温热的米酒,小心撬开萧玦紧咬的牙关,一点点渡喂进去。
此物虽不能立解鸠毒,但其强大的生机之力可暂时护住他即将枯竭的心脉元气,如同在将倾的屋宇下支起一根坚固的支柱。
喂完药,她腕间银铃节奏一变,从之前的清脆变为一种低沉而奇异的嗡鸣。
那正在吸食毒素的金蚕蛊仿佛接收到指令,身体蠕动加快,吸噬毒素的效率陡然提升,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黑。
待到它几乎变成墨色、体型也微微膨胀时,阿银迅速用银钳将其小心夹起,放回特制的陶罐中密封。
“蚀骨欢”的主毒,算是暂时拔除了。
但伤口处仍有毒液残留,且“缠丝鸠”只是被暂时稳住。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划破自己的指尖,将几滴殷红的鲜血首接滴入捣好的、碧绿色的“百愈膏”中。
她的血因长年饲蛊试药,本身便带有一定的抗毒与奇效。
药膏遇血,竟泛起一层淡淡的莹光。
她将发光的药膏仔细敷在萧玦背部的伤口上,药膏触肤,发出极轻微的“滋”声,残留的黑气被进一步逼出消散。
随后,她又取出数根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他周身几处要穴,形成一个暂时的封印,一方面锁住药力,另一方面最大限度地延缓“缠丝鸠”的发作,为其后续配置解药争取时间。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额际己是细汗密布,脸色也因耗费精血而略显苍白。
她靠在竹墙边,看着榻上男子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己不再那般死白,呼吸也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 知道最危险的关头暂时过去了。
然而,看着那罐变得漆黑的金蚕蛊和男子心口若隐若现的青黑脉络,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解“缠丝鸠”需另配解药,而能同时动用两种奇毒追杀他的人,其背后的风波,绝非这小小竹楼能永远隔绝。
夜色深沉,竹楼内药香弥漫,暂时压下了血腥与危机。
阿银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玄铁令牌上,眼神深邃。
竹楼内,只剩下火塘中柴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男子逐渐趋于平稳却依然沉重的呼吸声。
阿银并未休息。
她清理了现场,将染血的布帛和废弃的药渣投入火中彻底焚毁,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
她仔细净手,然后坐在离竹榻不远处的蒲团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处理那只因吸饱了“蚀骨欢”而变得漆黑僵硬的金蚕蛊。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蘸取特制的药液,一点点擦拭蛊虫的身体,试图将其从毒素中剥离挽救, 这并非易事,且极其耗费心神。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彰显着她对蛊虫的珍视以及与它们之间深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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