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僵直，寒意蔓延。
刚才的那句“有机会救她了”，在我耳畔如穿过。
「可是京叙，明明还很爱我……」
我执拗地扯出抹笑，给黑无常看冯京叙发来的信息证明。
我想了想，我们可以把婚礼提前到下周六，这个日子大师说很好。
这几家婚纱店铺你先看看，喜欢哪些我们明天去挑。
阿悦，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他发的语音，语气缱绻温和，夹杂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感动，全然是一副深爱我的样子。
「随便你。」
黑无常轻哂一声，化成一道黑雾消散了。
我呆立在原地，一遍遍地给冯京叙播去电话。
播报声从“无人接听”到“已关机”。
滴滴滴，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像是在漏断我所有的期许。
我突然意识到。
冯京叙的心里，真的不再只有我一人了。
2.
冯京叙是在晚上九点才回来的。
还将时凝宁带了回来。
「阿悦，这是宁宁，我远房一个表妹，好久没见面了，家里人让我照顾一下她。」
他靠近我，垂眸掩去飘忽的眼神，压低声音，带着痛苦：
「她男朋友刚去世，情况不太好。」
我朝时凝宁看去，她有些迷茫的眼里带着警惕。
躲在冯京叙的身后，不安地拉着他的袖子。
时空回溯只有十天，除去最后一天的婚礼和告别时间。
其余日子，我都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和他一起筹备婚礼，度过幸福而安静的每一秒。
可第一天，他全部给了时凝宁。
我指尖绷得僵硬，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嗯了一声。
冯京叙将时凝宁安排在客卧。
或许是精神恍惚，时凝宁把他当成了自己过世的男友。
她栽进他的怀里，像溺水的人拽住救命稻草，止不住抽噎。
冯京叙没动。
那一刻他垂在身侧的手像是因肌肉记忆。
本能抬起，克制般停顿，最后挣扎无果，反将人圈紧。
「阿宇……」
时凝宁喃喃道，在叫自己男友。
冯京叙触电般弹开，他扳住时凝宁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
「看清楚，我是冯京叙。阿宇已经死了，你要向前看。」
他一字一顿，占欲性爆发。
直到我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怪异而粘稠的氛围。
冯京叙下意识挡在时凝宁身前，眼神与我一触即离。
「很晚了，该睡了。」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转身回了卧室。
冯京叙很快跟了过来，他躺在我身侧，将我圈在怀里，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阿悦，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时凝宁是我看她可怜又无处可去，总不能放她一个人寻死吧。你放心，我们结婚以后我就把她送出去，就这几天……」
他有些口不择言，说了两句又重复“爱我”。
像是迫不及待说服着谁。
「阿悦，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滴滴眼泪砸在我的肩上，滚烫，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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