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被昂热校长半拉半劝地带回教学楼时，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白发老头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很不自在，就像高中时被教导主任抓包逃课的瞬间。
只不过这次对方手里没捏着记过处分单，而是揣着一张十万美金的奖学金支票。
“坐。”
昂热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皮质沙发，自己则转身从酒柜里拎出两只水晶杯，“苏格兰威士忌，加冰？”
楚御没应声，视线落在窗外掠过的黑色首升机上。
这场景让他没来由地想起半个月前的夜晚，网吧隔间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中，路明非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
“听说过卡塞尔学院吗？”
当时少年正咬着半截火腿肠，眼镜片上沾着泡面汤的油星，“网上说这学校牛逼得很，毕业首接进跨国企业当高管。”
楚御当时正操控着星际战舰进行极限微操，闻言嗤笑一声：“拉倒吧，这种连校徽都透着山寨感的野鸡大学，也就骗骗你这种幻想逆袭的死宅。”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神秘学院的蛛丝马迹。
而那时的楚御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塞进行李箱，以如此荒诞的方式空降在这所 “野鸡大学” 的迎新现场。
“在想什么？”
昂热将盛着琥珀色液体的酒杯推过来，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想我那倒霉兄弟。”
楚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感瞬间窜上头顶，“他高中三年就没干过正经事，整天蹲在网吧打游戏，追隔壁班的班花追了两年，连人姑娘手机号都没要到。”
“你们俩关系很好。”
昂热的语气带着笃定，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路明非的入学档案。
“算不上好吧。”
楚御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就是一起逃课去网吧包夜，他打星际我也打星际，饿了就凑钱买一碗牛肉面分着吃。
他说我游戏打得比他好，其实不止游戏……”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窗外被风掀起的雨帘上，像是透过雨幕看见了某一天。。。。。。。。。。。。刚从网吧输光了最后一块钱，蹲在后门的台阶上躲雨。
墙角堆着几个被遗弃的纸箱，路明非正用树枝戳一个锈得掉渣的旧闹钟，齿轮卡在里面，指针早停了。
“这破玩意，零件都锈成一块了。”
楚御没应声，伸手把闹钟捞了过来。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脑子里像有根弦突然绷紧了 —— 不是疼，是一种奇怪的 “清晰”。
雨声、远处的车鸣、路明非嚼口香糖的声音，全都像被调了慢放键，退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听见闹钟肚子里传来细碎的 “咔啦” 声，不是齿轮转动，是铁锈在齿牙间剥落的动静。
更离谱的是，他闭着眼都能 “看见”—— 最里面那个黄豆大的齿轮，被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铁屑绊住了。
“你干嘛呢？”
路明非见他捏着闹钟不动，伸手要抢。
楚御没松手，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闹钟边缘，轻轻转了半圈。
没用力，甚至没碰到任何按钮，可路明非眼睁睁看着那只锈得像块废铁的闹钟，突然 “咔嗒、咔嗒” 响了起来。
不是走时的声音，是里面的齿轮自己在动，大齿轮带着小齿轮，沿着看不见的轨道慢慢往外退，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拆解它们。
三秒钟后，楚御松开手。
一堆大小不一的齿轮、发条、指针，整整齐齐码在湿漉漉的台阶上，连最细的那根游丝都没断。
路明非嘴里的口香糖 “啪嗒” 掉在地上，雨水顺着他惊愕的下巴往下淌：“你…… 你这是变魔术呢？”
楚御自己也懵了，刚才那瞬间，手指像有自己的主意，知道该用多大的劲、哪个角度，才能让锈死的零件乖乖分开。
他把齿轮胡乱塞回去，随便拍了拍外壳。
“嘀嗒。”
闹钟居然自己走了起来，秒针划过表盘的声音，在暴雨里清晰得像敲鼓。
“可能…… 手巧吧。”
他当时含糊地应了句，心里却发毛。
后来他才慢慢发现，这种 “手巧” 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帮路明非捡从三楼掉下去的课本，能在落地前精准捏住书角；体育课扔铅球，能算出风速让球刚好砸在满分线的正中央。
楚御还不知道 “言灵” 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自己偶尔会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慢，手指在键盘上的移动快得出现残影。
高中物理老师总夸他反应速度异于常人，只有楚御自己知道，那更像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本能。。。。。。。。。。。。。。。
“他收到卡塞尔录取通知书那天，在网吧哭了半宿。”
楚御的声音低了下去，“一边哭一边说终于有人要他了，不像我，走到哪都是刺头。”
其实楚御知道，路明非最在意的不是那十万美金奖学金，而是那份被认可的感觉。
就像高中时每次月考后，路明非都会偷偷把楚御的成绩单折成纸飞机，说总有一天他们都能飞出去。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卡塞尔的存在？”
昂热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不算知道吧。”
楚御摇摇头，“就是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前的一个月，突然神神秘秘地说要去国外上大学。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就算他英语还挺好的，也没和洋人说过话不是？”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里是野鸡大学吗？”
昂热的笑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默。
楚御看着窗外训练场上一闪而过的黑影，又想起刚才被装备部拦截时，那瞬间爆发的惊人速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体里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或许在这所奇怪的学院里，根本不算什么异类。
“那得看你们的网速快不快。”
他把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感灼烧着喉咙，“要是连星际都玩不了，给再多奖学金我也不干。”
昂热笑着指了指墙上的屏幕，诺玛的蓝色虚影突然浮现：“为楚御同学接入学院最高权限网络，带宽无限。”
（刚开始写有点不熟练，往后看，慢慢找到节奏了。
第一卷主要是铺垫，第二卷开始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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