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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江城下起暴雨。
我回到临江公寓,滴水的伞还没挂稳,手机亮了——
沈放:证据已基本掌握。真要告?
我回了两个字:没错。
沈放是我发小,也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上市公司的太子爷。
他从小怕我,我开口,他不敢不帮。
刚锁屏,指纹锁“嘀”地一声——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周屿带着林羡,堂而皇之闯了进来。
林羡眼尾通红,像被我欺负了一整夜。
林羡怯生生开口,声音轻得像猫。
“听雪,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下周的保研面试,学校因为我舆情要取消名额……”
她说着就要跪下。
周屿一把捞住她,冲我吼: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至于吗!”
我绕过他们,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玻璃杯刚碰到唇,林羡忽然抓住我手腕:
“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去死?”
她指甲掐进我肉里。
我烦透了,抬手甩开。
她顺势踉跄两步,腰撞在茶几角,发出砰一声。
眼泪瞬间滚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根本没用力,她却像被车撞了一样
整个人歪倒在地,白裙蹭上灰,手肘瞬间青紫。
周屿冲过来,一把将她扶住,抬头冲我吼:
“顾听雪!你疯够了吗?你要逼死她才高兴?”
我握着玻璃杯,声音比他更冷:
“她自己要演,就演全套。”
林羡缩在他怀里,哽咽发抖:
“周屿,别怪听雪,是我不好……”
周屿看我的眼神像看陌生人:“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选你。”
客厅灯“啪”地亮了。
我爸妈、哥哥鱼贯而入。
显然被楼下的动静引了下来。
妈妈皱眉:“大半夜吵什么?”
爸爸的目光掠过我,落在林羡通红的眼眶,声音沉了:
“听雪,冷静点,怎么回事。”
哥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嗓音:
“不就没陪你逛街吗?
明天哥哥陪你去,别闹了”
我抬眼,看见妈妈心疼地给林羡擦眼泪。
“孩子,别怕,阿姨给你做主。”
林羡抽泣着开口,声音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听雪说我没跟她去逛街,我确实爽约了。
但是我是有实验啊……
她还要告我诈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屿补刀:“顾叔叔,这事要是闹到法庭,顾氏的股票都会跳水。”
爸爸眉心狠狠一跳。
他转头,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
“听雪,撤诉吧。
同学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我端着冰水,指背被冻得发红。
“我好好说过三次。”
“她答应我三次。”
“事不过三。”
哥哥耐着性子:“你要怎样才肯松口?
让林羡公开道歉?写检讨?还是赔你精神损失?”
我摇头,声音淡得像冰。
“不怎样,上法庭。”
我妈妈脸色变了:
“顾听雪,你非要毁了一个女孩的前程?”
我抬眼,目光掠过她,落在林羡脸上。
“她爽约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林羡哭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
周屿指着我,手指发抖:
“你冷血!”
我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哥哥终于失去耐心,拽着我往书房走:
“你进去冷静冷静!”
我甩开他,声音拔高:
“我很冷静!
爸爸脸色铁青,扬起手。
妈妈惊呼:“老顾!”
那一巴掌终究没落下来。
我退后一步,脊背抵在落地窗,雨点噼啪砸在玻璃上。
爸爸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调停:
“听雪,就算爸爸求你,不要再胡闹了。
庭外和解,条件你开。”
我垂眼,用纸巾擦了擦脸颊。
我抬眸,一字一句:
“不开,不和,不上谈判桌。
法院见。”
我转身上楼。
背后,林羡终于崩溃大哭。
周屿追了两步,被我哥拦住。
妈妈在我身后轻声喊:“听雪——”
我脚步未停。
二楼转角,我听见爸爸低声吩咐管家:
“把律师团叫来,准备最坏打算。”
我勾了勾唇角。
雨声淹没所有叹息。
卧室门关上,世界瞬间安静。
我打开保险柜,拿出那份已经盖了章的起诉书。
原告:顾听雪
被告:林羡
案由:诈骗
我抚过文件边缘,像在抚摸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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