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提到玉佩时对方的反应,更是印证了林砚的猜测 —— 那块母妃留下的双鱼玉佩,绝对不简单。
原主的记忆里,母妃临终前曾紧紧握着玉佩说:“珩儿,若遇危难,玉佩可护你周全。”
这不是普通的护身符,更像是一个关键道具。
林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开始在脑中推演今晚的剧情。
按小太监的暗示,毒杀会在今晚进行,最可能的时机就是换岗的空白期。
动手的人大概率是牢房看守,他们会伪造现场,让一切看起来像 “畏罪自尽”。
“一个标准的密室杀人手法。”
林砚喃喃自语,手指在膝盖上比划着,“凶手、动机、手法、时间、逃脱路线…… 要素齐全。”
而,他既是死者,也必须是破局者。
他需要利用换岗的空白期,找到传递信息的方法;需要破解玉佩的秘密,找到幕后的真相;更需要让这场 “病逝” 的剧本,彻底反转。
黑暗中,林砚的眼睛亮了起来。
作为《天牢秘事》的编剧,他最擅长的,就是在死局里写活人的故事。
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伤口,那里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处境的危险,也激发着他求生的本能。
“太子殿下,国舅爷,你们的剧本写得不错。”
林砚对着空无一人的牢房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但从现在起,编剧换人了。”
今晚,就是他的第一次复盘。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顺着小窗的缝隙一点点渗进牢房。
林砚蜷缩在石床上,闭目养神,耳朵却像雷达般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铁链拖地的哗啦声、远处狱卒的咳嗽声、更夫敲梆子的 “咚 —— 咚 ——” 声,这些声音在他脑中构建出一幅实时更新的地图。
申时一刻的换岗结束后,牢房外的脚步声明显稀疏了。
按原主模糊的记忆,负责看守天牢的是禁军下辖的 “狱政司”,但最近三天来巡查的都是东宫卫率,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 太子越权插手狱政,无异于在向所有人宣告 “七皇子的案子有问题”。
“急着盖棺定论,反而露出了马脚。”
林砚用指尖摩挲着石床缝隙里的陶罐碎片,锋利的边缘在掌心留下浅浅的白痕。
他在等,等寅时三刻前的那两炷香空白期。
黑暗中,他开始梳理手头的 “道具”:一片锋利的陶罐碎片,可作武器也可作工具;一套早己烂熟于心的剧本杀诡计库,这是他最锋利的武器;还有一个身份成谜的小太监,以及一个尚未解锁的关键道具 —— 双鱼玉佩。
“信息太少,变量太多。”
林砚皱眉,这种感觉很像他写剧本时遇到的 “逻辑断层”,必须找到那个能串联起所有线索的 “核心诡计”。
他重新回想与小太监的每一个互动细节,突然意识到对方踢倒陶罐的动作 —— 那不仅仅是传递武器,更是在暗示 “地面”。
他立刻匍匐在地,用手指摸索着冰冷潮湿的地面。
石砖铺得不算严密,常年积水让部分砖块松动。
在靠近墙角的位置,他果然摸到一块边缘微微凸起的石砖,用指尖用力一抠,砖块竟松动了半寸。
砖下是空的。
林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块石砖,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涌了上来。
砖下藏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物件,触手冰凉坚硬,形状恰好能握在掌心 —— 是玉佩!
他连忙将玉佩揣进怀里,重新盖好石砖,这才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这件 “关键道具”。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着两条首尾相接的鱼,鱼眼处镶嵌着极小的黑曜石。
最奇特的是玉佩边缘有细密的齿痕,像是某种机关的接口。
“不是护身符,是钥匙。”
林砚瞬间反应过来,母妃说的 “护你周全”,指的不是祈福,而是藏着某个秘密的钥匙。
他试着用陶罐碎片撬动鱼眼的黑曜石,却发现玉佩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月上中天,水映双鱼”。
这是解谜提示?
林砚将玉佩贴身藏好,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应对今晚的 “杀局”。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首到外面传来梆子声 —— 寅时到了。
林砚立刻吹灭了牢房里仅有的一盏油灯,黑暗成了最好的伪装。
他握紧陶罐碎片,缩在石床角落,屏住呼吸等待着。
按照剧本逻辑,凶手会在换岗的混乱期动手,他们以为黑暗能掩盖痕迹,却不知这也给了猎物反杀的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牢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同于狱卒的沉重,这脚步声带着刻意的轻缓,像猫爪踩在棉花上。
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响,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牢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铜壶,壶口飘出淡淡的异香 —— 是迷药。
林砚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刚才假装吹灭油灯时,己经悄悄用布巾捂住了口鼻。
黑影显然没料到牢里一片漆黑,愣了一下才摸索着走向石床,脚步踢到了地上的陶罐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是现在!
林砚猛地从角落扑出,手里的陶罐碎片狠狠刺向黑影的手腕。
他没学过武功,但常年写剧本让他对人体要害的位置了如指掌。
碎片刺入皮肉的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铜壶 “哐当” 落地,里面的液体洒了一地。
“谁?!”
黑影又惊又怒,反手一拳打过来。
林砚早有预判,借着黑暗侧身躲开,同时故意撞向牢门,厚重的木门发出 “砰” 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 制造动静,引来巡逻的人。
黑影显然慌了,知道不能久留,转身就想逃跑。
林砚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用尽全力将他往牢里拽。
两人在黑暗中扭打起来,林砚虽然体力不如对方,但胜在对牢房环境熟悉,他故意将对方引向墙角的石砖松动处。
“扑通” 一声,黑影踩空了,整个人摔在地上。
林砚趁机扑上去,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将陶罐碎片架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
林砚的声音冰冷,完全没了之前的怯懦,“说,是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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