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英咨询的管理层例会气氛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总是和谐融洽。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公司各部门的总监、副总监以及几位核心高管。
CEO赵明远坐在主位，神情严肃。
林薇提前五分钟到达，选了居中偏前的位置坐下。
她注意到，业务拓展部的副总监张哲几乎与她同时到达，笑容可掬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自然地坐在了她对面靠近赵总的位置。
张哲比她年长几岁，在公司资历更深，以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和把握上层心思著称，业务能力扎实但更精于整合资源和抢夺功劳。
“林总监，昨天星瀚的案子听说又是一击即中？
恭喜啊！”
张哲笑着奉承，但眼神里缺少温度。
“团队努力的结果。”
林薇淡淡回应，不欲多言。
会议开始，各部门例行汇报工作。
轮到林薇时，她简洁清晰地汇报了星瀚项目的进展和预期回报，获得了赵总的口头表扬。
轮到张哲，他则重点介绍了近期通过“一些私人关系”接触到的几家潜在大型国企客户，虽然尚未有实质性订单，但描绘的前景颇为诱人。
会议过半，赵总话锋一转，切入正题：“今天重点讨论一下‘天鹰计划’。
集团总部对我们拿下这个项目寄予厚望。
客户是全球五百强前列的‘科林集团’，他们要在亚太区新建一个研发中心，首期人才需求超过两百人，其中高端管理及技术专家岗位超过三十个，预算非常可观。”
屏幕上打出“天鹰计划”的初步资料，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这确实是一个足以让任何猎头公司心动的大项目。
赵总继续道：“这个项目难度极大，时间紧，要求高，涉及跨文化、跨领域招聘，而且竞争激烈，好几家对手公司都在虎视眈眈。
我们必须组建一个最精锐的项目组，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薇和张哲之间。
“林总监刚完成星瀚的案子，经验丰富；张总监在政府和大型企业关系方面有优势。
你们两位有什么初步想法？”
张哲立刻抢先发言：“赵总，科林集团的高管我恰好认识几位，可以尝试从高层切入，更快地建立信任。
我认为这个项目的关键在于客户关系的维护和整体协调，我愿意牵头组建团队，并亲自负责客户沟通……”林薇微微蹙眉，等张哲说完，才冷静开口：“赵总，我认为‘天鹰’项目的核心难点在于对亚太区尖端技术人才的精准定位和评估，以及对跨文化团队管理的理解。
我建议前期先做深度的人才地图分析，组建一个既有客户沟通能力，更有顶尖技术领域招聘经验的团队……”两人观点迥异，会议桌上的气氛微妙起来。
其他高管也纷纷加入讨论，隐约分成了支持不同思路的两派。
赵总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两位说的都有道理。
这样，林薇，你刚完成一个大项目，经验热乎着；张哲，你的客户关系确实也是优势。
这个项目对公司至关重要，我希望你们能精诚合作。
由林薇担任项目组长，主要负责人才寻访、评估和交付这一块，这是项目的基石。
张哲担任副组长，重点支持客户关系维护和资源协调。
你们尽快组建团队，下周我要看到详细的执行方案。”
这个安排看似折中，实则将林薇放在了主导位，张哲辅助。
林薇心中稍定，但并无喜悦，她知道与张哲合作绝非易事。
张哲脸上笑容不变，连声说“一定配合林总监工作”，但放在桌下的手，指节微微捏紧。
散会后，林薇回到办公室，开始思考项目组人选。
她首先想到的是得力干将苏琪和几位资深顾问。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是张哲。
“林总监，恭喜啊，赵总还是更倚重你的专业能力。”
张哲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依旧带着笑意，“为了项目尽快推进，我这边先初步拟了一份项目核心团队名单，发你邮箱了，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主要是考虑到客户关系层面需要一些有相关经验的人。”
林薇点开邮箱，看着张哲发来的名单，眉头越皱越紧。
名单上的人，超过一半都是和他私交甚好、或首接向他汇报的，而她自己想用的几位核心骨干，却不在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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