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病房时，温初梨己经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脚踝处传来的钝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止痛药..."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止痛药会掩盖症状，不利于恢复。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温初梨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她转头看去，沈砚辞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病历本，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
"沈医生，偷听别人自言自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初梨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她此刻只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实在称不上体面。
沈砚辞走进来，随手带上门，"七点查房，温小姐。
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责任了解你的情况。
"他站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谢谢关心。
"温初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实际上她因为脚痛几乎一夜未眠。
沈砚辞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他放下病历本，伸手掀开被子一角。
温初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脚，却被他一把扣住脚踝。
"别动。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触碰到她肿胀的脚踝时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温初梨屏住呼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脚上轻轻按压，那种专业的触碰不带任何暧昧，却莫名让她耳根发热。
"肿得比昨天更厉害了。
"沈砚辞皱眉，"你昨晚是不是下床了？
"温初梨心虚地移开视线，"就...去了趟洗手间。
""用受伤的脚着地了？
""……"沈砚辞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外用药膏，不会影响恢复。
每天三次，涂抹后轻轻按摩。
"他顿了顿，"如果你保证不偷偷吃止痛药，我可以考虑给你开一些温和的。
"温初梨眼睛一亮，"真的？
""假的。
"沈砚辞面无表情地说，"止痛药会延缓愈合，你想三个月后拄着拐杖上台吗？
"温初梨顿时蔫了，"可是真的很疼..."沈砚辞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
他转身从推车上取下冰袋，轻轻敷在她脚踝上，"忍一忍，等炎症消下去就好了。
"冰凉的触感让温初梨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偷偷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不得不承认，这个严肃过头的医生确实长得...相当好看。
"看够了吗？
"沈砚辞突然开口，眼睛依然盯着她的脚踝。
温初梨的脸刷地红了，"谁、谁看你了！
我在看窗外的...鸽子！
"沈砚辞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鸽子？
医院附近没有鸽子。
""……."查房结束后，温初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手机。
想到昨天幸亏坚持下来了，要晕倒可就丢死人了。
"啊啊啊啊..."她捂住脸哀嚎。
"干什么呢？
"温初梨吓得手机都掉了，沈砚辞不知何时又回到了病房，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沈医生！
进门要敲门的基本礼仪都不懂吗？
"温初梨气呼呼地捡起手机。
"敲了，你没听见。
"沈砚辞放下托盘，"该换药了。
"温初梨警惕地看着他，"不是早上才换过吗？
""消炎药需要一天两次。
"沈砚辞己经戴上了手套，"配合一下，很快就好。
"温初梨不情不愿地伸出脚。
沈砚辞的动作比早上更加轻柔，他先是用消毒棉球小心清理伤口，然后涂上一层凉凉的药膏。
温初梨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
"他立刻停下动作。
"还、还行。
"温初梨咬着下唇。
沈砚辞看了她一眼，突然俯身靠近。
温初梨呼吸一滞，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包装纸递到她面前。
"张嘴。
"温初梨愣愣地照做，一颗草莓味的硬糖被放入她口中。
甜味在舌尖化开，她惊讶地眨眨眼。
"分散注意力。
"沈砚辞简短地解释，继续手上的工作，"研究表明，甜味能缓解疼痛感知。
"温初梨含着糖果，突然觉得这个冷面医生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她注意到他工作时微蹙的眉头和全神贯注的眼神，莫名感到一丝安心。
"沈医生，"她鼓起勇气开口，"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沈砚辞头也不抬，"至少六周。
""六周？！
"温初梨差点跳起来，"不行！
下个月有国际选拔赛，我期盼了好久我想参加...""必须什么？
"沈砚辞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必须再次伤害自己，然后彻底毁掉舞蹈生涯？
"温初梨被他严厉的语气震住了。
"温小姐，"沈砚辞摘下沾血的手套，"韧带损伤不是小事。
如果你不好好休养，以后可能连最简单的旋转都做不了。
"温初梨眼眶发热，"可是...那是我梦寐以求的舞团..."沈砚辞沉默片刻，突然问："你从几岁开始跳舞？
""西岁。
""十八年的努力，就为了逞强参加一场比赛？
"沈砚辞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真正的舞者懂得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温初梨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轻轻按在她头顶，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好好养伤，"沈砚辞说，"等你痊愈了，我请你看一场真正的《天鹅湖》。
"温初梨惊讶地抬头，"你也看芭蕾？
"沈砚辞己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懂，"偶尔。
"门关上后，温初梨慢慢滑进被子里。
脚踝依然疼痛，但口中的糖果甜得让她忍不住微笑。
她想起沈砚辞说"真正的《天鹅湖》"时那种笃定的语气，仿佛他确实懂得欣赏舞蹈的美。
护士来送午餐时，带来了一本杂志。
"沈医生让我给你的，"护士笑眯眯地说，"最新一期的《舞蹈世界》。
"温初梨接过杂志，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条：”阅读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止痛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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