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就把我踹了下来。
娘不敢说话。
她把大嫂生的小侄女,春花子,搂过来,小心翼翼地往车上塞。
大哥一把将春花子扯过来,举得高高的,往地上狠狠一摔。
春花子惨叫一声,头磕在青石台阶上,登时肿起一个大包。
亏得娘和大嫂接了一下,才没给摔死。
娘看着爹,泪眼蒙蒙: 当家的,她们两个小,只怕跟不上车呀。
爹拍了拍车上的粮食,又摸了摸侄儿们的脑袋,表情淡淡的: 谁说要带你们走?
一群臭猪蹄子,走不快,会带累全家一起死。
给我待在家里,看紧门户,别让土匪烧房子
侄儿们也在车上叽呱乱叫: 坐不下了,快滚下去,我都快给挤死了
确实,板车上已经放满了东西。
最里头,是几麻袋细粮。
那是娘和嫂嫂跪在田里,一刀一刀收割下来的。
不能站着,小脚会陷进泥巴里。
割一刀,就像磕一个头。
粮食收回来,却先被男人们换了酒。
细粮是珍贵的,所以没有女人坐的地方了。
外面坐着几个小侄儿,他们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木匣子。
匣子里装着娘做给他们玩的小玩意儿。
娘手巧,一把柳枝可以编花篮,一根竹子可以削鸟哨。
春花子瘦成一把骨头,只怕比木头匣子还轻。
我看向侄儿们,平时春花子给他们打洗脚水、洗衣裳,包揽一切脏活累活,那样乖巧
如果他们肯把匣子丢下来,春花子就能坐上去了。
侄儿们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立马抱紧了木头匣子,同时把头转过去。
不看春花子,也不看他们的娘。
最小的侄儿翻着白眼大骂: 两个臭贱货,还好换我的木匣子
被土匪砍死了正好省口粮
就在爹抬腿要走的时候,娘跪下了。
她扯着爹的裤腿,万般无奈地哀求他: 当家的,让春花子和妮儿跟着车跑吧。
她们没裹脚,跑得动的
又是一阵枪响,听声音,土匪已经到了山底了。
爹顿时急了眼,一脚将娘踹出好远: 女孩儿家,跟在车后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不如去死。
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裹银的小刀。
那是娘最后的嫁妆。
秀芹,别说我对不住你。
你要是被砸了明火,就用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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