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抓住那幻影，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她咬着牙，声音发抖: 你他妈什么时候偷了我外婆的影像和语音?
你家人提供的。
你还真是个生意人，连死人都不放过?她笑着，眼泪却滑落下来。
5.
小离，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待着，不愿意见人?那回音说。
她全身一颤，身体像是被冻住了。
这个回音……怎么会知道?
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明明还在上大学，她并不知道她休学了啊。
……这不是她。她冷冷地说，这对话是提前设计好的?这不过是高科技版安慰剂
太阳晒晒才不会长蘑菇。那回音又说。
苏离身体像被戳破了一样，骤然崩溃。
这是小时候外婆赶她出去玩时经常说的话。
她捂住耳朵，咆哮道: 关掉
陆惟没动。
我说——关掉
你可以自己关。他指了指操作面板上的按钮。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她不再说话，也没动，只是像只被针扎破了的水气球，多年不曾流过的泪水开始源源不绝地往外涌。
外婆走时，她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因为那时，她正在学校图书馆里赶论文，手机关了机。
最后一次通话，她还对外婆不耐烦。
那时她正为毕业论文和实习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已经熬了好几夜。
而电话那头，外婆却还在问她忙不忙，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又是这些问题，老是这些问题。
好像除了这些，她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都多大了，难道还需要人盯着吃饭睡觉?
吃饭睡觉能让人顺利毕业吗?能让人找到工作吗?
还行吧，有点忙。她压住了心头的那股无名火。
哦……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都没注意听，只盯着电脑屏幕上雪崩般的文档，像是被压在下面快要窒息、冻僵的登山人。
外婆，我真的有点忙，等论文交了再打给你。
然后她还没等外婆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后来她才意识到这是这辈子她对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是，她想听听她的声音。
……现在，她已经不忙了。
既不忙着毕业，也不忙着实习。
她连活下去，都不忙了。
但这些话，她只能说给一个 AI 造出的幽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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