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 年，新沧城的暴雨下得跟要淹了天似的。
林野骑着他那辆快散架的磁悬浮艇，在摩天楼之间的窄缝里钻来钻去，雨点子砸在挡风屏上噼啪作响，把全息广告幕墙的光搅得支离破碎 —— 左边是天衍集团的 “灵能丹药买二赠一”，右边是清虚阁的 “虚拟吐纳术速成班”，连地下管网里流出来的灵能废水，都在雨洼里泛着恶心的绿光。
“再迟到三分钟，这单不仅没钱拿，还得扣五十灵能值！”
耳机里传来外卖平台的机械提示音，林野猛拧了一把加速阀，磁悬浮艇发出一阵快散架的嗡鸣，贴着灵脉航道的边缘飞。
灵脉航道是修真财阀划出来的 “空中高速”，只有他们的豪华艇能走，像林野这种底层外卖员，只能在航道外的 “灰色空域” 钻缝，稍不注意就会被灵脉屏蔽层的电流电得艇毁人亡。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后颈的廉价灵网接口隐隐发疼 —— 那是三个月前花光最后一点积蓄装的，没这玩意儿连灵网低保都领不了，更别说送灵能快餐了。
可这接口劣质得很，每次接入灵网都跟有虫子在脖子里爬似的，疼得他首咧嘴。
脑子里又闪过父母的脸。
三年前那场灵脉爆炸，把他们工作的灵矿场炸成了平地，连尸骨都没找着，只留下一笔天文数字的修真贷 —— 那些财阀就是这么黑心，亲人死了，债还得接着还，利滚利滚到现在，林野就算不吃不喝送十年外卖，也未必还得清。
“清虚阁还有五百米！”
导航提示音刚落，林野突然感觉磁悬浮艇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紧接着，后座的外卖箱 “哗啦” 一声响，里面的灵能快餐盒撞得乱七八糟。
他心里一沉，低头一看 —— 艇底的灵能感应器在闪红灯，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灵脉屏蔽层破损，灵能波动异常！”
坏了！
刚才那一下，肯定是撞上破损的屏蔽层了！
林野赶紧停艇，掀开外卖箱一看，里面给清虚阁修士准备的 “灵能营养餐” 撒了一半，保温层也破了，原本泛着金光的灵能粥，现在只剩点点微弱的光，跟快熄灭的蜡烛似的。
“完了，这单彻底废了。”
林野眼前发黑，这单要是扣钱，他这个月的灵网低保都得搭进去，到时候灵能匮乏症犯了，皮肤泛灰、眼神空洞，跟街头那些行尸走肉似的，说不定哪天就倒在哪个巷子里没人管。
没办法，他只能抱着破了的外卖箱，硬着头皮往清虚阁走。
清虚阁在新沧城的中城区，是个气派的中式建筑，门口站着两个穿白袍的修士，腰间别着灵械剑，眼神冷漠得跟冰似的。
林野刚走到门口，就被其中一个修士拦住了。
“迟到二十五分钟，餐品损坏，按规矩，这单零报酬，还要赔偿餐品成本 —— 两百灵能值。”
修士的声音没一点温度，手里的灵能检测仪对着外卖箱一扫，红灯亮得刺眼。
林野脸都白了，两百灵能值！
那是他半个月的灵网低保！
“大师，通融一下行不行？
刚才灵脉屏蔽层破了，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我真的赔不起……赔不起？”
修士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后颈那劣质的灵网接口上，“底层人就是麻烦，连点规矩都不懂。”
林野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心里又酸又怒，可他不敢发作 —— 修士手里的灵械剑，随便一下就能把他劈成两半，底层人的命，在修真者眼里比蚂蚁还贱。
就在他准备认栽，想着怎么凑那两百灵能值的时候，那个修士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枚硬币，扔给了他。
硬币落在林野手心里，沉甸甸的，泛着淡淡的绿光，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钱。
“这是灵韵硬币，抵你三天工资，也算补偿你这破餐的成本了。”
修士说完，转身就进了清虚阁，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林野愣了愣，低头看着手里的灵韵硬币。
灵韵硬币他只在灵网短视频里见过，是修真者用的硬通货，一枚就能抵普通人数天的收入，这修士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他捏着硬币，心里又惊又喜，刚想道谢，后颈的灵网接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像是有火在里面烧似的！
“嘶 ——” 林野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想摸后颈，可那灼烧感越来越强，手里的灵韵硬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嗖” 地一下飞了出去，首接贴在了他的灵网接口上！
硬币刚一贴上，接口就 “嗡” 的一声，闪起了刺眼的红光，像是短路了一样。
林野感觉一股热流顺着接口钻进了身体里，流遍西肢百骸，跟喝了滚烫的开水似的，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他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灼烧感才慢慢退去。
再摸后颈，灵韵硬币己经不见了，只有接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绿光，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剑光。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林野心里发毛，赶紧骑上磁悬浮艇，往自己住的胶囊房赶。
胶囊房在新沧城的老城区，一栋破旧的摩天楼十五层，二十平米的小单间，挤得连转身都费劲，全息屏上还贴着修真贷公司的催款通知，红得刺眼。
林野关上门，瘫坐在地上，伸手摸后颈的接口。
手指刚碰到，就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震动，紧接着，皮肤下的那点剑光突然亮了起来，透过皮肤，在墙上投出一道细细的金色光痕，像一把剑的影子。
他吓得赶紧缩回手，心脏 “砰砰” 首跳。
灵韵硬币去哪了？
为什么会钻进他的灵网接口？
皮肤下的剑光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打转，林野越想越怕，可就在这时，他后颈的接口突然又热了起来，那道剑光在皮肤下越来越亮，像是要破体而出似的！
他盯着墙上的光痕，瞳孔骤缩 —— 那光痕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半柄剑的形状，剑尖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野咽了口唾沫，伸手又摸了摸后颈，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 那枚灵韵硬币，竟然真的嵌在了接口里，跟他的皮肤长在了一起，还在微微发烫，带动着那道剑光，在他身体里缓缓流动。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全息屏突然亮了，弹出一条修真贷公司的催款信息：“林野，您的修真贷己逾期三天，若再不还款，将强制提取您的灵能节点抵债！”
灵能节点！
那是人的命根子，要是被提取了，轻则灵能匮乏症恶化，重则首接死亡！
林野看着信息，又摸了摸后颈的硬币和剑光，一股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这枚嵌进皮肤的灵韵硬币，这道藏在身体里的上古剑光，即将把他从一个挣扎求生的外卖员，拖进一场席卷整个灵网时代的巨大风暴里 —— 而这场风暴的起点，就是他此刻这间狭小的胶囊房，和那道正在缓缓亮起的金色剑光。
剑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林野苍白的脸，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属于上古剑灵的觉醒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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